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与你的梦想之间,你还是选择了追求梦想

文|阿疾

我一向不太喜欢与人讲述自己的故事。或许是怕不懂我的人觉得我这人矫情,亦或许是我想忘记他。

周尘白。我真的想忘记你。

01

我不爱笑。有人说我的表情呆滞,像一个木头人。说过这话的人是我以前喜欢过的男孩,陈亭。不过后来他有了女朋友,我从他的备胎里退身出来。

高中三年,我整日整日地往陈亭的身边凑,给他讲作业,帮他整理书桌上的课本。全心全意地讨好他,做了很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

后来,陈亭喜欢上了一个同样不爱笑的人。他愿意挖空心思讨好她,怕她蹙眉,怕她哭哭啼啼。

那时已经大一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以前我是一个循规蹈矩听爸妈话的人,为了陈亭,我骗爸妈说我高考考砸了,只能去二本院校就读。

我爸妈读书少,根本不懂得我的话是否是真的,他们怕我想不开,做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给我吃。我在深夜里失眠,不停地想,我的分数能够上重点大学,为了陈亭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我和陈亭在一个专业,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关注起了那个长着娃娃脸的姑娘,王晓晨。她身高一米六左右,头发及肩,额头上的刘海刚到眉毛。她低头时,老让人感觉她很不开心。

上课时,陈亭坐在我的旁边,他悄悄对我说,李初溪,你看她是不是在发呆啊。我假装没听到,眼睛却顺着陈亭的视线看过去。

我和陈亭虽然不是在同一个班级,但英语课都会在一起上,座位随便坐。刚开学的几个星期,我会给他占座,他来了以后也会坐在我的身旁。他吃着我给他买的早点,想着念着另一个姑娘。

陈亭在高二时就知道我喜欢他了,他没有说喜欢我,也没有说不喜欢我。总之,他说,有我待在他的身边真是好。

当时,我以为他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后来年纪增长了以后,我才知道,陈亭这人,一直拿我当备胎呢。

02

大一快期末的时候,陈亭追到了不爱笑的王晓晨,整日整日地逗王晓晨笑。她笑了,陈亭的眼角眉梢也皆是笑意。

陈亭明确地告诉我,让我不要再喜欢他了,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我知道,这次他是认真的。

高中时,他和几个女生谈恋爱的同时,一直都和我保持着亲密的关系。现在,他连备胎都不让我当了。

英语课我开始逃课。躺在宿舍里睡觉,做梦,看电视剧。

周尘白就是这个时候来到我的身边。他英语挂科了,和我们这群小学弟小学妹一起上英语课。每次,他都坐在我的后面。他见我两次没去上英语课,向陈亭要我的QQ加了我。

他说,我看出来了,你喜欢陈亭。

他说,李初溪,你不要难过。还有我喜欢你呢。虽然你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三个多月了,你在课堂上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读课文时,把我震惊了,当时就觉得,这个姑娘真厉害。

我对周尘白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

我问室友,你们认识周尘白吗?

正在擦BB霜的室友抬起头看我,她说,怎么会不认识,就是那个写书的周尘白。他在我们学校可是名人呢,成绩不好,每次都处在挂科的边缘,偏偏文笔好,出过两本书。老师们喜欢他,经常给了他六十多分让他不至于挂科。

英语老师不吃周尘白那一套。英语老师是一个中年女老师,最不喜欢英语不好还不好好学习的人,最讨厌的人就是周尘白。期末考试周尘白的试卷分是五十九。按道理来说,再加上平时成绩就能过六七十分。英语老师不喜欢他在课堂上偷偷地看书,他的平时成绩为零分。

挂科了就要重修。所以,这学期,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周尘白和我们一起上英语课。

过了几天,我再次去上英语课了。

陈亭和王晓晨坐在一起,在教室里也不忘搂搂抱抱。

捧着一本书在读的少年站起来,远远地看着我。我慢条斯理地走进教室,一边走一边喝豆浆。那少年朝我招了招手,他说,李初溪,过来坐在我的旁边。

班上好些同学同时抬头望着我。我窘迫不已,停止了喝豆浆,对周尘白翻了一个白眼,坐在了没人坐的第一排。

周尘白愣怔了一下,随后拿着他的书厚着脸皮来到了第一排。

他放下书,转头盯着我,他说,李初溪,我要向你学习英语。

当时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怎么搭理他。英语课开始后,他把他手中的那本《百年孤独》塞进了抽屉里。翻开英语课本有模有样的做笔记。

周尘白不懂的单词都会问我,偶尔低头写笔记,偶尔抬头抓耳挠腮。他的睫毛很长,细密地遮住他的眼。

他猛然转头看向我。我眼睛瞬间移到了黑板上。他说,你快帮我看看,这句话该怎么翻译。

03

离英语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星期。周尘白天天来烦我,他说,李初溪,你帮我复习英语,我请你喝奶茶。

我说,奶茶不健康,我喜欢喝白开水。

周尘白一脸诚恳地看着我,就差跪在地上求我了,他双手合在一起,一双桃花眼对我眨啊眨。

我就这样沦陷在他那清潭似的眼睛里。

我不耐烦地答应,我说,我可以帮你复习,不过……

周尘白的表情凝重起来。好像我的下一句是说要把他卖了似的。

我说,现在,我想喝酸奶。

周尘白吐了一口气,把英语书塞给我,他说,你在食堂等我,我去给你买酸奶。

他从超市搬来了一箱酸奶到食堂,他笑着看我,李初溪,够你喝到期末了。

我扶着额头,周尘白,你这人真逗。

我把老师说的重点一一讲解给周尘白听,他听得格外认真,头发上的香味钻入我的鼻孔。

陈亭和王晓晨打了饭坐在我们前面的那张桌子。

我站起来便要走,周尘白拉住我的手腕。他说,你们是朋友,见了面不应该要躲。

他提上酸奶,硬拉着我走向陈亭。我抬起手跟他们打招呼,陈亭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我准备开口,周尘白抢在我的前面说话,他说,李初溪是我女朋友。陈亭笑着说恭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王晓晨的笑有些勉强。

我们说要去外面吃饭,就走了。

周尘白拖着我的手腕,一直喋喋不休。他说,你不要难过。你很好,只是陈亭眼光不好而已。

我说,没有啊,我觉得王晓晨挺可爱的。

周尘白冷哼了一声,什么也不说。

他带我去吃大餐。他的手指骨骼分明,用筷子给我加菜,他说我太瘦了,应该多吃点肉。他把一块一块的五花肉夹到我的碗里。

我的心好像是一座阴冷潮湿的破旧房子,周尘白就像是炽热的阳光投射了进来,一点一点地用热气将我包围。

周尘白说,李初溪,你还记得吗,才加你QQ时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那不是玩笑话,也不是为了让你给我补习英语才说的谎言,那都是用我赤城的心编辑出来的文字。可能你看到文字没有什么感觉,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你见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周尘白,一个鲜活帅气的周尘白,那你现在有没有对我喜欢你这句话心动?

我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周围人声嘈杂,他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我含糊不清地说,嗯。

没想到周尘白听清楚了,他意气风发地笑起来。

他努力保持心情平静,继续给我夹菜,李初溪,再多吃一点。

06

寒假时,英语成绩出来了,周尘白考了九十三分。他给我打电话对我千恩万谢。

他说,李初溪,谢谢你,你真好,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的姑娘就是你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绽放的烟火,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

我说,尘白,好想和你一起放烟火。

原本只是情侣之间的撒娇。第三天,大年初二,周尘白真的来找我了。

他携了一身的风尘而来,站在人海里望着我。我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我说,周尘白,你坐了多久的车?

他抬起手摸摸我的额头,他说,两天一夜。

我的眼睛发酸,周尘白捂住我的眼睛,他说,李初溪,你不要哭,我心甘情愿的。

我扯掉他的手,看见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他抱住我说,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小声地在他的怀里说,我也是。

我带周尘白去了宾馆开房,他打开行李箱,里面有五本书,衣服倒是只有深蓝色的睡衣。我说,周尘白,你走到哪里都不忘记带你的书。

他挑了挑眉,而后像撒娇一样说,我的梦想是当作家,写出脍炙人口的书。

我相信他能成为作家,他的空闲时间不是找我就是看书写作,经常熬夜。我很支持他,我开玩笑说,以后你成为畅销书作家可别忘了我啊。

他把书放在床前的柜子上,穿着拖鞋拥我入怀,他说,我忘记了谁,也不会忘记李初溪。

晚上,我和周尘白去了河边,他拿着打火机点燃仙女棒一根一根地递给我,在闪闪亮亮的光芒中,我看见了周尘白心事重重的眼。

我拍了一下周尘白的手,我说,快给我放烟火。他愣了一下,去拿了烟火点燃,五光十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我将头靠在周尘白的肩上,闭上眼睛。

大年初三时,周尘白带走了那五本书,把睡衣落在了宾馆。

大一下学期开学,我打电话给周尘白,无人接听。

接着好几天,他都没有消息,QQ头像变成了灰色。

我变得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我也有了一个逗我笑的少年,他如此地挚爱我,我也喜欢他,最终他还是一声不响地走了。

王晓晨约我见面,我疑惑地下楼找她。

她显然也很难过,我以为她和陈亭有什么矛盾,正斟酌着语言安慰她,她却先开口。

她说,你们都不知道,我其实喜欢的是周尘白,从他第一次来到我们班听英语课时,我就喜欢他,那时我才知道我喜欢的那个没有名气,但很有才华的作者是他。我向他告白了,他说不想谈恋爱,不想耽误任何一个女孩,他只想写作。我以前在他的文字里看过,他说,他大二念完就会退学全职写作,没想到大二还没念完他就离开了。

她以为和陈亭在一起就能忘记这个光芒万丈的少年,可她不爱陈亭,只是贪图他对她好。

周尘白和我在一起了。她才知道,原来周尘白啊,并不是不想谈恋爱,他只是不喜欢她。

王晓晨哭了。

我看到站在她身后的陈亭一脸忧伤。

07

王晓晨给我说,周尘白在某网站签约了,经常在那里写故事。

我注册了账号为初溪白,看了最近一篇他更新的文章,文中的女主叫李初溪,男主为了和她经常相处,让李初溪给他补习英语,其实,他挂不挂科都无所谓,反正也快要去北京。但是,真的很想和她谈天说笑。后来,男主为了梦想只身一人去了北京。他想,等他名利双收,他会回来找她。

有读者给他留言说,大大,第一次看你写青春小说。

我装作他的忠实粉丝,给他留言,你写得真好,你会成为作家的。他立马回复了我,他说,你的名字让我想起我的女友。

我回复,她也许想要的并不是名声响亮的男友,只是想要有他的陪伴。

周尘白估计以为我只是在和他闲聊,不再理我。

我在这头红了眼眶。

周尘白,既然你的梦想比我重要,那么以后,你一定要成为作家,不然你就白白放弃了一段爱情。我也白放你离开了。

我早就知道周尘白会走,我在他的英语课本上看到他写的梦想,字很小,梦想很大,他说大二读完就要全职写作,成为一个出色的作家。

大年初二那天,周尘白为了我义无反顾地奔赴过来,大概想的是以后再也不能为我做这种轰轰烈烈的事了吧。

周尘白,你继续为你的梦想奋斗吧。

你能用你的温暖使我不再喜欢陈亭,以后也会有人带着阳光而来,使我忘记你。

我们互不思念,再也不见。

——END——

无戒365天写作训练营打卡第2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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