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五年之约

目录:那时花正开

叶若云是最早坐好的,坐在背对着县城的方向,着急的搓着手,对慢慢悠悠过来的韦君明和江锦瑟说:“我说你俩快点。”

韦君明说:“看把你急的,天天喊着减肥,也没见你吃少一点。”

叶若云说:“肥当然还是要减的,但是减肥之前我要把好吃的都吃一遍。等我真正开始减肥了,这些东西就坚决不吃了。”

韦君明说:“切,等你吃一遍,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见到呀。”

看着大笑的众人,叶若云斩钉截铁的说:“你们就等着吧,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瘦的样子的,到时候不要被惊艳到呀。”

江锦瑟说:“一定会惊艳到,因为从来没有想象到你瘦的样子,所以不管什么样,一定是惊艳的。”

夏小伊说:“好了,你俩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挤兑人家云哥,云哥不就是丰满了一点嘛。”

韦君明说:“小伊说的对,不过云哥,我们是为了你好,毕竟云还是能随风飘荡的,而你就飞不起来了。”

愉快的野炊就这样从挤兑叶若云开始了,七个人分享着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无话不谈。从宿舍里最讨厌的那个人到其他班级里的帅哥;从最漂亮的女老师到最厌恶的课;从食堂里的蟑螂到小卖铺的方便面;从国家大事到娱乐明星。

再好的朋友,也需要合适的氛围,才能畅所欲言的聊天。

不知不觉,话题来到了最近正在流行的音乐上,袁思存再次问道:“大哥,你是确定自己要走音乐这条路吗?”

江锦瑟说:“怎么?觉得咱们大哥唱歌不好听?”

袁思存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上音乐学院浪费大哥的成绩了。”袁思存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锦瑟说:“咱大哥每天起早贪黑的练琴、练声,不就是为了他音乐吗?要是专业课过了,又放弃了,那这么多努力不也是浪费了吗?”

牧斯年感觉到了袁思存情绪有些低沉,就对江锦瑟说:“就你知道的多。”然后又对袁思存解释说:“其实音乐一直都是我的梦想,那么多年一直努力的方向,现在终于觉得离梦想又近了一步了,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放弃呢?”

江锦瑟说:“就是,你要是这个时候选一个什么名牌大学的什么热门专业,我可是不答应,我还想以后对着台上的你给别人吹牛呢:‘看,这是我大哥’。”

牧斯年说:“说的好像名牌大学随我挑似的,没那么简单。”

夏小伊也感觉倒袁思存的低沉,就停止了和韦君明的悄悄话,示意他转移话题。韦君明说:“瑟瑟,光说别人,你呢,你的法律学的怎么样了?”

江锦瑟仰天长叹,说:“我的法律呀。为什么我爸非让我学这个,真是受不了呀。”然后又斩钉截铁的说:“但这也没有办法,只好努力了。”

夏小伊说:“家里人总不会害你的,学法律虽然是出自你家里的需要,但对你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锦瑟说:“我知道。更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没有什么像大哥、明哥那样明确的,能够让我坚持不懈去追求的梦想。所以说,学法律,虽然很难,也不知道结果什么样,但是总可以试试,怎么着都比以前什么事都不懂,就在班里瞎胡闹的强。”

叶若云说:“没看出来呀,咱们小瑟瑟都成大师了,大师要不要给我算算我以后能干啥?”

江锦瑟如老僧般坐定,闭上眼,掐着手指说:“我算了一卦,你呀前半生在减不减肥的纠结中,持续胖着,后半生吗?”

叶若云说:“怎么样?”

江锦瑟说:“就放弃了。”

叶若云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你给我站住。”

说完站起来去追已经跑远的江锦瑟。韦君明看着他们两个人说:“唉,怎么给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成熟。”

夏小伊白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比他俩还幼稚。”

高夕寒深表同意,说:“就是,其实就你最幼稚。”

韦君明说:“我哪有?我这么一个成熟、稳重、识大体的人,怎么幼稚了?”

夏小伊把脸转到高夕寒一侧,没有说话。高夕寒说:“你呀,最幼稚的地方是······不告诉你。”

韦君明还想追问,高夕寒又说:“对了,给你们说个事,暑假我可能没有时间跟你们一块玩了。”

牧斯年说:“有什么事情吗?”

韦君明说:“还能有什么事?在学校闹得太厉害了,被关禁闭了呗。”

高夕寒白了韦君明一眼,说:“才没有,是我家里给我报了一家服装设计的培训班,在上海,老师是上海一家服装设计学院的老师,今年暑假可能都在上海过了。”

牧斯年说:“这真是好机会呀,这一个暑假的学习对你的基础知识肯定会有很高的提升的。你现在咱们小县城里,没有很好的学习机会,到那里可要把握住,甚至能找个好学校,留下也行。”

韦君明说:“就是,就是,而且上海是个好地方,一定又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不要忘记四哥的礼物呦。”

夏小伊教训韦君明说:“能不能有点出息,小七是去学习去了,又不是旅游,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挑礼物。”

韦君明小声说:“我就不信你不要礼物。”

夏小伊吓唬韦君明说:“你说什么?”

韦君明赶紧说:“没什么。”又赶紧冲还在追逐的叶若云和江锦瑟说:“两位,小七要去上海了,还不赶紧回来。”

高夕寒看着夏小伊“嘻嘻”笑了两声,说:“放心,你们的礼物肯定都有。”

刚回来的江锦瑟说:“礼物?什么礼物?”

牧斯年说:“小七暑假要去上海培训,可能一暑假都不回来了,这不明哥找小七要礼物呢。”

叶若云说:“我也要,我也要。你这样,你看上海有什么特色小吃,我不要多,一样带回来一点就行了。”

韦君明说:“这还不多呀,一个行李箱都不够你装的。”然后隔着夏小伊对高夕寒说:“小七呀,明哥待你也不薄,你看······”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小伊的白眼堵了回去。

高夕寒笑着说:“明白。”然后又问袁思存:“袁哥想要啥?”

袁思存说:“啥都行,只要是咱小七带的,我都喜欢。”

高夕寒指着叶若云和韦君明说:“你俩看看,多向袁哥学学,袁哥这才是成熟、稳重、识大体。”

叶若云说:“好好好,现在你是老大,你说的都对。”

高夕寒得意的扬起了脸。叶若云又说:“你怎么不问问大哥和小伊姐要什么?”

高夕寒说:“大哥能有什么是需要我带的,想要什么他自己都买了。不过我也想好了,到上海最好的琴行,给大哥买一把最好的吉他。至于小伊姐。”高夕寒抱着夏小伊的胳膊说:“这是我们女生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你们。”

牧斯年说:“那你什么时候出发,要不出发前咱们再聚一次。”

高夕寒说:“没机会了,我后天就走。”

牧斯年说:“那么急呀?”

高夕寒说:“对呀,那边开课早,而且还要提前去把住宿等一堆事情搞定呢。”

叶若云拍了拍身边的江锦瑟说:“咋了,瑟瑟,是不是舍不得小七了,自从小七说要去上海你就没有说话,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江锦瑟说:“我才不会舍不得他呢,我是舍不得大家。”

叶若云说:“舍不得大家?你不会也去上海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江锦瑟,江锦瑟声音有些低沉的说:“不是去上海,是去北京,也是一个暑假,三天后就走。”

牧斯年说:“去北京干嘛?”

江锦瑟说:“我爸在北京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说让我去学习。”

牧斯年说:“现在去实习会不会太早了,你才刚开始接触法律,都没有正经学呢。”

江锦瑟说:“不是实习。我爸的意思是想让我先多了解法律,怎么说呢?就是让我先知道法律事务所这些机构每天都在做什么事情,反正就是在他们事务所里多听多看,也不用干活,算是对法律工作有个整体的认识吧。”

牧斯年说:“你们俩应该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吧,还要去那么久,在外不易,要多注意照顾自己。”

江锦瑟说:“我还好吧,那家事务所的老板是我爸的朋友,我以前还见过他,应该没啥问题。”

高夕寒倒在夏小伊的怀里说:“我妈陪我去上海,我也没事。”

韦君明说:“别那么消沉,不就是一个暑假吗,又不是不回来了,很快就过去的。”

江锦瑟说:“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感觉和你们刚刚在一起,就要分开一段时间,有些不爽。”

夏小伊抚摸着高夕寒的头发,感慨的说:“是呀,算算时间,认识你俩才两个多月,而且两个月前各种阴差阳错,还差点没有打起来。转眼又成了那么好的朋友,真的是世事无常呀。”

高夕寒说:“都怪明哥,要不是他也不会差点打起来。”

韦君明说:“是,是,都怪我,行了吧?”

高夕寒说:“态度一点都不诚恳。”

韦君明说:“要不要我给你跪下呀。”

高夕寒说:“好呀。”

在众人的哄笑中韦君明说:“哎呀,我去,你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收拾不了你了是吧?”

高夕寒一副不怕你的样子说:“就不怕你,有本事你敢不听小伊姐的话。”

韦君明说:“怎么不敢?”

夏小伊说:“行啦,你俩别闹了。”

牧斯年跟着大家笑了几声,说:“你俩那么聪明,只要想学,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注意不要偷懒,不要泄气。”

高夕寒说:“肯定不会,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江锦瑟突然很激动的说:“我决定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单单是家里的要求,更是对自己的负责,我五年之内一定拿到律师执照。”

叶若云说:“你吃错药了,冷不丁的发什么誓呀,再说了五年之后,你有资格考吗?”

江锦瑟说:“云哥,我刚刚才下的决心,不要打击我嘛。”

叶若云说:“哥错了,五年之后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响彻中华大地的大律师的。”

江锦瑟哼了一声问牧斯年说:“大哥,你呢?”

牧斯年看着六个人期待的眼神说:“五年以后,我大学应该毕业了,不知道会不会考研。但是我能确定的是——我至少已经发行一张专辑了,说不定是第二张、第三张,我还真没有仔细想过,瑟瑟给我提了一个醒,我要好好规划一下。”

高夕寒站起来说:“我、还有我,我以后上的大学一定是一家服装设计类的大学,五年后我应该已经大三,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设计出一套完美的婚纱了。是不是?是不是?”

牧斯年说:“是,你一定行的。”

高夕寒说:“小伊姐,你呢?”

夏小伊想了一下说:“我,我想如果能在大学毕业以前出版一本书就好了。”

韦君明说:“你一定可以的。”

夏小伊说:“那你的,你五年之后的你呢?”

韦君明说着激动的握着拳头,五年以后,我一定拿到全国的舞蹈冠军了,夏小伊看着他没有说话。

高夕寒继续问:“云哥,你呢?”

叶若云说:“我就想能瘦到60公斤。”

听到叶若云的梦想,大家都笑了,江锦瑟贱贱的说:“说点能实现的。”

叶若云把江锦瑟压倒在地,摁着脖子说:“终于逮到你了,臭小子,还敢挤兑我?”

江锦瑟惨叫道:“压死我了,喘不过气了,要死了,要死了。”

袁思存赶紧拉着叶若云说:“算了,不要闹了。”

叶若云瞪了一眼假装咳嗽的江锦瑟说:“说正经的,五年之后的今天,我已经拿到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了,而且是十大名牌的录取通知书。”

江锦瑟吃惊的说:“还没上够呀,还要上研究生。”

叶若云说:“小屁孩懂什么呀,现在的本科生太多了,本科文凭已经不值钱了,五年以后就更不值钱,多上两年学,那个更高的文凭好混社会呀。”

韦君明怀疑的说:“不只是这样吧?”

叶若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下定决心说:“好,我说,我就想发明一架我理想中的大飞机,所以对我来说,将来不仅仅是研究生,还有博士,博士后,都是有可能的。”

牧斯年问:“你理想中的飞机是什么样的?”

叶若云正准备说话,韦君明说:“就是速度慢的飞机。”

江锦瑟说:“速度慢的飞机,那怎么飞呀,直升机吗?”

叶若云瞪了一眼满不在乎的韦君明说:“现在载人飞机,客机飞得高,飞得快,没办法享受在天上飞翔的乐趣;直升飞机噪声大,飞行距离短,不舒适,我想把这两种飞机的优点结合起来,这样就可以舒适的坐着飞机享受美景了。”

江锦瑟说:“可是客机又快又舒适,人家为啥不做客机,做你的慢飞机?”

叶若云说:“我的飞机,不是为了方便,是为了舒适。你想,你坐着舒适,移动又缓慢的飞机,在天上慢慢的飘,那是多么的惬意呀。”

江锦瑟说:“恩,真对得起你的名字,给你的飞机起个名字就叫‘若云号’吧。”

叶若云有些得意忘形,脱口而出:“才不要呢,我的飞机叫‘丽春苑’号,哈哈哈哈。”

高夕寒骂道:“大色狼。”

江锦瑟说:“那你飞机上带着我呗。”

叶若云说:“都是兄弟,客气啥,一定带上你。”

高夕寒说:“小伊姐,你看看他们,一群色狼。”

夏小伊说:“不用搭理他们。”然后问袁思存说:“袁思存,你呢?五年之后你有什么要实现梦想?”

袁思存很不适应大家注视的目光,犹犹豫豫的说:“我呀,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梦想。”

牧斯年说:“总有什么想干的事情吧,说说吧。”

袁思存想了好一会,慢慢的说:“对我来说,毕业以后能找个好工作。”看了一眼夏小伊又说:“找个女朋友,挣点钱,然后结婚,过着简单的生活就好了。”

牧斯年说:“那就希望你五年之后的今天,找到一个顺心的工作,交往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怎么样?”

袁思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好。”

牧斯年说:“你看,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大家都是朋友,一定会理解你的。”

袁思存说:“恩。”

牧斯年说:“没想到今天会聊那么深刻,这相当于每个人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来,都站起来。”

牧斯年端起一杯啤酒站了起来,其余的六个人也端着啤酒和果汁站了起来。牧斯年说:“我们就以五年为限,从现在起,每个人都要努力,朝着五年后的那个目标奋斗,为梦想,战斗不息,干杯。”

七个人一起喊:“干杯~”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一亮,韦君明指着县城的方向说:“看,烟花。”说完烟花爆炸的声音就传来了。

大家随着韦君明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有一团烟花爆炸了,然后一团又一团,感觉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

七个人站成一排,看着朵朵烟花,开心的笑了。牧斯年说:“是结婚那家放的吧,真是应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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