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生命的拔节生长

五岁的杜小茂近期感觉了不得,语言表达突飞猛进。对他语言的关注是有原因的,十八个月时还只会两个叠字,并且是“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姐姐”,仅此而已。杜爸爸总是心急火燎地说:“闺女一岁半就会背唐诗 ,背三字经啦!儿子可好 ,嘴笨也不至于这样呀!”孩子和孩子就是不一样,姐姐杜小茜一岁就随意表达,话语流畅,而杜小茂语言来的就晚很多,但是他大运动发育很好,爬、跑、蹦、跳都超前应该的年龄。

这几天,泰安的夏天很有夏天的样子,天气预报最高气温36℃,但地表温度得有40℃,不仅热而且闷。我和杜小茂去舅舅家玩,我弟和我住同一个小区,骑平衡车的杜小茂停住车, 蔫蔫地说:“妈妈,好闷呀!太热了,热得我都冒烟了。”我偷偷地笑了,“热得都冒烟了”是怎样一种热?不过感觉很有代入感,我也热得有点冒烟了!这在语文上不知是什么修辞手法?同感?还是夸张?

今天早晨,杜小茂没有吃多少东西,只喝了半碗小米粥,中午我包他爱吃的韭菜肉水饺,做得过程中他会不时地来催:“妈妈,你什么时候做好饭呀?我饿了,我都快饿死啦!”他夸张地加重语气表达“快饿死了”,看来是真的饿急眼了。

昨天晚上,同事家水漫全家,鱼缸应该是停电导致的工作紊乱,一大缸水连同他真爱的鱼儿溢了一地。杜小茂和杜爸爸知道后急忙赶去救水,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但杜小茂回到家还沉浸在劳动的热爱中,找出笤帚和拖把,扫地,拖地, 更可爱的是一边拖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我要整得干干净净!”“拖完客厅拖餐厅,拖完餐厅拖卧室,越干越起劲,自言自语:“越完美,越干净!”就连姐姐的卧室也不放过:“姐姐,你开开门,我给你拖拖地!”我很喜欢他的“越完美!越干净!”不知道他表达的是他拖的地板砖,还是他拖地的心情?

不知为什么,对去幼儿园一直高度热情的杜小茂近几天对幼儿园不感冒,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去上学:“妈妈,今天我不想去幼儿园了。”“好吧,不想去,就不去。”我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另有打算。我可不想让他在家呆一整天,那不仅是高强度的体力活,还是高难度的智力活。不想去,那就没法去幼儿园吃早餐了,我们从容地吃过早餐,一起到地下室推出充好电的电动车,还按他的意愿,不走地上,走地下车库,他说知道出口,在他的指指点点下我们和我们的电动车真的顺利驶出车库。来到地上的杜小茂突然发现妈妈背上还有自己的书包:“妈妈,带书包干吗?”“我们先去菜鸟驿站看看你的科学实验箱到了没有,然后再送你去上学,好吗?”“不好,我今天不去上学,你保证过的!”好家伙,还用“保证”且加重了语气,意思是我应该做一个讲信用的人,结果可想而知,幼儿园没去成,我们娘俩斗智斗勇了一天。

今天中午,为了不打扰杜爸爸睡午觉,我特意在另一间房中和杜小茂找了一个活。让他和我帮忙,整理我蓄意已久的枕芯。枕芯已经买了好些年 ,里面的决明子枕包已破,决明子在棉芯里乱窜,我想把它们抖出来,重新装包。这可乐坏了杜小茂 ,手脚并用 ,动作麻利,掏棉,抖动,我随口说:“谢谢你,茂茂!”他一本正经地,很官方的回我:“不用客气,我很乐意帮助你!”很惊讶吧?“乐意帮助”。

还有更好笑,更可爱的呢!每每在电梯里遇见老人怀里抱着软软糯糯的小儿,他都会当着一电梯的人,很认真地说:“我小时候也这个样子,没有牙齿,不会吃东西,只能吃兜兜;不会走路,光着脚丫,不用穿鞋子;不会说话,只会喊妈妈。”还特意奶声奶气地叫两声“妈妈”,引得满电梯的人哈哈大笑 ,他也跟着哈哈大笑,只是不知道他是笑自己? 还是笑大人?

当然,生气时会动用杜小茂式威胁:“我真的真的很生气吆!我真的真的想打你吆!”“真的真的”会加重语气,以显示他非常生气。

还有杜小茂式逻辑。泡椒凤爪是他的最爱,并且特别钟爱老家买来的,味道最正宗,最好吃。最近一次 ,杜小茂说:“妈妈,我明天不想吃鸡爪啦!太辣了!”我想:是的 ,对谁这么连着吃,也会厌了,烦了!谁知杜小茂后面跟着一句:“我想今天全吃没!”奥,我脑洞大开,原来这是不想吃鸡爪的原因和逻辑。

种庄稼的人,站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边,看着雨过天晴后,田里的麦苗向上疯窜,拔节生长,会眼角下弯,嘴角上扬,喜悦不用言表!

我此时也有农民的喜悦!

我看见了生命的拔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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