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第一场雪,于一月三日早晨十点多落下。
一开始,落着的其实并不能算是雪花,而是雪渣。小小细碎的雪粒儿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也只是盖住了地面而已。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内心越来越膨胀的调笑,一月四日早晨,真正的雪花大片大片赌气般扬扬洒洒的开始纷飞,似乎在吵嚷争辩:让你再叫我雪渣!不一会儿,到处都盖上了厚厚的雪被子。
一出门,看到杨柳枝条沿着灰色天空垂顺下来,像极了离子烫后挂面般的直发。有喜鹊从这个枝头喳喳叫着飞向另个枝头。麻雀也三五成群在雪地上蹦跳着留下爪印。童心未泯的家长领着孩子堆雪人、打雪仗……下雪让小区更加热闹起来。
边走边想起一些陈年旧事,大多是伤心的。雪花扑簌簌亲吻我的脸颊之后融化在心上,一片冰凉。
行进的路上,看到经常在小区里晃悠的一个傻子,穿的并不暖和,在雪地里漫无目的转悠。年轻的保安没忍住关心询问:“大下雪天的,你一个人晃悠啥?还不如回家去暖和” 傻子嘿嘿笑着,立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自己为难着自己。
看他憨傻的模样,我的内心不由为他一阵苦涩、酸楚。他虽有家,却总在漂泊。没什么人关心他的冷暖饥饱。这么些年,总看到他走啊走,无论刮风下雨,总是一个人。
接着又看到银行旁边一个满身油腻的中年男人,头发脏乱成一绺绺的,黑灰的脸被冻出一坨红晕,推着自行车,车上挂着工具,边走边抱怨银行取款机里没有钱,押钞车来的太慢。有人解释说下雪天武警也要注意安全,他回说:“知道下雪就该早点出车……”。边向前走边把他的抱怨撂在了身后。感叹每个人、每份工作都有他的不容易。
至此,自己的那点心事也都不算什么了。伤心的、开心的,俱是过往。想想,现下最该做的是鼓足勇气坚强地活好当前。
2018年的第一场雪,连续下了两天没有停歇的意思。雪花,一片一片一片,纯白也盖不住世间的噪杂与纷乱。
在雪地里缓慢的行走,咯吱声一声一声把过去的委屈、难过都踩到了脚下,脚印一步一步向想去的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