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娜娜的一生》(1) 童年

图片发自简书App


目录


一声鸡鸣后,太阳又再次降临在这个古老的国家。大地上的黑暗已经被横扫一空,人心中的黑暗的洪流却还在波涛汹涌。远处的山丘上,一个黝黑的男孩手执一把自制的皮鞭,抽打着前面那群慵懒的绵羊。一辆陌生的汽车从街上飞驰而过,荡起了漫天的尘土,也引起了一阵狗吠。尘土落在了路旁刚抽芽的柳树上,明明是充满生机的颜色。却因为这辆汽车,让这颗绿树看起来死气沉沉。

父亲放下手中的工具,看着哭成了泪人的娜娜。他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满手的石头粉末,用遍布老茧的手为娜娜擦干眼泪,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娜娜的父亲叫阿勒斯,他是一名石匠。

他从他的父亲手中继承了这门手艺,虽然收入微薄,但还可以勉强度日。几年前,阿勒斯的一条腿因为搬运石头的时候被砸到了,从此就成了瘸子。因此,他也常常被人称作瘸子石匠阿勒斯。

娜娜的母亲叫达娜,她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达娜是早些年跟着她的父亲逃荒来到这个村子的,那时因为阿勒斯待她和她的父亲都很好,所以达娜叶就理所当然的嫁给了阿勒斯。

阿勒斯天生性格软弱,即使在有宗教规定给他撑腰,但是在家里他还是很惧怕达娜。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听说达娜和其他男人之间关系暧昧。但是他也只是一直沉默着。后来娜娜出生了,虽然不是个儿子,但是阿勒斯也非常高兴。他以为有了孩子以后达娜就会不那么放肆。

但是娜娜出生不久后,阿勒斯的腿就瘸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工作,达娜几乎每天都要在家里抱怨。时不时还对阿勒斯拳脚相加,骂他废物。夜不归宿的事情更是频繁发生,幼小的娜娜几乎是靠阿勒斯用稀饭养大的。

娜娜稍微大一些的时候,达娜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给娜娜带玩具和一些零食。一边陪娜娜玩,还一边骂阿勒斯没用。这时候阿勒斯的腿脚也利索了一些,能干一些简单的活计。但是他所获得的那些报酬在达娜那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娜娜五岁那年,阿勒斯终于忍受不了达娜每天的埋怨。那天他从商店买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在屋里喝的醉醺醺的,娜娜则在院子里玩达娜从情夫家偷来的洋娃娃。

傍晚时分,达娜带着娜娜最爱吃的零食回来了,进门还一边喊:阿勒斯,你个废物,给我出来!令她想不到的是,阿勒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声不吭的来到她身边。而是满眼通红,手里提着他平时干活使用的刻刀,一瘸一拐的冲达娜跑过来。嘴里还喊着:你这个婊子,我今天要杀了你。

达娜万万没想到平时一向服服帖帖的阿勒斯今天竟然像发疯了一样,她丢下给娜娜的零食,拔腿就跑了出去。阿勒斯在后面追赶,但是最终让达娜跑掉了,从此她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清晨,达娜情夫的老婆在阿勒斯家门口破口大骂,说阿勒斯养的贱人抢走了她的老公,还扬言要死在阿勒斯家门前。阿勒斯关紧了门,躲在家里。娜娜在他的怀里,哭的瑟瑟发抖。

黄昏,那个妇人并没有死在阿勒斯家门前。只是嗓子几乎说不出话了,看笑话的邻居来了又散,散了又来。最后都随着那妇人的离开散去了。阿勒斯抱了娜娜一整天,怀里的娜娜呼吸也均匀了,脸上还残留着一道道的泪痕。

达娜已经离开十天了,娜娜也哭了十天。虽然她每天能看到达娜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每次达娜回来都会带来让娜娜惊喜的东西。又可能是一袋糖果,有可能是一块羊肉,也有可能是一个精美的小卡片。娜娜每天都会在门口等待达娜的到来,但是现在她等了很多天,却再也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

娜娜问阿勒斯:“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每次阿勒斯都会一脸愤怒的回答:“她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娜娜只有哭,她不知道什么是死。但是从爸爸的口气中她觉得死应该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以至于妈妈走不回来了。

人们总是很容易忘记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对于达娜和情夫私奔的事情,村里那些喜欢嚼舌头根子的村妇们很快就没了兴趣,转而去议论另一家的事情了。对于阿勒斯来说,虽然家里少了一个老婆,也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巴。

虽然达娜也就极少回家吃饭,但是还是多了一份清静。每天再也不用听达娜对自己的侮辱了,因此阿勒斯放佛比以前更快乐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娜娜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每天想妈妈了。

每天阿勒斯工作的时候,娜娜就在旁边自己玩。她最喜欢坐在门左边那快废弃的大石头上看远方山上的羊群,听着牧羊人唱着那首熟悉的民歌。阿勒斯偶尔也会哼唱,但是他唱的远不如遥远的牧羊人唱的好听。

晴天的时候,娜娜会躺在那块石头上。望着天空中的鸟儿,幻想着自己也能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她也会想起母亲,那个每天给她带礼物却很少抱她睡觉的女人。达娜的形象在娜娜的脑海中逐渐的模糊,一点点的褪去。就像天空中的飞鸟,最终飞出了她的视线。

达娜对阿勒斯的侮辱让他对女人再也没有任何的热情可言。从此瘸子石匠也被人叫做光棍石匠,阿勒斯也不去反驳任何事情。阿勒斯每天拖着自己的瘸腿,尽量去寻找更多的生意。每次出门他都会带着娜娜,他怕那天自己出门以后达娜会回来把娜娜也带走。

他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了,绝对不能再失去娜娜。更不能让那个婊子把娜娜也教坏。每次出门都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更有很多嘲笑。有人嘲笑阿勒斯的残腿,也有人嘲笑他的倒霉。更有一些关于达娜的不堪入耳的话从一些不怀好心的人口中传出来。阿勒斯不在乎这些,他心里只有娜娜。

但是,娜娜每次听到这些,都会瑟瑟发抖。


本文连载中

人物来自卡勒德胡塞尼《灿烂千阳》

第二章  妖怪初现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17,277评论 6 503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2,689评论 3 393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3,624评论 0 353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8,356评论 1 293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7,402评论 6 392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1,292评论 1 301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40,135评论 3 418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8,992评论 0 275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5,429评论 1 314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7,636评论 3 334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9,785评论 1 348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5,492评论 5 345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1,092评论 3 328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723评论 0 22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858评论 1 269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7,891评论 2 370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4,713评论 2 354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目录 上一章 妖怪初现 最让阿勒斯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他和达娜认识的时候就见识过她犯这种病。这种病因为没...
    卢小知阅读 667评论 3 11
  • 目录 上一章 出逃 娜娜到城里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和开始自己想象的一样,没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认...
    卢小知阅读 717评论 1 10
  • 目录 上一章 相亲 男孩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大喊了一声就跑了出去。阿勒斯听到男孩的声音后知道一切都完了,他赶...
    卢小知阅读 477评论 0 4
  • 1、什么叫大幸福? 白天有说有笑,晚上睡个好觉。 2、什么叫大智慧? 安排的事能做好,没安排的事能想到...
    兰花_9a59阅读 150评论 1 1
  • 流言和蜚语不是一天存在的,当你受到它们的伤害才知晓它的威力。到时候你会知道,友情或爱情在流言蜚语面前那么不堪一击。...
    北极熊的拥抱阅读 185评论 0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