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0号,闰四月十九。
在水库上待了两小时后我骑着小毛驴哼着带洋味的小调回到了家。几颗核桃下肚,我打开小毛驴尾箱将我那穿着破衣烂衫的手机拎在手里,用指纹解开了屏幕锁。
屏幕上突显着一个未接电话,是我小屁坨爸爸打过来的。那厮没什么要紧的事是不会轻易给我打电话的。为了释放我心中的疑虑,我回打了他的电话。
“你打电话有事吧?”电话接通后,我心平气和地问他。
“没事呢,应该是不小心打过来的。”他回我。
“哦哦,那好吧。”我简短地接茬,准备挂电话。
“你最近还好吧?”他顿了一下礼貌性地问我。
“还好呢。”我还他以礼貌性的回复,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冯康过两天去参加省小学生乒乓球赛的选手选拔赛。”说到我小屁坨,他儿子的事情,他说话的语气里透着难以抑制的热情。
“那挺好呢。有把握被选上吗?”我同样关心着自己十月怀胎费心费力一手带到五岁的儿子。
“不知道呢,去年在怀化举办的球赛中,他得的是第八名。”他笑着回我。
“能选上最好,选不上也没关系。”我觉得自己的回话理性得无懈可击,不由得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美赞。
虽然我也很希望小屁坨能够被选上,甚至在后面的比赛中得个冠军亚军什么的,但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身为他妈妈的我绝不会给他太大的压力。
我又想,我小屁坨有一个不知该被称为优点还是缺点的特点,那就是他什么时候都不会太难过。考试名次退了两名,他会说:“那谁谁谁平常在我们班上考第一名,这回考得比我还差。”那小子要表达的言下之意就很明确了。
“如果被选上,什么时候正式参赛呢?”我问电话那头的人。
“这个月的21号。”他回答。
“我要进电梯了。”这是他的结束语。
我吐出一个“好”字后便挂了电话。我本想告诉他,自己在兴盛优选上给小屁坨买了一盒回头客的吐司,让他或是小屁坨明天去楼下小店拿。
我与他之间不到两分钟的对话很客气,很平和,再没有了当初的剑拔弩张。我们之间的对话也透着彼此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那种你是你,我是我的清晰的界限。
而那已经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了,那是我们用五年的争吵与冷战,用我的生命健康作为代价换来的最好的相处状态。
我们站在各自的山头,希望对方好的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