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
—— 三毛《岁月》
那天拿起一个“变蛋”准备吃,在去掉包裹着变蛋的那层石灰时,变蛋和地面接触的瞬间,我的手停顿了,思想飞速回到了一段岁月。
因了一个变蛋,怀念起一段时光,是有原因的。那时候的我生活在乡村里,那是一片自由自在的天地,是一段无拘无束的时光。放暑假的时候,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这样的季节集市上卖有很多变蛋。我和那些已经记不起名字的小伙伴,把变蛋外面的石灰皮剥下来,浸泡在红色钢笔水里面(她的爸爸是老师,所以家里有红色钢笔水),过了几天,我们的“指甲油”就做好了。我们美滋滋地涂上自制的指甲油,并不介意能保持多长时间,也不在意石灰对手指的伤害。现在想来,不知道是那时候没有指甲油,还是我们买不起?也许我们在乎的,只是一个过程,是乱涂乱抹的乐趣。
在乡下,从我家到南边的路上,种着很多“瑙宝”花(音)。也就是在前些天,我才知道了它的名字――蜀葵。每逢夏季,蜀葵开的格外灿烂。红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那些花儿个头很高,生命力旺盛,簇簇团团的。童年记忆里,蜀葵是除了大丽花和月季外,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花儿了。
星期天和周末,我们穿过村子,来到那片苍翠的竹林中,挖小竹笋,在竹林中寻找一种小果子,我们叫它“黑老鸹眼”。未成熟的“黑老鸹眼”是青色的,成熟后是紫黑色的,吃起来甜甜的。颜色和味道都像极了现在的高端水果――蓝莓。
至于田野里那些“蛇莓”、“灯笼萢”、“野豆荚”,也常常是我们顺手牵羊的对象。
村子的北面主要是群众的田地,那些年的麦收季,大概是几代人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时间之长,劳动强度之大,让人想起就……。在我还没有足够的劳动能力去帮助父母收割麦子的时候,我的主要任务是打打下手。把地里割过的麦子堆到一起,再去捡起那些散落的麦子。麦收季中的我,通常是在渴望中和痛苦中度过的。渴望是因为学校会放假,痛苦是得去地里帮助父母干活,天气太热,累的不想干。童年记忆里,我唯一次拿起镰刀割麦子,却给自己左手食指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疤痕。
村子里唯一的一条小河,带给我和小伙伴们太多快乐。夏季来临,像野鸭子般扑腾在河中的我们,凉爽、惬意、自由欢快!
密布在河流附近的炼焦场很多,捡“煤核儿”的孩子们通常衣服和手上、脸上都粘满了黑煤,小河也成了洁净面容的场所。那些长在河岸边的“茅草根”,用铲子挖出来洗干净,白色的,一节一节的,咬上一口,甜甜的味道溢满口腔。
我把那些土路称之为“会呼吸的路面”,是为了和水泥路面,柏油路面相区别。雨后的乡间小路和校园,泥水混为一谈。盼望天气放晴的日子里,玩泥巴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游戏。记得常玩的一种“扎心脏”的游戏,选定的泥土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在地上画个类似小船形状的图案,两个人各占一头,自己的那端画定一颗心,然后从心的方向出发,向对方的心进攻,谁先把小刀扎进对方的心里就胜利了。为了不让对手顺利到达自己的心脏,我们通常都是把心脏画的很小,路线上也是九曲十八弯,给对手制造难度。刺激和趣味,不亚于现在孩子们玩的“大富翁”游戏。
童年是一支动听的歌,童年一副多彩的画,童年是一首醉人的诗。我曾经写过一首《童年》:
琴弦七彩谱成歌,笑语欢声总是多。
倏忽梦中寻不见,恰如日月任穿梭。
正是因为留之不住,才有了时间的珍贵。有时候感慨时光回不去,倘若真的能回去,你们愿意吗?
其实人生的每一段时光,都是有别样的意义的。责任和义务,也正体现了每人的价值和肯定了每个人的存在。
回忆之所以称为回忆,就是因为回不去了。而童年,是忘不掉的甜蜜,也是最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