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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说话,因为我害怕,没有人回答。我从来不挣扎,因为我知道,这世界太大。”
街上某家时装品牌店的音乐突然从摇滚风格变为抒情风格,陈奕迅那低沉的嗓音在若岚耳边响起。她嘲讽道:“这歌词写得可真烂。”实际上,这歌词多符合一直以来她的内心独白。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子了呢?若岚苦涩地笑了笑,抬头望着那皎洁的月亮,却不小心踢到路边的垃圾桶,脚尖传来的疼痛使若岚暗暗哼叫着,“连垃圾桶也这么讨厌我吗?”
晚上11点多,道路两旁的霓虹灯依旧亮着刺眼的光,照在每个路人身上,似乎就连他们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灯光如同恶魔的大嘴巴,想要把所有事物都吞噬掉。要是能照进人们的内心深处就好了,要是能知道有哪些人厌恶自己就好了,至少这样能提前偷偷逃走,这样是不是心就没有那么痛了。若岚为自己竟有这样的荒唐想法而感到可笑。
繁华的大街上挤满了各种人,其中一群,和若岚年纪差不多大,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穿着奇装异服,脸上画着像鬼一样浓密的烟熏妆的年轻男女,勾肩搭背,嘴里嚼着口香糖,时不时吹出几个泡泡,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在他们经过的时候,若岚不小心撞到其中一个男生的肩膀,男生立马发出骂声:“找死啊!”若岚翻了一下白眼,心想:该不会是碰瓷吧?小小年纪,就学会坑人了?若岚回头一看,男生的脸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由于画着像鬼一样浓重的烟熏妆,再加上生气变得狰狞的脸,让若岚倒抽了一口气。若岚还没等那个男生开口,就面无表情地说:“没钱。”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着的姿态。男生刚从一脸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若岚就已经走了。望着若岚的背影,男生没有追上去,奇怪的是,她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的眼神却如此的冰冷,让人无法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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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岚回到了家,发现她的傻子妈妈早已入睡。但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都不要回到这个地方,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想起过去的种种,心总会像被抽光了血一样难以呼吸。家里的一切摆设都还是老样子,可是,他就再了没回来过,真是应了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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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傻子又来了”“老师,我不要和傻子生的女儿一起玩”“赶紧走,我们才不要和你玩”一群小孩围着小若岚扔泥巴,6岁的小若岚一边擦着脸上的泥巴,一边冲出大伙的围攻大哭着跑回家,揪住爸爸的衣服,问:“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爸爸深深地叹息,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为她把脸洗干净。而旁边的妈妈依旧傻呵呵地笑着。
《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经典台词,小女孩问:世界是偶尔这么残酷,还是一直如此?杀手说:always。 她一直以为生活虽然处处是困境,但是未来一定会好的,可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想错了… 生活真的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拿到的下一颗是什么味道。而若岚拿到的下一颗是什么味道呢?依旧是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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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忘不了几年前的那天,空中飘着细细的小雨丝,乌云没有一丝空隙是白的,整个天空就一片乌青色,她最亲爱的爸爸,只留下一封信和一个存折本就离开了。若岚心情平静地拿起存折本看了一下数目,仿佛这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嗯,这应该够花几年。”她把信随手塞进了抽屉里,从未打开过。大概她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还是来了。看着坐在木椅子上的傻女人正用剪刀在乱剪头发,她面无表情地说:“看吧!他还是受够了你,还是抛下你走了,可是为什么……他把我也抛弃了?”后面那几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她早就习惯带上面具伪装自己,她的孤独仿佛是一个秘密,无从述说。她妈妈似乎听懂了似的,开始拿着剪刀大喊大叫。若岚赶紧把她妈妈的房门锁了起来。以前她妈妈总会跑出去伤害邻居们,为了周围人们的安全,她爸爸就只好这样做。可是,对于以后,她有些担心,或说是害怕,不知下一次她的傻子妈妈又会整出什么篓子来,到时候又该怎么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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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若岚就离开了家,骑着那用了好几年的旧单车来到了海边,海风徐徐吹过,带来阵阵凉意。风吹乱她的长发,把她的视线都挡住了,她忧伤的望着海的那边,想起以前爸爸总是会为她扎马尾辫,还说女孩子整天放下头发显得无精打采,“现在呢?爸爸他在哪呢?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若岚全身搐动着,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海边,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生活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了意义,她闭着眼睛慢慢地走向海边,渐渐地海水达到她的腰部。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爸爸那沧桑的脸庞,是否在外他也曾像她那样日夜思念着自己。一道道波浪不断向她涌来,撞击在她那瘦弱的身子上,慢慢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似乎下一秒她就被吞噬掉。终于,她把自己从海水中拖出来,无力地坐在沙滩上拼命地喘着气,要是自己真的死了,那她的妈妈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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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演的是哪一出?”一个低沉动听的声音在若岚耳边响了起来。若岚下意识地回头看,发现旁边坐了一个男生,她不停地在他身上打量着,貌似自己不认识他啊!若岚自动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而男生却对此感到莫名的好笑。他估计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我叫宋逸辰,上次那个被你撞到的家伙。”说完并用手轻轻地拍打她的头,若岚对于这个男生突如其来的靠近感到十分不自在,脸不自觉地红了。“啊嚏,啊嚏!”逸辰这才发现她全身湿漉漉的,将女性那姣好的曲线若隐若现,他的脸也变得红扑扑的,目光只好转移到他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流。逸辰赶紧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担心她着凉感冒了。若岚被这小小的举动暖到了,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他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不再好奇她所经历过的,自从那晚在街上遇见她以后,他偶尔就会想起她,特别是她的眼神,那样冷若冰霜,没想到这次又在海边偶遇了。这难道真的是缘分吗?他觉得眼前的女孩身上有种魔力去吸引着他的目光,那一刻,他有种想保护这个女孩的冲动,真想让她眼神里的冰冷融化掉,想帮她脱下身上的铠甲,想听她爽朗的笑声……
“喂,我要走了?”若岚不耐烦地叫着他,都已经叫了好几遍了,却看到他独自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竟开心地笑着。其实,笑起来挺好看的!
太阳刚刚升了起来,海边被照成金黄色的一片,海边依稀多了些情侣,手牵着手在看日出,沙滩上映照出他们拥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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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辰坚持要送她回家,她不肯,他只好赖皮地跟在她后面,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逸辰似乎看到了什么,惊呆了……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个用红色的绳子绑着的十字架,他久久沉默着。
回家洗完澡之后,她想起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后来逸辰送她到家门口时对她所说的话,她打开抽屉,取出那封信,用手拂去上面那厚厚的尘埃,可等她看完信后,眼泪却像一块瀑布,倾泻而下,夺眶而出,在她脸上放肆的纵横驰骋。她紧紧地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任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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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渺小的我,有大大的梦,我愿意安静地活在每个有你的角落,如果生活还有什么会让你难过,别怕,让我留在你身边,都陪你度过。”次日,街上又响起了这首歌,若岚的脸上却挂着笑容,微风吹起她的马尾辫,她骑着旧单车穿过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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