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佛涯,当年的匠人们在雕刻它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情怀?是为了昭示,还是为了自身领悟虔诚的一个表达?仰慕,从山脚下流出,汇入嘉陵江水的是苦谛,还是真谛?

恨也罢,爱也罢,不觉。思想、感受和观察,无非都是一场领悟。

当我们专注地研究人类生活的空虚,并考虑荣华富贵空幻无常时,也许我们正在阿谀逢迎自己懒惰的天性。大卫·休谟如是说。

你,想过这个问题吗?当苟且成为偷生的必需,你是活着,还是生活着?

人,毕竟不是兽类(若是你想把自己比作兽类,我也是无话可说),充实的不仅仅是维系身躯必要的食量,更需要的还是自己内心的、有关性灵上的一种向往,或者是满足感。

这期间有两个因子特别重要,一个是深远的记忆留存和眷恋的痴情,一个是好奇心理上的揣摩和猜想的探索。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支撑这生命延续的必要成因。前者或许会成为慧的生命体,因为他,通过记忆的分流,有选择地保留优势的可能发生;后者或许会成为知之的生命体,因为他会通过探索的发现,无保留地选择顺应天理的存在。

当然,还有一种了断,那就是随流的发生,把自己彻底地、完全地让度于自然,成为自然域内中的一个因子,享受并安分于当下的无所控的判定,抑或是无奈的哀怨,抑或就是卑微的肯定。

友人如是说,如果世间真有这么一种状态:心灵十分充实和宁静,既不怀恋过去也不奢望将来,放任光阴的流逝而仅仅掌握现在,无匮乏之感也无享受之感,不快乐也不忧愁,既无所求也无所惧,而只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就可以说自己得到了幸福。

而我也想表达一句我当下的感觉:性灵之所以称之为性灵,是因为祂有着祂自己的独立思想。能徜徉于自己思界的人,应该就是纯真的人属;能游弋于世间忘我的人,应该就是纯净的人属。当“我”出现,当“我”想要什么什么的时候,那个念起就已经判定了祂的归属,除非祂能把祂融洽在关于爱的业造和友情眷恋,就好像波粒测不准定律一样,当意念成为咏叹,选择和被选择,都是一个纳入,意有坍缩,影自落成。

你从来都是自由的,但,你也正在给自己套上个枷锁。当思想成为奢侈品的时候,觉得,这苦,都是自我想要的结果,因为它并不能替代存活的必须品,而无奈,而叹息。

寄生生在几许,有酒迷醉亦快活,不问当下。

老友在微信中这样对我说,现代哲学受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影响较大,以存在主义为代表,认为生命是空虚的,人生是无意义的,那么我们就必须寻找意义,寻找快乐。我也基本同意这个认识,每个人因着自己的天赋和兴趣去寻找意义,而不是被别人支配着去追求什么伟大意义,这就是自由的含义,同时因为这种自由活动产生了创造,又使个体价值得到社会认可。人生就是这样,在反抗空虚和无意义获得肯定,至于具体采取什么方式,是可以百花齐放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夜行,茫然中,不小心摔了一跤,随后就是疼痛,随后就怒怨以对,这个时档,所有的言语都成了伤害,只有默下。当肝胆因气郁隐痛起来,弹奏一曲《酒狂》和《庄周梦蝶》,但曲调已有些凌乱,没了章法,我大概是醉了。

长叹一口气,如是安慰着自己说,当一个人,一心一意做好想要做好的事情的时候,他最终是一个成功,至少他还能够告慰自己一下,我的努力就是我的存在,我所有过往的发生,都是附属的另样表达。

友说,喜欢喝了酒的你。
难道不喝酒我就是木讷呆痴的愚人嚒?
其实我是明白滴,酒壮怂人胆应该指的就是我这号人吧。在现实中愈发落伍,当实用成了阻碍,无用又能得到几丝贵格?

也便想起来“递弱代偿”,那个东岳先生提出的原理,都是病体的存在,何苦再为存在而纠结,顺天应岂不了然?

如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恨应该是来自于爱的,否则,那个恨就没有了依托可就,就像钟摆一样,是自然法的约定,若是强为停摆,生力必也不会久长,终究还是随去。而现在,我连一点恨都不想再生有,平淡的,只想做个减约人,而感恩这所有的发生对我的关照,映思你我他的流动,和自然的空寂。

记:前多张图片是与高压同学一起去广元拜访陈洋同学的随意照。留记。
后一张则是与张诗泉夫妇下午茶照。那天不错,有音乐,有茶饮,也有德国的私家酒,很是享受。但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却崴了脚,然后就是怨。甚觉这怨没什么意思,如是码字,权当消肿气。说上一句,就请放下吧,心路当自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