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懒鱼时光,步履又开始匆忙,这一次,去到哪里?
从心出发,去见朋友一直呼唤的故乡模样。破旧的绿皮火车,没了高铁狂野的奔驰,似乎时间也被拉长。从黄昏,到深夜,幸好,在车站的那头,朋友的结义九个兄弟,来了五个。一见如故的畅叙,不知不觉已凌晨三点,心底,已将自己变成他们的十妹。
凌晨三点的小城,用它最温情的等待接纳了一个异乡人。朋友的安排,细致体贴,一夜安睡。
醒来,雨仍然淅沥,朋友早已等候在大厅,带我去吃那绿豆粉,制作工艺粗糙,却朴实劲到,硬生生吃得滴水不剩,这味道,也一并沉淀在旧时光里。朋友的故乡,没有照片中的模样,已被城市挤占得只剩颓废的残壁,任它再努力,也无法坚守最初的模样,故乡也在岁月中伤怀,它佝偻着身躯,艰难地守望着日益孤独的小城。那些异乡的人,他日返乡,是否还能准确寻得故乡的旧址?那时那地,我用记忆帮朋友记下这故乡的模样,让这份想念不被伦为孤本,也不枉这一段旅程了。
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午饭过后,去朋友家拜访了两位安详的老人,便到了火车出站的时间,那个小城的小站,因朋友之故,也变得亲切,火车站的陌生人,悠闲从容。车站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极有趣,为了十元的护理皮具的油,不停地帮忙擦鞋擦包推销,怎么也拒绝不了,终买了两盒,孩子欢天喜地地走了,他说,不是因为赚了钱开心,是因为自己推销的能力被肯定而骄傲,看着他心满意足的小小背影,心也跟着欢快起来。
火车上,并不人满为患,反而有些冷清,有的人,胡乱躺着,让人无法亲近;有的人,耳朵塞着耳机,拒人千里之外;有的人,双眼空洞,周遭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他不相干,淡然冷漠。没有合适的地方,只好选择一个单独的位置坐下。或许是因着对小城的感怀,竟有一个老兵主动交流,先是分享零食水果,慢慢也开始有了话题。也许是话题有趣,也许是碰撞了老乡的情愁,竟有不少人加入,有的趴在椅背上,有的侧着身体,有的站在过道,听老兵讲他打朝鲜的故事,听到惊险处,忍不住啧啧称奇,老兵倒也淡定,对他过去的经历和现在辛苦的求生活,轻描淡写,娓娓道来,波澜不惊,他说,这一生,唯独放不下的是那些埋葬了整座山的战友。随行的人都唏嘘感叹,老兵说,不给国家和身边的人添麻烦,就是他最好的期盼了,所以就算不远千里去外地做木工带徒弟,他也从来不说半个累字。靠自己,硬气!
离开时,没有告别,没有留电话,也没有说“再见”,看着此生最后见到的那个瘦削的背影,竟然没有丝毫伤感,只有满怀豪情。
是的,心底生念,生活,哪里如此糟糕,懒鱼时光,不过是心轻轻停靠的港湾,生命,本就无需狼狈~
怀念这段慢腾腾的时光,写下这段日子,留待后半生追忆!从心出发,自然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