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唐僧去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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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母亲又开始念她的咒语,“起床,起床,人来,人来,尿尿,尿尿..”,无限循环着声音在不大的屋间里充盈着,我的头开始痛,不知自己究竟犯了她老人家哪些忌讳,惹到了她,让她开始反复念叨这些话,回想一下,她的一日三餐我是用心又花时,唯恐她吃的不开心,晚上也给她洗了脸,泡了脚,还擦过护肤,她又因什么事不满意呢,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答案来,打开灯,扶她起来坐在床上,她嘴里仍念叨着要小便,而且睁大眼睛抬头看天花板,看四周,好像有妖魔鬼怪出现了一样,我拿火眼金睛在房间里瞧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魑魅魍魉,母亲仍在念着她的咒语,我也在一阵阵头痛!

等母亲念累了说要睡觉时,已是凌晨3:45分,她躺下睡去,不多会竟然发出呼噜声,母亲惯好把身体蜷缩成一个团睡在床上,这呼噜声肯定是和她的睡姿有关,帮她把身体放正,她竟伸手要打我,打不到我,开始拽我的衣服,使劲全力拽,把我的衣服扯成了一块老树皮,看她平时手不能握筷,脚不能站地的样子,你根本想像不出来此刻她有多大力气,我想也许就在刚刚她睡去的那十几分钟里,身体又被哪路神仙赋予能力了吧,好不容易把她的手掰开,我才脱了身,把她重新放置好,看着她睡去,我才在她床边的小床上躺下,一向睡眠浅的我,平时夜晚听到风声,沙沙落叶声都会被惊醒,此刻被母亲这一通折腾,更是困意全无,我开始打坐修心、找补,为白天欠心的宁静而忏悔!

母亲从前爱笑,她的容貌在我们村也算是能挂上名号的,可现在的她,全天臭着脸,即使我拿出浑身解数想搏她一笑,也是难于上青天,有时她可能也是被迫营业,不想再看到我在她面前洋相百出的丑样子,被迫给我一丝回应,她嘴巴边上的肌肉使劲朝两边硬挤了一下,腮上的皮肤折皱在一起,形成一个涡状的纹路,然后发出“嘿嘿”的声音,她的表情完美释解了什么叫“笑比哭还难看”,有时我也在想,母亲也许是看到世间的苦难而笑不出吧,她是否也想着何时才能取得真经来解救受困的灵魂吧!

打开手机像册翻开母亲旧时的照片给母亲看,问是否认识她照片里的人,她含糊说不认识,我说是她自己,她竟撇着嘴说不认识,还问我那人是哪个老妈妈,说她没见过,我反复告诉她是她自己,她仍听不明白,说多了她就恼了,伸手夺我的手机,怕她情绪激动,我便不再教她认识自己,母亲遇上自己却不愿承认,她是不想面对逝去的岁月还是苍老的容颜,也许这些都不是,她只是单纯的不认识自己了,那个耳边插花,笑容灿烂的母亲是照片里的母亲,她回不到从前了,我也从照片里看到了年轻时的我,我也一样回不到从前了,可至少我现在还认识自己,即使白天我是个连轴转的机器,晚上我是个向星星月亮诉说心事的幼稚可笑之人,即使我是家长会上女儿的妈妈,生意场上那个越挫越勇的不服输的女人…哪怕我有七十二般变化我一样认识自已,我知道穿过水幕,外面必别有洞天!

短暂清醒的母亲看到我膝盖上的旧伤会用手抚摸,会拿心疼的眼神看我,我说今天很冷,她会把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递给我,我说我困了,她让我去睡觉,还说自己乖乖听话,坐着不乱动,每当母亲闹情绪,近临崩溃的我想对她发脾气,但一看到她的眼神,我就在心里骂自己“混蛋”,我怎会有那种想法,虽然那种冲动一闪而过,可我却不原谅自己,我不该有那种情绪,也不能有对母亲发脾气的念头,母亲的一切行为都是不自知的,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她大脑中有根神经在作祟,那根神经是什么,是盘丝洞蜘蛛精吐出的丝,还是黑山老妖放出烟气迷走的灵魂,多想把它们揪出来胖揍一顿,母亲不识它们,可我认识,母亲却不准,“它们是生命”,它们幻化成人形可总归它们不是人,这不算是杀生!

跟着唐僧去取经,这是一场修行,是我和母亲的修行,我们相互陪伴,相互治愈,哪怕前方有九九八十一难,妖鬼蛇神,我们都要闯一闯,取得真经!

菩萨家中坐,反问我,“看什么,不认识”,我说认识,好难缠一老太太,她又开始笑比哭还难看,“人来,人来…”,我的头又开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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