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我们和姐姐都回到了乡下,今年还没有下雪,不像去年,寒风凛冽,白雪飘飘,回到这个熟悉的家,奶奶还是几个月前的样子,只是眼神里显得空洞了一些,爷爷的离世,奶奶受到的打击是最大的,风风雨雨几十年走过来,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朝夕相处的人,换谁都会有些落寞与孤独。
老爸和老妈看到我们回来,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和姐姐到的第二天,表哥他们一大家子和陈叔叔他们也回来了,这是没有了爷爷的第一个团圆年,我们都会有些不适应,老爸老是会念叨爷爷生前的一些事迹,这时大姑和大姑父就会在旁边附和起来,仿佛爷爷从未离去一般,他的音容笑貌还深深的留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表哥还是如往年一样,带回来不少的烟花,可把他的两个小孩给乐坏了。阳阳还在白天的时候就跟在我屁股后头叫着:“小叔小叔,给我放个烟花吧,好想看烟花了。”
“大白天的放烟花不好看,明晚就是除夕夜,小叔带你玩个够行不行?”我抱着阳阳,捏捏他那水嫩光滑的脸蛋,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阳阳,来小姑这儿,小姑带你去放烟花,顺便把姐姐带上一起。”我刚拒绝完阳阳的请求,默默就在后面拆我的台,同时还得意的瞥了我一眼,像是在挑战我一样,因为阳阳听了她的话后,就不肯让我抱着他了,吵着闹着要去默默那。
还别说,这小子体重长了不少,才八岁多点,已经有六十多斤了,看来平时表嫂没少给他做好吃的,小跑着去了默默那,进房间拿了几个烟花就在外面的空地上放了起来,都是那种放出来就噼里啪啦作响的,没什么看头,趁着只有咱仨在屋外,默默凑过来问我:“杨戈,王柽最近没有找你吗?我看她精神头不太对劲,问她她也不讲,感觉比以前更加孤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学习方面还是家庭方面的原因,毕竟我的学习,不用我多说,你也懂的。”
“她没找过我,只有一次碰到了,还是这学期刚开学那会,她那会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啊,后面我就没有碰到她了。”我一五一十的给默默说出了上次与王柽的偶遇。
“那不就对了嘛,她是第三次月考之后就不对劲了,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吧。”默默恍然大悟的说道。
“她那次考试的名次怎么样?在你们文科班能排进年级前十吗?”我略作分析。
“名次我就不记得了,不过她成绩一直不差啊,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方面的原因,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所以才导致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以为她会找你倾诉呢,看上次咱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她对你还挺敞开心扉的。”默默说着说着就开始对我阴阳怪气起来了,这倒是挺符合她的性子的,她要是不这么来一下,我还挺意外的。
看这种小烟花没意思,他俩继续在那放着,我则回到了二楼我的卧室,拿出手机给王柽发去了一则QQ信息:你最近怎么样?好久没和你聊天了。
叮叮,没有半分钟,王柽就回了我的消息:我还好啊,是不是默默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最近状态不对,问你你什么也不说,有点担心你,所以就跟我讲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会有办法解决呀。’
‘哎,我就知道会瞒不住,我爸出轨了,我妈要跟我爸离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说只是短短几句话,但我也能想象出,此时的王柽应是悲伤不已吧,父母去了新疆,留下她和奶奶在醴水生活,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换谁心里都会不好受,要是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估计都会容易崩溃。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觉得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他们之间的事,你远在天边,也不会了解具体的情况,不如就不去管了,也尽量少往这方面去想。’安慰人的活,我本就不擅长,能说出这几句话,都是我想了几遍才发过去的。王柽没有回我的消息了,可能是在有事吧。
“小弋,去挖冬笋吗?”在我等了一会王柽的回信时,表哥在楼下喊我去挖冬笋了。
我没有回他,丢下手就直接一溜烟的跑下了楼,表哥这时已经把工具准备好了,这时节正是挖冬笋的好时候,挖冬笋是要有经验的,瞎找是不行的,沿着周边找冬笋时,应该在三到四年生的母竹附近,而且要选择那些枝叶浓密,叶色深绿瓶带有黄叶的孕笋竹,可以在它们的附近浅挖,当寻找到黄色或者棕黄色的竹鞭以后,再顺着它继续挖,当发现竹鞭上须根发达时再挖一会就能找到冬笋。找冬笋也可以用开穴挖法,在进入竹林以后先看地面,如果发现表面泥土松动或者出现了开裂,那么就要以这个裂缝为中心,向四周延伸,用脚踩踏一下,如果发现土壤松软,就可以深挖一下,这种情况说明地下肯定有冬笋存在。
这是我童年时期,比较喜欢和表哥一起干的活,每次提着满满一筐的冬笋回家时,总是会引起长辈们的一阵夸奖吹嘘,这种被众人齐声表扬的感觉,对于年少时的我来讲,是非常受用的,不出意外,在外面挖了两个小时,临近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俩已经挖了三四十个冬笋了,又是一个满载而归的日子。
回到家后,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王柽还是没有回我的消息,我想着还是不要打扰她了,等开学了,我直接去找她一趟,当面问会好一些,反正没几天就开学了。临近除夕,烦心的事就先都丢一边,用一个好的心情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除夕夜当晚,我给蒋卿瑜发了个新年快乐的QQ信息,自从上次一别后,她再也没有找过我,我想着不能这么僵下去,就算要散,那也得把话说明白,如果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那对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有始有终才是不负青春。
‘新年好,你终于舍得找我了,那天之后我一直都在等你找我。’看着蒋卿瑜的回信,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曾经不想搭理,甚至有些厌恶的人,此时也能在我心底引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