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 生

之前,手机上的天气推送预报今天会有降雪,距离上次下雪已经隔了很久,想来最近几年,冬日的雪越来越成了稀罕物,有一年甚至在春节过后才落下冬天的第一场雪。

晨起时,太阳的光芒没能照亮天上那张阴沉的脸,或许很多人都不喜欢这样阴郁的天气,但我却很是享受,在这样的天气下,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心头滋长,把我和这自然的变换连接在一起。

到了下午,空中吹起了狂风,把我唯一能从这天气中感受到的美妙吹得四散零离。强劲的风将寒冷的气流带进了我的鼻腔,冰冷的空气顺着呼吸道在我的肺部肆虐,在我正要加快脚步逃离这该死的天气时,一阵凄惨的嚎叫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回头看向路边,一只白色的野狗不停的嚎叫着,跌跌撞撞地向着马路边爬行。它的后腿无法继续行走,想必刚才有一辆疾驰的轿车生生压断了它的后腿骨。前肢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它拖着沉重的身体前行,只见它拼了命的想要爬向路边,想要远离那危险的路段,但总是偏离方向。它尝试着用后腿发力,但剧烈的疼痛使得它一次次失败,它就那样一边嚎叫一边爬行,走两步便瘫倒在地上打滚。

我想,任何一个有着正常感知的人,都能体会到那只野狗此刻的痛苦,在这痛苦下的每一丝反应都足以牵动人内心的怜悯。而此刻,来往的车辆不停的从它身旁经过,拾荒者在它附近的垃圾箱内翻找食物,对面的商铺也紧闭着门,仿佛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过它的存在。

无论它如何的哀嚎,也无论它如何的翻滚,这些行为都无法影响人们的轨迹,万般苦楚只能由它自己来承受。当然,凌冽的寒风从没忽略过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不过这样的关切或许并不是它所需要的。

不远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静静地站在那里,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防风的兜帽,他是唯一注意到这一切的人,他能感受到这只野狗表现出的痛苦,从他的脸上能够明显的看出对这小东西的怜悯。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不忍再继续看这眼前的画面,哀叹一声便离开了。

他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瘸腿走路的野狗,有些是因为骨折,有些则是直接缺了一条腿,或许那个小家伙的命运也会这般吧。

过一会儿,那个男孩办好了自己的事情,在返回的路上再一次经过了事发地点,他特意看了眼路边,希望会有人救助那只可怜虫。但是,此时的路面上仅仅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路边的车辆疾驰而过,骑车经过的人也不曾看过一眼。

就好像,它从来都不曾到过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从来不会因它而有所变化。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孩依然是唯一注意到这一切的人,依然是什么也没做,哀叹一声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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