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查理喜欢在晴好的日子,到田野、河溪、山林中去探奇。他还喜欢骑马,经常利用周末悄悄飞到荒原戈壁上去骑未驯化的野马。在这里,查理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他可以站着飞,平着飞,躺着飞。还可以倾听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学校里的喧闹声、火车的嘶鸣、轮船的汽笛声。
在家的日子,查理总有那么一点小孤独。查理家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希望自己能够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那时,家里就热闹起来了。查理的妈妈是空中小姐,她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妈妈每次回家,都像过节一样喜庆。
今天是妈妈回家的日子,爸爸为此亲自下厨准备大餐。查理希望妈妈每个月多回家几次,这样就可以经常品尝到美味的大餐了。
今天爸爸的心情特别好,在厨房里一边干活一边吹着口哨。查理写完了作业,趴在窗台上一边欣赏外面的风景,一边自顾自的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听风者今天没有来,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厨房里水龙头哗哗作响,查理在计算着水速,洗碗的时间,估算着这一顿饭要消耗多少水。
妈妈回来了,拥抱,大餐,好开心。
查理在卧室,听见爸妈在低声说着话,查理喜欢听大人小声说话,这声音按摩着他的耳朵,让他的心里很舒服。可是,怎么能老是偷听别人说悄悄话呢?查理把耳机戴上,放一段轻音乐。没办法,谁让他的耳朵变得这么灵敏呢!
查理忽然想起了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事,三个小偷正商量着偷一辆电动车。隔着十三条街,他们的对话查理竟然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响起在耳边,查理甚至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听。查理悄悄地飞过去,照着其中一个家伙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那家伙以为同伙在戏弄自己,一转身就和同伙打了起来。第三个小偷过来拉架,却被打了一下。于是,三个人打在了一起。他们的吵闹起招来了警察,把他们全部抓了起来。查理躲在一边,差点就没笑趴下。
忽然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响起,原来是妈妈又被指派飞一个特别的班次。嗨,又没戏了。查理想:“明天又没有人陪我玩了,我要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
“走吧,我们该睡觉了。小熊你夜里一定要乖呀,不打呼噜不尿床。你可不要半夜偷偷跑出去,爸爸说大灰狼就在我们家楼下,他最喜欢咬玩具小熊了。”查理抱起了玩具小熊,爬上了床。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查理起着很晚。到了早餐时间,查理还是被厨房里的早饭的香味给牵着爬了起来。爸爸熬的粥好香哦,大葱羊肉的包子冒着热汽。
“查理,你的表妹要来看你了。”厨房里一通电话之后,传来了爸爸洪亮的男低音。
“太好了,有玩伴了,我要准备准备。”查理急忙奔向玩具室,将撒了一地的玩具逐一收拾越来,放进了一个个的大塑料箱。
接下来,是整理卧室。查理的卧室和世界上所有的男孩子一样,有点儿小乱。看,袜子挂到吊灯上了,查理只好飞上屋顶把它摘下来。书和零食堆放在一起,查理只好把它们分类放好。
“查理,你的房间快变成杂货店了。”一只怪鸟在门外的树枝上说。
“多嘴。”查理捡了一块饼干,顺手向窗外扔去。怪鸟叼住了饼干,“嘎嘎嘎”怪叫着飞走了。
最后是把书房收拾出来,这里将是表妹安迪的临时卧室。架子上摆满了书,有绘本,有童话,有画报,大部分都是男孩子喜欢的。当然,还有一些旧书,是查理的妈妈小时候曾经看过的,查理总喜欢在家里乱翻,这些书是他翻箱倒柜的胜利果实。相信安迪看到了这些书,一定喜欢。
到了黄昏时分,写完作业吃过饭,听风者来了:“嗨,查理,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我的小表妹要来看我啦。”查理高兴地说。
查理的家附近新修了一个飞机场,每到天气晴朗的日子,便会有飞机轰隆隆飞过的声音传过来。一架接着一架,引得孩子们抬头仰望。看,它们多像一条条飞在空中的鱼。
今天是表妹来的日子,查理很早就起了床。
“听,表妹已经在飞机上了。”查理说。
“我听见了她喝水的声音。”听风者模仿表妹喝水的声音,把查理逗笑了:“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到机场周围去看看。”
“嗯。”查理和听风者一起起飞。天空中白云朵朵,他们在白云间穿行,地面在缓缓地后退。人们的说话声,车声,耳边的风声交织在一起。这时,查理听到了小鸟的叫声。一群美丽的小鸟,长着红色的嘴巴,正在向着机场的方向飞去。
“我们有旅伴了!”查理笑着说。
“不要打扰它们,我们飞得高一点。”听风者说。
查理和听风者飞到了鸟群的上方,一路向前。在快到飞机场时,鸟群忽然改变了方向,飞走了。飞机场周围,小鸟也很多。查理和听风者在附近飞了一圈,当他们飞回到飞机场时,表妹的客机已经在降落了。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忽然又冒出了一群冒失的小鸟,一条直线地向着飞机撞了过去。
“不好,小鸟要撞机。”查理叫道。
“快,制止它们。”听风者开始加速。
小鸟离飞机越来越近,一千米,十米,零点零一米。此时的机长正在喝一杯水,当他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小鸟像一枚枚炸弹一样撞向了飞机,一场机毁人亡的事故即将发生。就在这里,奇迹发生了。听风者用树叶模仿起了小鸟的叫声,带领着小鸟急转弯,避开了飞机。最后一只小鸟,也被查理双手握住,闪到了一边。
飞机平安着陆了,表妹看到了手捧鲜花的查理。
安迪走进查理的卧室,她高兴地尖叫了起来。因为今年查理的玩具室里又新添了很多玩具。安迪跑过去,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最后抱起了一只会说话的玩具企鹅,爱不释手地玩了起来。
安迪是那么喜欢这只企鹅,以至在睡觉时也不放下,她还说梦话呢:“小企鹅,好可爱哟。我呀,要是有一只真正的企鹅就好了。”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查理却还不困,他轻轻地推开窗户,飞到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桂花树的一根树枝上。这时,听风者飞来了,就坐在他相邻的一根树枝上。他正在用树叶模仿昆虫的叫声呢,听了这么美妙的音乐几乎所有的人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我想送表妹一个特别的礼物。”查理说。
“说吧,我会帮你实现。”听风者说。
“一只企鹅,我的表妹想有一只企鹅当作这个暑假里的宠物。”查理说:“可是企鹅是生活在冰雪世界的动物,我怕它们受不了夏日的炎热。”
“有一种企鹅,生活在热带。”听风者说。“在非洲的开普敦和好望角之间,有一个西蒙小镇,盛产一种叫声和驴一样的企鹅,叫做驴企鹅,它们的身上镶嵌着黑白相间的花纹。在接近赤道的地区,有一种加拉帕戈斯企鹅也能够适应夏季的炎热气候。”
“我怕驴企鹅太吵,影响妈妈休息,我们还是去抓一些加拉帕戈斯企鹅吧。“查理说:“过了夏天,我们就再把它们放回去。”
“好的,”听风者说:“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也可以乘机研究一下企鹅这种有趣的动物。”
夜色正浓,查理和听风者起飞了。这是查理第一次长途远行,他紧紧跟在听风者的后边,生怕迷失了方向。还好,在这样晴朗的夏夜里,满天都是小星星,还有月亮和北极星可以指路。
飞过了大河,飞过了大山,飞过了幽蓝的大海,终于到达了加拉帕戈斯岛。加拉帕戈斯群岛又称科隆群岛,是太平洋东部岛群,位于太平洋东部的赤道上。群岛由19个岛及附属小岛及岩礁组成,跨赤道两侧,正处在寒暖洋流交汇处,海洋生物异常丰富,岛上蜥蜴、企鹅等喜寒、喜暖动物一应俱全,达尔文的进化论使该岛闻名于世。
查理没有时间欣赏这里的美景,他正抓紧时间和听风者一起搜寻企鹅,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它们带回家。很快,他们就有了收获。几只企鹅,正在排队在黑色的礁石上散步呢。查理把生物箱放在礁石上,企鹅们就自己踱着碎步走了进去,里面满满的全是企鹅喜欢吃的小鱼。
起飞,这一夜查理感觉很疲惫。当他回到家后,立刻把企鹅放进了院子里带假山的游泳池里。然后,就上床睡觉去了。睡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这时,小表妹忽然一脸惊喜地从院子里跑了回来,拉着查理说:“表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家的假山里,有一只企鹅!”
查理一边埋头吃热狗,喝牛奶,一边用含糊的声音回答说:“噢,是吗,吃过饭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一夜,他实在是饿坏了。可是一想到小表妹安迪惊喜的表情,他的心里又乐开了花。
企鹅的叫声吸引来了很多小伙伴,他们争相和企鹅合影,他们为企鹅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鱼。有了这只特别的宠物,表妹的暑假过得好快乐呀。她带着企鹅散步,喂它各种鱼。
正值盛夏,晚上也热浪袭人,房间里开着空调,凉爽得很。 半夜里,忽然变天了。风呜呜地吹,气温直线下降,隐约听见了雷声。
“不好。”查理呼地一声跳了起来,他急忙把企鹅领进了自己的卧室。
气温还在下降,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地往家里赶。昏暗的灯光下,很快就变得空无一人了。在这空旷的街道上,却隐约传来了一阵阵的笑声。一群小精灵,正围着杰克商量着什么。
“还有吗?”小魔仙杰克举着玻璃瓶,把小仙灵们手里的热量吸入到玻璃瓶里去。他把这个魔瓶放在离自己远一点的地方,他害怕光明,害怕温暖,他喜欢寒冷,喜欢黑暗,喜欢妒忌和仇恨,只有那些负面的东西才能够让杰克感到安心。如果世界上的人们都相亲相爱了,孩子们都幸福了,不哭不闹不生病了。那么杰克就害怕了,杰克就感觉自己没有力量,不再被人们所需要了。
“没有了,再收集气温就要降到零度以下了。”小仙灵们纷纷摆手。
“太凉爽了,太棒了。“小魔仙杰克一只手里拿着滑来士炸鸡腿,另一只手里举着一杯白氏可乐,正在庆祝着阴谋的得逞。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瓶,那里面装满了小仙灵们白天收集到的热量。因为温度高,把瓶壁都烧红了。
“杰克,我们的奖品呢?”小仙灵们牙齿打战,眼巴巴地看着小魔仙手里的食物。
“让你们在夏天里享受到这么清凉的空气,这不就是给你们最大的奖励吗?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小魔仙眼一瞪。
“可是,杰克,我们冷呀,我们饿呀。”小仙灵们浑身发抖,他们不明白杰克为什么这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凌驾于人们的痛苦之上。
“冷,就钻到树叶堆里去呀。”小魔仙杰克阴冷地笑着。
“快,钻进去暖和暖和。”小仙灵们纷纷往树叶堆里钻,却不曾想小魔仙杰克手指一弹,把一团火焰弹进了树叶堆里。树叶堆着起火来了,小仙灵们身上也着了火,他们纷纷惨叫着向小溪冲去。小魔仙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喜欢驱使着别人为他干活,却谁也不爱。
“最近气温怎么突然下降得这么厉害。”查理站在窗前,正在和听风者聊天。森林外的小路上人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头上戴着皮帽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一定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夏天里最热的季节。太阳在天上挂着,可是却一点劲头也没有。雨水中混合着冰疱,弄得飞机航班都停了,查理的妈妈已经被困在机场上快一个星期了。
“这个飞机场真讨厌,我喜欢安静,他们偏偏要给我制造噪音。”杰克正在给小仙灵们布置任务:“仙灵们,我命令你们继续收集热量,确保本市每天都下一场暴雨,把飞机场泡成烂泥坑。”
“不行呀,不行,这么一来树木和昆虫岂不遭了殃。”小仙灵们纷纷抗拒,没有了树和昆虫,他们也将不复存在。
“敢不听话,那就准备好接受惩罚吧。”杰克恶狠狠地举起了一根狗尾巴草,狞笑着向小仙灵逼近。
”查理,杰克要毁掉飞机场。“一群小精灵从杰克的魔爪里逃了出来,他们争着来给查理报信。他们冒着雨向前飞,浑身都湿透了,还不停地打着喷嚏。
“快,进来说。”查理把空调打开了,把温度调到了26度。这些天天冷得厉害,表妹都感冒了,正躲在被窝里看童话书《御风飞行》呢。查理给小仙灵们端来了热牛奶和饼干,为它们恢复体力。这些天他正考虑把企鹅送回到帕加拉戈斯群岛,这里的天气十分不利于它的生活。假期也快过完了,表妹也要坐飞机回去。
企鹅很快乐,它丝毫也不介意被困在室内。它正在开心地耍宝,它什么都好奇,可爱的动作逗得查理和表妹哈哈大笑,小仙灵们很快和它玩在了一起。表妹给它起名叫嘟嘟,因为它的叫声像喇叭。而且,它很喜欢指使人,安迪和查理总被它指挥着干这干那。
“我怎么感觉我们才是它的宠物。”查理说。
“嗯。”安迪点了点头,她也被企鹅指挥到怀疑人生。
“哟,过得很开心嘛!”小魔仙杰克不知何时来到了窗外,他要把那些逃跑的小仙灵抓回去。
“嘟。”企鹅向着窗户吹了一声口哨,忽然撞开了门闯了出去。
“回来。”查理急忙追了出去,小仙灵们向查理追去,杰克手举玻璃瓶向小仙灵们……
“不好,企鹅不见了。”
抓不住小仙灵,抓只企鹅也行。杰克大笑。
“求求你们,把企鹅领回去吧。”杰克跪在地上,企鹅打碎了他的玻璃瓶,释放出了热量;撕碎了他的枕头,还指使着他做这做那。企鹅啄坏了他的狗尾巴草,还把五颜六色的粪便涂到了墙上。可怜的小魔仙杰克,快要让他逼疯了。他崩溃地大声地哭道:“亲爱的,永远也不要把一只企鹅作为宠物。”
作者:彭伟,“使劲吹文学奖”获得者,儿童文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