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街头，华灯闪烁。整个城市，充满了灯红酒绿的气息。
出来喝一杯，老地方。
电话那头，你说。慵懒，糯糯。
柔黄的灯光伴着轻缓的音乐，整个咖啡厅弥散着暧昧的味道。
棕红色软皮沙发上的你，美艳依旧。
你深邃的眼眸透着哀凉的忧伤。你高挺的鼻梁，光亮中带着淡淡的粉红。你轻巧的朱唇被皓白的齿尖咬出了深深的印迹。这样的夜，这样的你，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惹人心怜。
我落座。默默。
你的咖啡，我的酒。
你说。一如既往的随意。
你伸手将我面前那杯布满奶泡的褐白色卡布奇诺推的离我更近了些。你面前透明玻璃杯里的红酒，将你苍白纤瘦的脸颊显得微微红润，像三月里的春风吹红了桃花，娇媚秀丽。
心情不好？
话音未落，我就后悔了。你的娇容明明写满了惆怅与落寞，我却如此多此一举。
两滴晶莹的泪珠儿从你眸中溢出，滑过你秀美的脸庞，落在杯中，瞬间溅起猩红的水花。
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拉开烟灰色的羊绒围巾，两道暗紫色的血印赫然入目。
他又动手了？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跳的有些加速。
你微微点头。咬着下唇的齿尖嵌的更深了些。
一颗颗透亮的泪珠儿滴滴滑下，如断了线的珠帘，散落一地……
我起身，将你揽入怀中。你纤瘦的身体散发着好闻的香奈儿5号的味道。
第几次动手，我已经记不清了，心好痛。
你的声音哽咽到有些语无伦次。附在我怀里的你，泪珠儿洒在我黑色毛衫上，打湿了一片。温热过后，全是寒凉。
我知道。
我说。
我亲爱的姑娘，我知道。
你有娇艳的容貌，你有高挑的身材，你有甜美的笑容，你有美好的心灵。可是，你偏偏少了辨别的视力。
从前，两个人，他动手。你美丽的眼眸淤青红肿。你说，他事业不顺，心情不好，其实他一直很温柔的……
后来，有了孩子，他又动手。你妩媚的脸庞血迹斑斑。你说，他生意失败，心情烦闷，其实他平时对你和孩子都挺好的……
再后来，你的脸上不再有伤，可是，你精致的妆容却遮盖不住满目的忧伤。
到最后，你不再穿美丽的短衫，不再露出漂亮的锁骨，不再露出纤细的四肢。你的伤，在身上，更在心里……
我美丽的姑娘，你曾经是多么娇艳的花朵。你妩媚芳香，你风情万种，却不失优雅。你活泼开朗，你义气大方，却不失善良。
你是那么的冰雪聪明，上学时的难题你过了一关又一关，可滚滚红尘中，你却难渡感情这道关。
你说你放不下这些年的生活，放不下孩子。你说你不忍心看他就此落魄余生，你说你不忍心丢下他不管……
你送入口中的红酒一杯接一杯。
我没有阻拦。
疼吗？
我淡淡的问。
疼。
你轻轻的答。
你的双眸已经变得迷离，你抬头望着我，好看的脸上挂着泪和笑。你举起酒杯，使劲碰了碰我的咖啡杯，嘴里有些含糊不清。你说，敬往事一杯酒，从此再爱也不回头。
我不语。可是我知道，就算你醉到黄昏独自愁，如果那人伸出手，你还是会跟他走。
你伏在桌上渐渐闭上了双眼。你的手渐渐变得无力，手里的半杯红酒洒在干净的桌面上，猩红的酒水将你苍白纤瘦的脸颊显得微微红润，像三月里的春风吹红了桃花，娇媚秀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