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习惯于把“柳河东”理解为“柳宗元”,其实,唐代有两个影响极大的“柳河东”,一个是柳宗元(773—819年),另一个是柳公权(778—865年)。他们同处一个时代,柳宗元只比柳公权年长5岁。从柳公权778年出生,到柳宗元819年去世,他们同世41年。
为什么都称为“河东”呢?古人有以地名代人名的习惯,也是就是称呼人可以称呼他的籍贯,也可以称封爵地、做官地,还有的是称郡望(地望)。
柳宗元是河东郡(今山西永济)人,所以称柳河东;而柳公权在武宗时封为河东郡公,故称“柳河东”。
李白说“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这里的“韩荆州”是指韩朝宗,因做过荆州长史,所以称“荆州”,这是称做官地。有人误把“韩荆州”看作是韩愈,其实,韩愈自称“郡望昌黎”,人称“韩昌黎”“昌黎先生”。这是称郡望(地望)。郡望即地望、郡姓,魏晋至隋唐每郡显贵的家族称郡望,意即世居某郡为当地所仰望。
古代称地名的很多,此列举一些常见的如下:
称籍贯的,孟浩然是襄阳人,称孟襄阳;张九龄是曲江人,称张曲江;王安石是临川人,称王临川;顾炎武是昆山亭林镇人,称顾亭林;康有为是南海人,称康南海……
称做官地的,《赤壁之战》中的“豫州今欲何至”一句,“豫州”是指刘备,因刘备曾任豫州刺史;贾谊曾贬为长沙王太傅,世称贾长沙,有《贾长沙集》;“建安七子”之一的孔融曾任北海相,世称孔北海;陶渊明曾任彭泽县令,世称陶彭泽;骆宾王曾任临海县丞,称骆临海;岑参曾仼嘉州刺史,称岑嘉州;韦应物曾任苏州刺史,称韦苏州;柳宗元曾任柳州刺史,称柳柳州;柳公权官至太子少师,称柳少师;贾岛曾任长江县主簿,称贾长江,其诗集叫《长江集》……
清末有副讥刺名联:“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世间荒。”上联“合肥”指李鸿章,因其是安徽合肥人;下联“常熟”即指出生于江苏常熟的翁同龢。这也是以地名称之。
这副对联是把职务与地名合用称之的。李鸿章在清朝末年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八国联军侵占北京后,当上全权议和大臣,其职权相当于古代宰相,所以称“宰相合肥”。翁同穌是当时朝中的维新派,任户部尚书一职,官职相当于古代大司农,故亦称“司农常熟”。
同时,“合肥”“常熟”还是双关词,既指地名,以地名代人名,同时也有字面本身的含义。此联巧妙地把李、翁二人的籍贯、别号、官位搭配得天衣无缝,堪称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