大部分姑娘都说过一句话,他根本就不爱我,就是想睡我。
猛地一听很心酸,但实际上,这种性欲从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存在,婴儿时期,我们通过咀嚼寻找快感,长大以后性需求转向异性。
所以不要介意男人想睡你,更重要是的,他要跟你睡多久。
1、
睡多久很重要,因为它取决于一个人喜欢你的程度。
我们喜欢一个人,是想跟她睡。
我们爱一个人,想跟她睡一辈子。
前者是性后面的潜在力量促使我们去寻求一种不受约束的快乐和快感,后者是我们褪去激情以后,愿意承担的一份责任。
说得更通俗一点儿就是,前者你只需要为她脱去衣服,后来你不仅要为她穿上衣服,还要负责见她的爸妈。
马大海说不清自己这辈子脱过几个姑娘的衣服,但是他知道,他帮三个女人穿过衣服,一个是他母亲的寿衣,一个是她妻子的胸衣,一个是他女儿的围裙。
年轻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浪子,一生注定漂泊在路上,遇见阿清的时候,他在古镇的街边吃早饭,而她正蹲在对面的街道上洗头,一瓢清水从上淋下,顺着石板路的缝隙蜿蜒流去。
古镇在山脚下,一抬头便可见青山连绵,空气清寒而湿润,清晨游客不多,透着一股子冷清。
那时候他觉得她是真俗,大红裙子配着半截丝袜,脚上还穿着一双带花的塑料拖鞋,俗,真俗。
2、
可偏偏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让他看得移不看眼,那女人俗是俗,可胸脯真大,屁股真圆,他叫来开面馆的朋友问,对面那红苕花你认识吗?
“阿清啊,那可是一个汽油桶子,一点就炸。”
他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去招惹她,“嘿,大妹子,有对象吗?”
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瞪着他道:“滚。”
他不怒反笑,“滚哪去?”
然后他就被妹子拽着双臂扔了出来,从店铺的三层阶梯滚青石板路上,朋友在对面笑得岔气,“哈哈哈,活该。”
“老子不信睡不到她。”他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亮得放光。
朋友说:“大海,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她爹可是个杀猪匠,一砍一个准。”
“妈的,让他来砍老子啊。”
俗话说得好,再凶蛮的妹子都凶不过厚脸皮的流氓,他靠着那股油嘴滑舌的流氓劲真把人姑娘给睡了。
朋友急得不行:“大海啊,赶紧跑路吧,我听说他爹已经到十八里铺了,就快杀过来了。”
怕不怕?肯定怕,但是马大海一抬头就不想走了。
姑娘就站在以前洗头的位置看着他,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但是她没有一点儿求他的意思,硬气的不得了。
朋友将行李收拾好递给他,“赶紧走,不然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不走了,死就死。”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凳上坐下来。
他不走了,姑娘倒是急了,从对面冲过来,“你傻啊,还不走?我爹来了,你就真走不了了。”
“走不了正好。”他一把拉着姑娘的手,让她在旁边坐下来,“我就问你一句,跟我一辈子,你愿不愿意?”
姑娘看着他,愣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看街头由远到近的壮汉,一咬牙一瞪眼道:“妈的,值了!”
姑娘的爹一来,他就跪下去了,“岳父在上,请受女婿一拜。”
3、
他朋友差点儿没呛死,这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
“海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还很清醒,清醒的记明那个醒来的清晨,古城温暖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投射在木地板上,姑娘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扣胸衣,手抖得半天扣不上,眼神怔怔地看着屋子里的某一处,像一个茫然失措的孩子。
他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其实每一天这样和她在一张床上醒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是错愕之余竟有些欢喜,一抬手便帮着把胸衣给扣上了,她的脸蹭一下就红了,看都没敢看他,“你,你走吧。”
他瞳孔一怔,“你赶我走呢?”
“我知道你留不住的。”她拿起一件浴巾裹在身上,刚好抱住臀部,站在他面前的一双腿又细又直,“你也别觉得占了我便宜,反正我也挺想睡你的。”
敢情是她占了他便宜?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别说,我还真不打算走了。”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眸光忽明忽暗,可能是觉得他疯了。
马大海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对一个女人许诺了,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既然敢那样说,便是真的喜欢她了。
多年以后,想起旧时种种,马大海感叹道,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爱上一个人,但你知道,什么人是想你睡一辈子的。
“什么人?”
他说,一个能让你心甘情愿为她跪下去的女人。
如今人到中年的马大海早已不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浪子,他很平凡,平凡的和古镇每个人没什么两样,每天遛鸟、吹牛,和他的女人。
所以,想睡一个人,是我们的本能,并不需要觉得羞耻。
羞耻的是明明只跟人睡一阵子,却偏偏要说我想跟你睡一辈子。
爱和喜欢不是羞耻,撒谎才是。
周灿:年轻时也曾因一个人与世界为敌,长大后才知道世界根本没空管你。短篇故事集《我们不知轻重地爱过》、长篇故事《谁知后来,我会那么爱你》已全国上市~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