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是喜欢做梦的。
睡梦,在奶奶眼中这是一个名词,当她梦到奇怪的事,便让叔叔去查查看,睡梦有何征兆,是吉是凶。叔叔一般会看宪书,也就是黄历,多是印制粗糙的薄薄一册,油墨味浓,奶奶听了却极为信服,有时念念有词……后来,叔叔也会去网上查。
近几日,睡时颇长,仰面闭目,总能梦到过去的事情,睡梦中恍恍惚惚,但却是童年熟悉的感觉,难以言述我梦见了什么,只是与现实强烈的分离感,我是属于过去,而不属于此时此地。凌晨不过五点,打开手机时,亮光还刺眼,浏览了几篇新闻,才将自己拉回现实,这里是北京,大学里,一间小宿舍,窗外的车流声,顿时燥耳。
不过,我怀念那种曾经做梦的感觉,醒了惺忪,却无任何现代的通讯,家人都已各自去忙了,只有我和弟弟睡到自然醒,晌午时分,真的是太阳晒到屁股了……灼热感,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有时候做了噩梦,我会打电话告诉奶奶,过了几日,奶奶就会告诉我梦是好的,不要多想,想必她一定是解梦了。不自主地,有时惊醒之后,我从床上翻滚起来,立马去查手机,判断吉凶,搜索关键词,看了那些似有似无的解读,默默掂量,然后给自己一个最有利的回复,接着心满意足地起床或者继续睡去。
大学在读第三年,离家越久,越发觉与出生之地的接近感。或者说,与梦的接近感。这让我想起曾经读过的一本儿童文学《根鸟》,出现的菊坡的梦境,白鹰、紫烟,只有在他的梦里是真实的。行经青塔、鬼谷、米溪、莺店,三年之后,终于见到了梦境。
而作为现代人,想必这是悲伤而不可逆,有些人与事,终究难以回望再见,只在梦里浮生片刻。这样想来,我的确还是够传统,不过回到生活,还是要嬉笑怒骂,俨然常人。
2017.4.12 于人大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