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采花大盗

文/小幽

温情脉脉地读完了李继红的《盛满时光的花言树语》,同是爱花之人,我想起了那些与我插肩而过的花儿,就连同与它们有关的记忆都变得柔软起来。

生活在三线小城,校园应当是植株齐全,距我最近的亲近自然的所在了。因此,在校园的僻静小径,总有我的身影。

回忆中最为鲜明的当属山茶花,这也是我采花大盗生涯的颠峰时期。山茶有多种颜色,我见过红的、白的,花型好看,并无娇弱之态。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从灿烂枝头摘取一朵红色山茶花,通常会将它置于课桌一隅,偶尔也将其插入灌了水的矿泉水瓶中。小小的一支山茶花,让千篇一律的书桌鲜活起来,拥有它的少女那一整天都会无缘无故地很开心。

那段风光时期,我还有一个同伙——我的好友林妹妹。她也爱花儿,为了我投我所好,时常从奶奶家的小院,给我带来一两朵开得美好的山茶,从此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采花大盗呢。爱花之人,皆惺惺相惜,我俩形成了革命性的友谊,功劳不得不算上山茶一份。

红山茶

以花为媒,带来的是难能可贵的友情。花也怡情,点缀处多欢声笑语。可当我知道花还如一剂天然的治愈良药,缘于姐姐房间的那一盆盆吊兰。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姐姐由于生病不得不辍学在家。突来的噩耗,一下子击垮了一颗年轻的心。原本就少言语的姐姐,变得日渐沉默。每次放长假回家的时候,我不知该以什么言语来安慰那落寞的背影。直到有一天我透过未关紧的房门,闻到了吊兰的讯息。

那一瞬的惊喜还历历在目,房间里足足有十几盆吊兰吧,每一盆都长势极好,在阳光下,花和叶一闪一闪的,富有生机,有风儿从大窗轻轻吹送,小花草就纷纷跳起舞来。我兀自欣赏了很久,渐渐放下心来。这些吊兰好似向幽暗深处的姐姐伸出手去,告诉她,一切不幸终将过去……

吊兰

花儿给侍花者带来这世间最美好的期盼,可是凭心而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园丁。我留连花丛,却没有真正用心养过一株花。

记忆里最近的一次养花经历,也已经在四年以前了。那是一丛小小的紫竹梅,是当时班上一个要好的同学相赠,我俩一起将它栽在花盆里。一开始,我非常新奇,每天要看它一眼,也时常给它换水。看着它胖胖的枝叶,还要努力地开出一小朵一小朵紫色的花,原本阴雨的高三也逐渐晴朗。

后来,去了别的城市上学,慢慢地将紫竹梅淡忘。再次见到它是在次年的家中晾晒衣物的阳台,想来是被姐姐换植在大花盆中,当年的一小丛变成了一大丛,紫色小花开得到处都是,还有蜜蜂从它身旁经过。

我那么感慨,久违的紫竹梅,你可别来无恙,是否还会原谅眼前这个不讲义气的同伴?花儿没有回答,可我已没有勇气养花了,我的紫竹梅虽然长势颇好,但是得益于家人关照,再加上它自己性本坚强,得有自知之明啊。

与新认识的朋友逛花店,常常被怂恿养枝花儿,我就会莫名其妙想起紫竹梅,想起它嘟着嘴巴嗔怪的样儿,罢了罢了。养花的那次经历告诉我,要千万珍重生命,不能确保有守护它的能力,就不要轻易有守护他它的举动。万物有灵,花尤其,日后你的不负责任,花儿是会生气的。

紫竹梅


与花儿有关的风雅故事,好像怎么都道不尽。实习的事务所里,不愿错过春天的西府海棠,在掌心里怎么都闻不够的含笑,礼尚往来的满天星……啊,花儿恐是我今生的宿命了。终有一天,我会重新养花,我可以没有小猫小狗,可我一定要养花呀。

那些花儿散落在记忆里,永不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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