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后的清晨

      经过一场雨的夏,早上的空气清新,夹杂着泥土与花草树木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麦冬的叶子梳理得整整齐齐,树叶的表面眨动着久违的绿光,不规则的碎石身上纤尘未染,苔蔓的触须慢慢舒展着生命的召唤。太阳在清澈的天空傲慢地一步步往上爬,黄金色的光芒洒向了大地万物,预示仲夏的性格并不曾因一场雨一次风就会轻易改变,执着与坚定一览无余。晨走的人们,急促的脚步,潮红的脸颊,在满是落叶斑驳的水渍的路上,汽车轮胎接触地面时的滋滋声,无风平静的一天开始了……

      周末的公园在难得有一场雨后的晨午,变得异常热闹,尽管火热的阳光已经从树叶的隙缝中穿过掉在了人们的脸上、衣服上、眼睛里、呼出气体的身体上,但凉意透心的空气包裹在肌肤的欢畅,让人们着迷。某一个凉亭里传来了二胡伴奏的《南泥湾》,沧桑沙哑的歌声伴随闲适的满足;一个颤巍学步的男孩向前走,母亲亦步亦趋似伸手又未伸手的滑稽糗样生出温馨的感慨;一前一后七十多岁的老夫妻默然无语,他们该说的话是不是早已道尽,不需要哪怕一句的只言片语?平常的散步,隐约里有舞步的和谐,那摆手的姿态,时间的差异绝对超不出一秒,从视角的这边走向那边,直到消失在一片芭蕉林的转角。

      我在路边的石桌旁坐着,悠闲地感受这难得的恬然。梓芊站在石桌的一个侧面,在桌面上正把玩着刚从树上摘下的叶子,学着她母亲在家做菜的样子,把叶子撕裂成大小不规则的碎末。过了一会儿,她用小手捧着那些叶末,走到我的跟前,说这就是她做的菜,定要让我品尝,我俯下身子,作着咂巴咂巴的津津有味状,在她一阵娇嫩得意的笑声中,总算满足了她这次小小的成功的欲望。

      时间在这热闹的静谧中过去,推着婴儿车的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背手信步戴着鸭舌帽的老头,瘫坐在藤椅上的喝茶的人们,都融化在这滑逝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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