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娃传25 救治

1

那桩往事,如今说起来,都依旧惭愧得很。

因为郝兽医经常到我家来,所以他的车子,我是认识的,也是老凤凰牌大轮子自行车。那车子很是奇怪的,虽然很旧,但是和别人的车子有着本质的不同,不仅一点铁锈不生,还浑身乌黑发亮,反倒让人觉得比那新的还要好。

我想这是因为他的职业原因:郝兽医成天跟猪打交道,浑身上下肯定粘上了太多猪油,所以他那脸上总是有油光,手上总是有油光,浑身衣裳总是有油光,那车子跟着他,爱屋及乌,自然也是油光光的,又因本来就是铁家伙,所以更是油光地乌黑发亮。

那天,我骑着自行车去上学,也是那种大轮车子,由于身量尚未长成,所以坐在鞍子上,脚尖仅仅够得着脚蹬,因而蹬起车子来的时候,我先是单脚踩那镫子,脚尖使劲向下一点,等着另一边的脚蹬子转到最高点,然后赶快让另外一只脚使劲踩下去,如此循环往复,好似一上一下地踩那鸭子船,样子倒是颇为滑稽的,可自个儿觉得,技术倒比那演杂技的还要精彩。

这样子蹬车,速度挺慢的,遇到上坡的时候,我就屁股离了车座,身子趴在大把上,两腿飞速蹬几圈车子,借助着那疾风一般的速度,一溜烟儿冲上去。

这样做,速度是提上去了,但是因为腿并没有那么长,又是大梁自行车,因此大腿根儿总是能蹭到铁横梁上。小雀儿受到了重力挤压,酥酥的,痒痒的,麻麻的,可是,方向一有个不对,便会被生拉硬扯地弄个火辣辣地疼。

饶是这样,我仍旧忘不了使坏,那个时候的孩子好像都是这样,都以使坏捣蛋为荣,以为这样子能够吸引女同学们的注意和羡慕。

我和郝兽医的恩怨就发生在这种情势之下。

那时,我上的那所初中,学名是肥汶市第十四初级中学,土名则是称之为北寺中学的。

为什么叫北寺呢?因为学校原址是一所被人称作北寺的和尚庙,说是和尚庙,也不过是破屋五六间,胡乱地围了一方小小的四合院,占地半亩不到;周围的人们本来就穷,因此香火更是不盛,最繁华的时候也不过三四个和尚在那里打坐念经。

到后来,因为一场运动,破了四旧,寺庙被荡涤得无影无踪了。再到后来,人们觉得浪费了现成的地基、破砖与烂瓦,甚是可惜,觉得这北寺也是“可以改造好的一代”,便在遗址上大兴土木,植树种草,盖了一所学校,占了十来亩地那样阔的地方,主楼更是有六七层那么高,一跃成为十里八乡最为宏伟的建筑。

和尚庙的气息并未完全消失殆尽,尚有封建残余之“毒瘤”,比如,我上学那会儿,还有两棵比大腿还粗的老柏树呢。

所以呢,村里人如果问我在哪里上学,我回答十四中,人们多是摇摇头,不明所以;若回答是北寺的,便豁然开朗了。

有道是入乡随俗,因此,我更喜欢把它称作是北寺中学。

这北寺就在西高村,也就是郝兽医的本家。那天我去上学,经过西高村村北头的时候,见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一辆自行车,可能是因为停一停就要走,村路又窄,那车子后屁股竟然斜斜地快到路中心了。

我一眼认出,这就是郝兽医的车子!那车子,一如之前的乌黑发亮,车把右侧挂着黑色起了皮儿的手提包,鼓鼓囊囊;车把左侧绑了先前大红,而今却被油腻弄得乌黑的布条子,那红布条子,长长的,从车把上垂下来,倒有二十公分那么长,风一吹,在空中来回翻舞,我知道,这是劁猪匠的标志。

我觉得这车子停的不是地方,便想给郝兽医来个教训,尽管脚尖刚够着镫子,骑车像演杂技一般,却依旧是坏得很,临近时,轻巧得伸出一脚,稍一发力,就把那车子给踹倒了。

说来也巧,地面竟然是柏油路,那时候,柏油路很少见的,到村里更少,一个村里就那么一小段,还得是村中心的大路,巧的是,那车子倒下去的地方正好是这么一段柏油路。

一边是钢铁之躯,一边是石子铺成,双方都是硬碰硬,因此,那车子倒下去的时候,发出来一声极响的“哐啷”声,那声响,在午后静谧的村子里更是显得清脆刺耳。

按照常理说,人做了坏事,总是要一溜烟儿跑掉的,以免被人捉了现行。可是,我觉得那些东西太低级,觉得反其道而行之,会更有成功的把握。于是,车子倒地之后,我还是坐在车座上慢悠悠地若无其事地往前骑着。

更巧的是,郝兽医到那户人家去,当真是瞧一瞧昨天打的针有没有效果,看一眼圈里的猪,就要走的。我踢倒车子的时候,那户人家正好送他出来,他们已出了大半个院子,只还有几步将到门口,因此这响声是听得真真切切。

于是,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车子,赶忙走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郝兽医出门的时候,正和那户人家有说有笑地攀谈着,你可以想象,当他看见自己的车子躺尸一般横陈在马路上的愤怒,本来圆润而黝黑的脸庞,直直地拧了好几道褶子,如同刚出笼的包子一般。

我骑车技术本就不行,又故作镇定地慢慢骑,因此还没有骑出两三米远,就被他厉声喊住了。

他气冲冲地朝我跑过来,责问我道:“小子,是不是你故意弄倒的?”

我做贼心虚,却故作镇定,做坏事就要有这番胸怀,脸不红来心不跳,要是没这本事,趁早别讨这碗饭吃,便平静地回答说:“不是我弄倒的,我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这车子好端端地停着,怎么就倒了?”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咄咄逼人地对我喊。

“这我哪里知道,可能是你没停好,风一吹,它自己就倒了。”我狡辩道。

那户人家在一旁看着,劝他道:“算了,算了,一个小孩家家的,别跟他计较了,自己扶起来得了!”

郝兽医见我嘴硬,又不能打我,只好回过身,自认倒霉地扶起车子来。

我抬起头,挺起胸,踏上自己的车子慢悠悠地走了。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郝兽医自然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爹的。那天我们三个都在院子里,当着郝兽医的面儿,我爹狠狠训了我一顿,我依旧反驳,不承认是自己踹倒的,反而弄得爹爹毫无办法。

倒是郝兽医在一旁劝着,说孩子小,不懂事,算了吧!又说,自己倒是挺喜欢这个坏小子的。

我楞在那里,真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后来,这件事便慢慢过去了,我因心里藏了小鬼,见了面,只是硬着头皮跟郝兽医笑一笑,偶尔说一两句话,也不过如此。

郝兽医却是越来越喜欢我啦,对我的评价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觉得我这小子能成事儿,是个干大事儿的人,理由也很充分,认为我小子不但狡猾,还脸皮厚,做了坏事脸不红来心不跳,绝对是我爹的种儿,将来也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知道,爹爹小时候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坏孩子,而且还是孩子王,给奶奶惹下了不计其数的麻烦。凭他那股聪明劲儿,如果不是赶上那场运动,哪能现在泥土地里拽不出脚呢?

我那在大城市飞机厂做设计师的表叔,那场运动的时候,因为姑老爷的政治问题,跟着大人从城里到乡下避难,就没少挨了爹爹的胖揍。有次回来探亲,饶是过去了好几十年,依旧对我爹拥有很高的评价:老哥哥当年打架一流的,自己当时真没少挨揍。

我爹不过是挠挠头,平心静气地 笑道,谁让你小子调皮捣蛋呢?当大哥的,还不得教育教育,要不然你咋会有这番成就呢?

一番话,倒说得吃了亏的表叔哭笑不得,又连连称是。

这么一想,我的坏并不能怨我,这是根子上的问题,都是遗传,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于是,铁定了心,以后爹爹再教训我,我就拿这番逻辑来怼他。

2

郝兽医走了之后,我怯怯地问爹爹道:“爹爹,咱家的猪会好起来么?”

“应该没事儿的吧!”爹爹安慰我道。

“得多长时间能好呢?”

“轻的话,打上一针,当天就能吃食;重的话,打上两针,应该也会好的;最坏的情况,打两针还不好的话,那就是神仙来了,也救活不了的!”

“打的是什么药呢?”

“青霉素,消炎退烧的!”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那猪吃了点儿食儿,但是吃得不多,也就是有平常的五分之一。爹娘立在猪圈旁紧锁眉头,一筹莫展。爹对娘说,自己还还得去找郝兽医,让他再打一针,看看能不能好。说完,他骑上车子,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十来分钟之后,爹爹就同郝兽医回来了,原来郝兽医因和我爹的铁哥们关系,总是记挂着我家里的那些猪,抽了空儿,专门到我家来,不曾想在半道儿遇上了。

郝兽医的这份深情厚谊,倒是让我这个曾经使坏的人儿羞死了,脸蛋儿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两人进了家门,也不说话,直直地穿过院子,奔着猪圈而去。

郝兽医关切地问:“老哥,猪吃食儿了么?”

“吃了,但是不多,闹不好还烧!”

“我看着这些猪比以前欢实些了,就是那头病得最重的,看着并不像好的样子,闹不好,要坏!”

“这才打了一针,不是还有第二针么?”

“说得也是,要是看着不好,再打第二针吧!”

“也是,这打了第二针还不好的话,就真的是坏掉了!”爹爹又指着那头病得最严重的肥猪对郝兽医说道:“郝兄弟,你看那头肥猪浑身打抖搂,闹不好还是发烧,得想个法子治一治。”

“先量一下体温吧,看看度数,再说。”

两人还是和先前一样配合得极为默契,一起测了肥猪的直肠温度。

这次我观察得更加仔细,发现温度计上非但绑了红绳子,尾端还有一个小书夹子,待温度计从后门塞进去以后,那小书夹子是夹在那屁股一侧的猪毛上。这个角度可谓是极为刁钻,完美避开了猪尾巴的攻击范围,唯有肥猪排便的时候,才能够将它喷出体外,而这种情况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稀罕事儿。

这头肥猪的体温不如上次那么高,但是也接近四十度,也就说明针剂虽然有效,但是效果并不明显,闹不好还要打第二针的。

爹看到温度表的度数以后,脸色立刻见了愁云,纠结着要不要打第二针青霉素,不打的话,就这么下去,能自然恢复是最好的,可是万一病情持续加重,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现在就打的话,也就是孤注一掷了,若是好,那自然是赌对了,若是不好,那就是病死猪一头了。

郝兽医见爹爹久决不下,自然是知道爹爹心里怎么想的,思前想后,给爹爹推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对我爹爹说:“老大哥,我看着这肥猪体格还挺壮实,要不先不打青霉素了,而是放放血,排排毒,说不定效果更好一些。到时候,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再打第二针也不迟。”

爹点点头,深深地探口气,缓缓说道:“看来,也只有先这个样子了。”

两个人说干就干,爹爹大步流星,先行迈进猪圈,胳膊夹了猪脖,使劲锁住猪头;郝兽医拿出一把亮闪闪的三角尖刀,走到肥猪侧面,一手揪住猪耳朵并轻微往上提起,使那猪耳朵变得竖且直。

郝兽医捉起猪耳朵的时候,正午的阳光刚好照在上面,红彤彤的,如透明一般,扇面儿一样的猪耳朵后面,布满了灰青色的好似粗壮叶脉一样的血管。郝兽医盯着猪耳背面最粗的那根血管,刀尖儿插进去,好似燕子划过水面一样,温柔而快速地割开一道口子。

猪吃痛一下,身体绷得像一张满弦的弓,然而,只是一瞬间,竟然呆呆地不动了,嘴角上扬,恣意溜达,竟好像很舒服一般。那流出的血,并不鲜红,而是带着黑紫色,浓得好像化不开,慢慢地往外流淌着,这画面并不骇人,而我只是觉得诡异。

3

我在一旁看着,惊得合不拢嘴,天下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被割伤了,竟然还觉得舒服!这大大地超乎了我的想象。

之后,闲来无事的时候,爷俩对着桌子侃大山,我禁不住问爹爹:“爹,这给猪放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爹爹说:“当然是为了排毒,那毒素堆积在体内,越来越多,迟早会害了肥猪性命。放放血,就能够让毒气随着血口子排出来,肥猪就能够重新欢实起来。”

“我在那武侠电视剧里看过这种情形的,有人被毒蛇咬伤了,必定要用刀切开伤口,并将毒血吸出来,是同样的道理么?”

“是啊,差不多的!”

“爹爹,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还不都是从老辈子那里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

“管用么?”

“应该管用吧!之前确实也有治得好的,可是也有救不回来的。”

“我看着给猪放血好简单的,咱们为什么不自己弄呢?还得花那份冤枉钱。”

“干啥说啥唻!兽医们有专业的工具,还能够找到关键穴位,并不是割哪里都行,用什么割都行的,得消毒,得懂行,要不然,好好一头肥猪,还不让人给割死了?”

听完爹爹的一番话,我心里很是佩服,虽然依旧嫌郝兽医不仅身上邋遢,而且长得磕碜,却对郝兽医的高明医术有了发自内心的认可。

给猪放完血之后,爹爹便和郝兽医一起回屋喝茶了,还安排我在一旁看着,嘱咐道,情况一不对,就赶紧喊他俩。

我在一旁看着,看着猪耳朵血乎淋拉的,担心得不得了,生怕肥猪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甚至死亡,不禁心里埋怨起他们两个人来,好歹也是大人啊,咋能放心叫一个娃娃来单独看守,我一个小屁孩,能懂什么吗?

约摸着过了半个钟头,爹爹和郝兽医才从屋里慢慢走出来,此时猪耳朵上的血已经流得很少了,且有了结痂的苗头。

郝兽医看过之后,满意地点点头,抹了点紫药水,算是消毒防感染,又对我爹吩咐了几句,跨上那辆被我摔倒在地的自行车,走了。

过了中午头儿,那些肥猪,尤其是那头病得最厉害的肥猪,精神头儿竟然恢复了不少,开始主动到石槽这里来觅食。

看到这番情况,我真是高兴极了,由衷得佩服起郝兽医的医术来,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我赶紧跑回屋里,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爹爹,爹爹听了也是极为高兴,笑容满面地过来看那肥猪。肥猪好像知道我们过来看它,不时地抬起头来冲着我们努努鼻子,嗓子里发出“呼隆隆”的声音好像在说:“我好了,不用记挂了,都能吃食儿了!”说完,嘴角上扬,对我们笑了。

我们高兴极了,觉得肥猪们终于躲过了这一劫难,我们的好日子正在前方向我们不断招手。

之后的两三天,那些肥猪们吃的食物明显多了,那头病得最重的肥猪食欲已经恢复了大半,有时候,那食量都能够和未生病之前相提并论了!

我们一家子别提多高兴了,满心寻思着,照这么下去,这帮肥猪会马上赶回并超过之前那傲人的体重。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灾祸突然又降临到我们头上,让我们一个个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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