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无法联系原铭基,只好面对面逼廖士谋招认事实。至于我请赵璇见面,是考虑到假如她与原铭基有保持联系的话,就一定会告诉他,否则,也可以来现场给我作证。
晚饭后,我提前到了缘聚咖啡厅——这里靠近工作室,就在斜对面的一栋楼,环境也安静,适合商谈。
我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清水,听着咖啡厅里的音乐,心里有种莫名的期待。我现在应该是胜券在握了,我准备好录音,就像安装好捕兽夹,等待我的猎物来临。
正当我在想象自己沉冤得雪,经营渐入佳境,在业界成为翘楚的时候,我眼前坐下了一个男人,眼神凝滞,直盯着我,“晚上好,宋先生。”
“晚上好,廖先生,”我挤出一个笑容,“今晚这样称呼我,好像有点见外了。”
“宋先生德艺双馨,精明能干,又是这届设计大赛的获奖者指导人,自然是要敬重些。”他仍然盯着我,好像在我的眼睛里能找到些什么。
“让您笑话了,说到精明能干,相比廖先生,我还真是望尘莫及啊。”我并没有回避他的双眼,仿佛听到一阵开始加速的心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服务员走了过来,我便要了一杯玛奇哈朵,他则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开门见山了,说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靠在椅背上直视他,暗中启动录音。
“凭什么说是我陷害你?”他质疑地看着我。
我正要说他寄给原铭基的信,但这是最有用的证据,我暂且保留,等他不承认的时候再提出,而且原铭基背叛我的事我也不提,等他亲口招认,于是我直接说:“因为我在电脑里查到你传播木马和盗取信息的记录。”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
“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早就看透了。”我言辞凿凿。
“呵呵,你也太会瞎扯了吧,徽祈!”他不屑一笑。
“好吧,既然你不承认,我就报案吧,那你到时候好好跟警官解释吧。”我站起来装作要离开。
“等等,有话好说。”他连忙拉住我的手。
“那你详细说吧。”我坐下狠狠地盯着他。
他叹了口气,“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少说废话,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陷害我?”我继续给他施压。
“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早就离开公司了,根本不会影响你。”这人真是无理取闹。
“可是,公司里的人还总是把你挂在嘴边,尤其是苏经理,老是说你有多好多优秀,又责备我们不思进取。”他握拳捶打一下桌子,“我就是受不了这口恶气!”
“苏经理用的是激将法,我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思进取,用我来刺激你,就算你把我除掉了,还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出现,难道你要把所有人都除掉吗?”我义正辞严地说。
“说得真好听,公司里外出学习的机会大多都给了像你这样业绩好的人,像我们这样的,苏经理也没什么支持,我们能怎么进取啊?”他两眼发红。
“那没办法,你还可以用业余的时间,多长长自己的见识啊。”我说。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每天都加班,哪里还有什么业余时间?”他又拍了拍桌子。
“如果你真想要有所作为,哪怕少睡些也会挤出时间来。”我们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不得不提醒他。
“就凭公司那么些收入,哪里够我日常开支?还要少睡拼命,要是拼倒了也就更没钱看病了!”他越说越不满,声音越发大。
这时候,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请您小声些。”我意识到周围的人都看向过来了。
“是的,你说的,我都知道,”为了避免他失控,我还是不能跟他硬碰硬,“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不一样,”他摇头说,“你有真才实学,不管去哪里,你都能发展起来,你自己单干都能拿奖了!”
“可你现在这么做,我要被设计协会除名了。”
“你怕什么?你去外地也是一样能发展起来的,为什么不给你的兄弟们一条生路?”他苦笑着说。
“现在不给生路的是你,不是我!”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了,“我们大家都是一个环境里工作的,我当然能理解你所说的,可是你现在这样对我,换个角度看看,假如有人这般害你,你还能怎么活下去?”
他看向其他地方,一声不吭。
“士谋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便我在公司里,也没人能够威胁你,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恶意,更何况我现在都已经离开公司了,在威胁你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心!”他跟我对视一眼,眼睑略微下垂。
“是你惶恐不安的心!”我补充上一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