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1966年的那个夏天,应该是我有记忆的开始。那时的我即将三岁。在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最初的感受,似乎是一种特殊的香气包围着我,我贪婪地闻吸着,让香气从鼻腔直抵我的肺部。
应该是那年夏天的黄昏,家家户户的门上插满了沙枣花。夕阳下,这个镶嵌在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之间的西北偏僻的小县城,弥漫着沙枣花的浓郁香气。父亲把我架在肩膀上,母亲似乎抱着不到一岁的路嘉勇。此时,小城的人们,早早吃过晚饭,走出家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人三五成群,小孩嬉戏追逐,走过东大街,走出县城,来到一公里外的沙窝上。
站在沙窝上,西天橘黄色的落日,已在县城高高低低的房顶上,显得格外巨大;东边是一湾沙枣树,淡黄的小花跳跃在泛着银光的叶子中间,香气浓郁扑鼻。大人们脱下鞋袜席地而坐,谈笑甚欢。我和其他小孩,也是赤着脚尖叫奔跑,从沙窝顶上滚下去,又憋着劲往上爬,然后,再滚下去,再往上爬。
这样的画面从这一年后永远中断,但记忆在多年以后的今天,仍旧如此鲜活难忘,令我深深地怀念和怅惘,这是我后来才意识到的,在我此后的童年岁月中,这个温馨宁静的小城黄昏永远定格在了1966年6月23日。
这一天是端阳节,小城的端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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