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位93岁的老先生在微博火了。
他在课堂上大喊了2句:“唐诗万岁,宋词万岁”引起全民热议,让无数人感动。
他身高不足一米六,历经艰难年代,却考上复旦大学物理专业,成为一名高数老师。
他敢于揭露全国高等数学通用教材中的瑕疵。他教学生用求根的方程寻找走失在棉花地里的猪,用微积分来洗衣服。他上了60年的数学课,93岁这一年却站出来为唐诗宋词发声。
他的名字叫潘鼎坤。他祖上三辈绝对料不到,这个民国出生的孩子长大后,会在21世纪的互联网里成为微博红人。93岁讲唐诗,对他来说,其实是个迟到的命题。
旧私塾里出来的新网红
潘鼎坤从小就对唐诗宋词有深刻的感情。
1925年,潘鼎坤出生于浙江的一个村庄。虽然他的祖父是清朝的拔贡,在当地很有名望。但是清亡以后,祖父出于无奈在当地教书,一年的收入不过20块大洋。这些钱维持一大家子,是非常艰难的。家境的困难让父亲觉得读书无用,不如种庄稼实在。
好在外祖父是个秀才,他认为只有多读书才能有大出息,“学点本事,随身带,火烧不了,水淹不着,谁也抢不走”。小时候的潘鼎坤得以有机会跟着外祖父在私塾念书,学着做对子。
外祖父对他的管教很严格。 每次外祖父生气的时候,就会对潘鼎坤说:“我以为你是一条龙,原来你是一条泥鳅。”说完外祖父就会狠狠地打他。
也因为外祖父,潘鼎坤从小就能熟读唐诗宋词,满腹经纶。有一次他背诗文卡壳了,老人家就站在他面前说:“书生,书真生。我看你怎么对?”潘鼎坤灵机一动回答:“父老,父未老。”对仗工整也符合实际,外祖父很满意,他得以免除责罚。
93岁的潘鼎坤,对唐诗宋词和古代文学的感情,是一种对祖辈的深刻记忆,也沉淀了将近一个世纪。
这个民国来的数学老师真的很文艺
潘鼎坤从小在祖父严格的教育中长大,1947年考上复旦大学的物理系数学专业。大学一毕业潘鼎坤就在大学做助教,从此走上讲台。对于在战争年代长大的他,这很不容易。
那时新中国还没有成立,那时的物理专业,就像现在大学里开设的游戏竞技专业一样,很酷很时髦,也偏向于实用主义。这也让潘老师的课堂保留着民国时代的实用主义和故事性。
在潘老师的课上,他会教大家洗衣服,用的是指数函数的性质高效率;他也会告诉大家,就算是大力士也徒手捏不碎鸡蛋,然后推导出合理拱轴线方程。
他甚至还能用求根的逻辑找到在棉花地里走失的猪。
1970年,他被下放到学校位于大荔县的五四农场养猪班劳动锻炼。有一天,一头猪跑到大片高高的棉花地中,怎么赶也赶不出来,怎么抓也抓不住。潘鼎坤彻夜难眠。
第二天,他大胆地将一大群猪都赶到棉田中,那个离群的猪终于找见了“同伴”,最终乖乖地跟着大队伍回家了。他说,这是数学中用已知根求未知根的方法。
有一次,他指着天安门上的国徽问同学们“国徽上有什么?“
同学回答:“有一个天安门 。”
他就说:“对,这种循环就是微积分种无限循环的意义。”
所有的一切都包含数学。而数学换一种角度和古诗歌,都是对生活的精准提炼和概括。潘鼎坤在黑板上曾坚定地写下一句话:震撼人心的微积分学。即便教了60年的数学,他也是个走着文艺青年路线的数学老师。
他的妻子也喜欢唐诗宋词
潘老师的一生都离不开一个女人。
潘鼎坤结婚得早,他和他的妻子一起生活了70年没有吵过架。
他在复旦大学念了4年的书。读书期间,他老婆就在家种地砍柴,全力支持丈夫念书。为了不让丈夫分心,她什么农活都干,什么苦都肯吃,在家里默默地等他回来,从无怨言。
潘鼎坤回忆起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泪眼婆娑地说:“我如今日子好了,她却不在了。她这辈子都把心都掏给了我。”
“我1949年大学毕业回家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因为干农活辛苦,她的手就像长了刺一样,像是树皮一样。我的心突然特别难受。”
“如今她走了,她为我受了很多罪。苏东坡有一首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一看就掉眼泪。”
你一生戎马,我在家等你。你一生漂泊,我在家等你。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情。
他本是一个数学老师,妻子却很喜欢唐诗宋词,也很喜欢写字。数学与诗歌的思考贯穿了他的一生。这本是他这一辈子的命题。
终于93岁那年,他开始讲古诗歌的课。这对于他是一个迟到的讲台。
第一次讲古诗词很紧张
潘老师教了60年的数学,历经了一个年代的变动,但第一次在学校开诗词课的时候,依然很紧张。他准备了几十页密密麻麻的讲稿,反复地看,反复地做笔记。每一个典故出处他都去查实证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上课的时候,他从不戴麦克风,中途也不休息,不喝一口水,一鼓作气能讲很久。四块黑板他擦了写,写了又擦。记不清讲稿内容时,他会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有时他会拿着两副放大镜趴在桌子前查资料,偶尔也会吐槽自己的儿子说:儿子常常只给我一副,我得要2副才能看清。表情非常可爱。而他的儿子也70岁了。
潘鼎坤每次讲到:俱往昔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就会感叹,这种豪迈的气魄。一首短短的诗,胜过千军万马。潘老师讲起唐诗宋词来,激动的时候像一个孩子。
可是潘老师毕竟是老了,两个放大镜合起来一起看,历史书上的年代也依然看不清。
站在诗词的讲台上,他很朴实的交代:偶尔,年代口误说错的也有。
但是他很担心:如今的唐诗宋词,很多人光会背不会写,当不再有新的诗词出现,唐诗宋词恐怕会灭绝。
陕西有一个人叫张载,他说过四句非常有名的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为往圣继绝学。
潘鼎坤惭愧地说:做了一辈子老师,看了中国那么多的变化,其中三句我通通都做不到。只有为往圣继绝学,我勉强还是可以做一些。
“我活了90多年了,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只想多做一点贡献,能活一年是一年。”
潘老师在网络上爆红后,每当走在校园的路上,就会有老同事过来给他打招呼,笑着说:“老潘啊,你红了”。潘老师也毫不含糊的笑着怼回去“可别黑了哦。”
这样新潮的语言从一个93岁的老人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可爱。他没想过自己会红,只是想着“我还能上讲台”,而讲台是一个老师的生命。
“懂得唐诗的人就像站在天安门上,看着中国军队,从各个角度去看都是整齐的。动词对动词,名词队名词。这种对称美是不能绝的,一绝就要完 。”潘老说,数学是美,诗歌也是美。他们表面看起来相差径庭,但是本质却很相似性,都很纯粹。
潘老师这一辈子,见证了中国从旧到新的变迁,他在讲台上也一直很纯粹。
他在讲台为唐诗宋词呐喊的话,虽掷地有声却也悲凉。古诗文历经一个世纪的文化之旅来到今天,愿这一声“唐诗万岁,宋词万岁”能号召年轻一代对古诗文给予更多关注和传承。
比起那些烂大街的23岁网红,这位93岁的老先生,更该上头条。
参考资料:
[1]Halo流言蜚語采访
[2]笃实新闻网:最酷的人-潘鼎坤教授
[3]中青在线:93岁数学教授潘鼎坤讲授律对联火了
[4]西安省建筑大厅: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教师潘鼎坤:数学王国里有乐园
视频来源二更(ID:zjhtcmgs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