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的天气挺怪的,近来忽雨忽晴,跟女孩子的情绪一样,捉摸不定着。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隐情没说出来,对不对?
这个点刚好午休时刻,刚要睡着。
朋友给我发了一波美食照片,想在我面前好好秀一把,找一下存在感。
她说:“你看,想吃吗?”
我说:“不想理你。”
对方用调侃语气说着:“亮亮生气了,不理我了,那我得郁闷好几天。”
我说:“你也是够了——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我想结婚了,怎么破?”
她说完,立马发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包给我。
我说:“你想结婚了,也要找对人才行,不能盲目。”
她反过来问我:“那你呢?”
我迟疑了一会,像思考了很久才说出来:“不想,我错过了我喜欢的女孩子,我连恋爱都不想谈。”
朋友立马反驳道:“你是还没碰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好吗?”
我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说:“你也是够了,这时候开这玩笑。”
她吐了一个鬼脸,说:“改天出来,我们爷俩喝两口,我有故事想跟你说。”
我说:“好。”
关掉聊天页面,我打开音乐播放器,最近迷上了张磊唱的歌,尤其他的一首《已是两条路上的人》,足够我单曲循环很久很久。
我听的其实不是歌,听的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味道。
“在那些烂醉如泥的夜里,我唯一想起的人是你。”
就这一句,就够我已经醉了。
我本以为我会睡着,可宿舍里响起的呼噜声一阵一阵,我把音量调到最大,可我还是听得到。看看时间,已经14:15分,还有半个小时就起床,我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微博看下有没有关于我的消息,还是没有,我把手机页面关掉,丢在一旁,算是发呆吧。
故事好像也该从这个时候切入,深深浅浅,密密麻麻,如刀割,如落叶,如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我和她认识,是在我瑶哥的婚礼上认识的。
刚好我那个时候休了假,快赶上春节前夕,来给我瑶哥送祝福一直在路上,堵车挺厉害。
原计划买的火车票,下车的地点离她给我发的地址相差很远,然后我自己包了一辆车从我老家赶过来,讨价还价588元,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狠一咬牙,说了句:“好。”
一路上我催促着师傅,能不能快点。
一路从东堵到西,从西堵到东,师傅在车上抽着烟,我看着导航,还有多少公里才能到我瑶哥那。
时间没赶得上,错过了瑶哥婚礼现场。
包括去瑶哥的家,导航上也不准确,我给瑶哥打了个电话,瑶哥一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过一会,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hello!我是瑶哥朋友,你在哪呢?”
我突然反应慢了半拍,看了看号码尾数,才回过神。
我说:“我现在在一个分叉路,导航没走了。”
“那你那有什么显著标志呢?”
“农田?好多农田算不算。”
对方听着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起来。
“我们这里都是农田,再说说别的?”
我环顾四周,看到一块计划生育牌子,指着它,就是这块显著牌子。
“计划生育牌!”我还特意一个一个字给念出来:“晚婚晚育,响应国家政策。”
手机那边传来对方爽朗的笑声,很好听。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来找你吧。”
挂掉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实诚了,又有些太木讷了。
不一会,出现在我面前,是她。
她向我挥了挥手,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我向她走去,她也向我走来。
我说:“这破导航,开到这不知道往哪走呢?”
她用手给我指了下,说:“这旁边有个小路,你可能没发现吧”
我用手拍了下后脑勺,怪自己没有发挥侦查能力。
我说:“难怪,那好吧,我们现在赶紧过去,那边没开始吧?”
她说:“都已经搞完,你还没吃饭吧?”
我说:“你也是吧,那待会一起吧。”
她说:“好啊!”
走在我旁边,她穿着白色裙子,一头短发,粉红色的外套披肩,看着我想到儿时看的小龙女,清新脱俗大概是我当时脑海里想的唯一词汇。
我喜欢她的微笑,很甜。
我看了她一眼,眼神又不敢多看,有些羞涩。
我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她说“我叫萧珂,你是叫文旭良?”
我说:“对,瑶哥跟我说过你,她之前说要给我做介绍,说的就是你。”
她说:“那你现在看到本人了。”
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笑,气氛很愉悦。
已经到瑶哥的家,是在乡里。
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出,张灯结彩的很热闹,烟花爆竹声响起,门上挂满了喜庆,有点像过年的感觉。
瑶哥和她老公在门口等着我。
穿着婚纱的瑶哥,显得文静许多。
我一想到她之前像个男孩子的性格,上学那会老是打击我,如今步入了婚宴,感觉我们都过了好久一样没见面,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我对瑶哥说:“瑶哥,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瑶哥跟他她老公介绍着我,说:“这是文总,在湘潭当警察,我们初中是同桌,我老是打击他,他一点脾气都没得。”
我笑着说:“瑶哥,你还知道打击我啊。”
我对新郎官说:“你好,我叫文旭良,恭喜啊,新婚快乐!”
新郎官很腼腆,回了句:“谢谢,你到里面坐下吧。”
瑶哥跟她家人说过我,我也见过她家的家人,很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
我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萧珂不在。
瑶哥调皮的对我说:“文总,我家珂妹子好看不?”
当着她的家人跟我说,叔叔阿姨都笑了,看着我。
我心里其实很想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方跟我说,小点声行不行?
瑶哥看出我的窘迫,笑的更大声。
她说:“原来我们文总也会害羞。”
我说:“今天结婚,你是主角,你说什么都对。”
瑶哥妈妈对我说:“我家还有个婷妹子,你可以认识下。”
我坐在沙发上,其实早已坐不住。
坐在那一个劲的喝水,是红枣姜片茶,我已经喝了好几杯,内心其实已经招架不住,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我也不记得聊了些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像个懂事的孩子,净说些好听的话,来讨叔叔阿姨的开心。
过一会,瑶哥和她老公要开一个家庭会议,我走向她们的婚房,刚好看到萧珂也坐在那,在那看着自己的单反里照片。
我走过去,她抬头看到了我。
我说:“瑶哥他们要开会,我就进来了,没打扰你吧。”
萧珂微笑着,看着我。
我说:“你在看你拍的照片吗?”
萧珂说:“是的,今天他们闹婚的照片。”
我说:“我能看看嘛?”
“你看。”她给看一张,就翻一张,给我介绍着说:“只是那个婚棚是红色的,拍出照片的底色太深了,整个人都是红的。”
我说:“可能这就是红红火火的日子吧。”
萧珂说:“照片没拍好,没一张满意的。”
我说:“挺好看的,用心拍出来的照片都好看。”
突然,我个战友给我打来电话,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他说:“阿良,你在哪?我休假了,一起聚下。”
我说:“我在湘潭,我今天下午就回来见你。”
他说:“你那边有什么特产,带回来呢?”
我说:“这边特产好像就是槟榔,你要我带不?”
说完这句话,萧珂也听着笑了,我也跟着笑了,为自己这么回答觉得好笑,有些调皮。
他笑着说:“去你大爷,搞得我们这没得一样,那你回来告诉我。”
我说:“好,没问题。”
挂掉电话,我看着萧珂,站在她前面。
我感觉我有一点点小紧张,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就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像个缘分一样,但是又不知道会不会有故事发生。
打破寂寞,我跟萧珂说了我这战友的事。
我说:“刚才打电话是我一个院子长大的,我叫文旭良,他叫谈旭良,我们就差一个字。”
萧珂认真的听着,说:“好巧啊。”
我说:“刚才他问我这边有什么特产,我就只想到这边的槟榔。”
萧珂笑了,说:“你真会调侃你战友。”
我拍了拍后脑勺,笑着说:“还好吧。”
我实在不知道要聊什么好了,毕竟我在部队里学到的并没有这一技能,教我如何去俘获一个女孩子的第一印象,我也不知道今天表现如何,顺其自然的感觉。
我看到了墙上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今天自己的打扮还是挺好看的,可以打个八十五分,干净整洁。
外面的家庭会议开了足足四十分钟,我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两点,离吃完中饭都过去了一阵,等我的师傅已经有些着急,他说要赶着回去买年货。
我对萧珂说:“我这边时间赶着回去了,我就先走了,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萧珂从凳子上起来,说:“那我送你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毕竟像眼前这个小确幸我很愿意接受。
她又接着说:“我不送的话,待会会被瑶哥说。”
我说:“那谢谢你了。”
我跟瑶哥打了招呼,和叔叔阿姨说明了缘由,我就起身走了,他们还在那继续开会,留着萧珂送我。
萧珂在路上问我:“你当兵几年呢?”
我说:“六年了。”
她说:“你一般有时间出来吗?”
我说:“周末可以请假,然后我们也有探亲假,像我现在一年三十天。”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说:“你是在当老师对不对?”
她说:“在长沙。”
我说:“那挺近的,下次我能请你吃长沙小龙虾吗?”
她说:“我吃不了,过敏了。”
我不是蛮懂过敏是什么意思,接着问道:“是怎么回事呢?”
她说:“身上起了湿疹,吃不了过敏东西。”
我听了心里有些小失落,说:“怎么会这样?”转而又接着说:“我以前也得过,挺难受,后来我妈妈搞了一种药,就好了,到时我帮你问问,给你寄过来,好不?”
她对突如其来的温暖有些难为情,说:“不要了,我买药了,再涂。”
我说:“到时我帮你问下,多管齐下才好的快,对不对?”
她说:“谢谢啦。”
她问我:“你到时退伍打算干什么呢?”
我说:“我打算开间小小的咖啡馆,或者一家婚介公司。”
她的眼神像找到了什么共同点,说:“你也想开个咖啡馆?”
我说:“是啊,以后要和心爱的人一起。”
她说:“那怎么又是婚介公司呢?”
我说:“我发现我挺会做媒,前段时间给我战友介绍一个谈成了,我挺开心,撮合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反问我,说:“你自己的事都没搞好,你还给别人介绍,你是不是傻?”
我拍了拍后脑勺,笑着说:“被你这么说,倒是有点傻。”
我们走到了车坪,开车的师傅已经就等我坐上车,就一脚油门开走,启程回家。
我对萧珂说:“我就回家了,你要回去吗?要是回去顺路我送你啊。”
她笑着说:“不用了,我还要到瑶哥家玩,今天晚上不回去。”
我说:“那好,我就回去了。”
她说:“回去注意安全。”
我们挥手告了别,上了副驾驶,我对师傅说:“走吧。”
我从侧视镜看到她站在车坪的身影,想不到什么好看的词汇来描绘,总之来说感觉挺好吧。
在车上,我本想拍张瑶哥的照片,可来晚了,错过了这个机会,我手上只有喜糖,我把喜糖摆在我前面,刚好天空正蓝,咔嚓一拍,发了条朋友圈:社会我瑶哥,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一路上,还是那么堵,但是堵的都不那么重要了,我觉得这是回去路上,没有什么赶不赶,也没有什么要惦记的事。
在来之前,我家里就跟我说,你要不打个礼发红包就是,我说那不行,瑶哥要给我做介绍,是个老师,我得过去认识下,别错过这次机会,再说了,我也想谈恋爱了。
就一句我想谈恋爱了,然后就有了后面的故情节,我也不知道我第一印象在她心目中如何,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因为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大冬天穿个裙子,也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笑的如此甜。
那一年,我25岁,她24。
那一年,我叫文旭良,她叫萧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