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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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的心再次泛起涟漪,她总是在等着哲,哲是她最爱的人。她的心里只有哲,再也装不进去任何人。

小慈从小生长在一个不那么美好的家庭,爸爸妈妈很相爱,妈妈是个美人,爸爸很爱妈妈,但是爸爸的爱很畸形,似乎他想完全占有妈妈。因为他们的很多次争吵,都是围绕着某个人对妈妈的青睐。

小慈不知道爸爸怎么了,直到成年后,爸爸和妈妈都步入老年,可爸爸还是时不时地吃妈妈的醋,仍然翻起陈年旧事,让妈妈再一次痛苦。这是爱吗?一定不是的。

可是,父母明明很相爱,他们的言语中,眼神中,明明都在传递浓浓的爱意,怎么又会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争吵不休呢。小慈很是郁闷。

小慈自从爱上了哲,就不太去想父母了,她也了解,父母之间的关系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她们的关系不该占据她的生活。

哲很普通,小慈却遗传了妈妈的美貌,哲也费了很大力气才追到小慈,所以很珍惜。一开始,哲是被小慈的美貌所吸引,走近以后,他却发现小慈的柔弱更吸引他,也无意识地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后来,他越保护,小慈越离不开他。

一开始,他们是用电话联络的,小慈躲在被子里听哲的声音,温柔,慈爱,她爱他的声音,仿佛他就在身边,将自己包裹。她贪婪地听他温柔的耳语,不愿挂断电话,他仿佛就是她的全世界。打电话成了小慈每天最有意义的事。

后来,他们开始约会了,小慈内向胆小,哲似乎总是懂她,小心翼翼地保护她。他们一起用餐,小慈不会因为点餐烦恼,因为哲会为她精心安排。聚会时,小慈不善言辞,也不喜欢见人,哲会让她安心地待在她的世界,不用为交际烦恼。他懂她,因为他也有柔弱的一面。

发现哲的柔弱,是见了他的父母以后。小慈第一次见哲的父亲,就感觉被一种气场压住,一种不可撼动的威严扑面而来。小慈再次缩回到她的世界里。他同时发现,哲不害怕父亲,并且在默默与父亲对抗,哲告诉她,他很憎恨父亲。

哲把他的恨说给了小慈听,小慈才发现,哲从小是被父亲辱骂长大的,父亲越强,他就越无力,他的无力刚好被小慈看见,她看到了他们的相似,都有柔弱的一面。他们看对方的时候,看到了更深层的无助,小慈决定去呵护哲的无助。

可小慈毕竟涉世未深,哲也是她第一个爱的人,她不懂除了柔弱,哲还有其他的需求,心里的匮乏,需要通过掌控外界来弥补。哲是通过网络世界来获得掌控感的。他对于网络世界的迷恋,甚至超过了对小慈的爱,网络也终于成为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面墙。

他们来到了热恋阶段,不在一起的时间,他们依然通过电话来恋爱,小慈很享受哲无时无刻都在身边的感觉,她感觉哲与她是一体的,彼此总有聊不完的话,说不完的情话。小慈很迷恋哲。

与小慈不同,哲有自己的爱好——网络游戏,哲开始因为游戏而开小差,不能积极地回应小慈的每一个需求,小慈因为敏感多疑,还有对哲的依赖,她开始控制哲,与游戏争夺哲,想把哲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哲总是让她失望。

他们确定了关系以后,两个人的走向变得很不同,哲不再全身心投入到他们的关系中,而是加入了网络的陪伴,小慈则不同,她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哲的身上。哲不来找她,她就去他家见他,即使是坐在一旁看他玩游戏,她都感到满足。

小慈总是作出让步,因为她总是想和哲待在一起,哲在家里被父母管控,干脆就去网吧玩游戏,小慈也乖乖待在他身边,陪他熬夜。小慈不明白,她和哲不同,哲不会像她一样每时每刻都想和她在一起,他需要自己的空间,这就是男女的区别。

小慈把这种区别看作忽视,她觉得哲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少,她甚至都没有游戏重要。她觉得越来越不安,决定做点什么,让哲重新关注她。

小慈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要好的男同学江海,聊一些亲密的话题。江海喜欢小慈,小慈就聊一些暧昧的问题,引起江海的兴趣,可小慈只是点到为止,以此来获得掌控感,她只是想确定江海对她是否有好感。

小慈鼓起勇气给哲打电话,告诉他她喜欢上了别人,他叫江海。哲一开始不相信,可小慈的强硬态度让哲慌了,他说马上要来见她。小慈的内心激起了无数浪花,等待哲的到来,她想看到他着急的样子。

也许哲是爱小慈的,他迫切地想要挽回小慈,见面之后,他再次表白说不能没有小慈,小慈的心也早已乐开了花。

他们又在一起了,事实是没有分开过。哲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是仍然离不开游戏。即使明白小慈不喜欢他玩游戏,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小慈再次失望,这一次她想赌大一些,把自己豁出去。

他给哲打电话,可电话那头心不在焉,似乎在忙着打游戏,小慈告诉哲:不要再来找我,然后挂掉了电话。小慈趁父母不在家,拿出爸爸的酒喝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喝酒,高度酒让她吐的昏天暗地,迷迷糊糊的睡去。哲打来电话,小慈挂断了。

小慈想继续做点什么,让哲着急,对她不离不弃。她和好友聚会,再次把自己灌醉,小枫把她送回家,小慈迷迷糊糊的跟小枫诉衷肠,小枫也趁机向她表白,小慈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把抱住了小枫。可当小枫正想配合她的时候,小慈停住了,她缓缓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小枫轻声说:你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痛苦呢,离开了他还有我呢。小慈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发泄情绪。

哲好几天联系不上小慈,在她家周围转悠,希望能遇到她。几天后小慈打来电话,哲着急地问她的情况,小慈安静地说:我们见一面吧。

小慈来到哲家,她坐在一旁,一脸严肃地说:我跟别人发生关系了。说完,她的内心像针扎一样难受,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为了能让哲重视她,她只能走这一步。

哲愣在原地,双眼像刀一样盯着小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小慈哭着说。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

小慈跑出了哲的家。

小慈万念俱灰,哲肯定不会再原谅她了,三年多的感情,也许她这次赌错了。她静下来后,脑海里都是他们在一起时的画面,她怀念哲给她的安全感,呵护,疼爱。她也懂了,这次她真的深深地伤害了他。

她不知道爱一个人需要这么复杂,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希望他满眼都是自己,就像她满眼都是他一样,这有错吗?

小慈和小枫的关系更近一步了,小枫的关心也多少让她有些安慰,她开始正视这段友谊。

一个多月以后,小慈接到一个电话,是哲打来的。

“你还好吗?我们见一面吧”

“好”。

“你来我家好吗,我有事跟你说”

“好”。

小慈像做梦一般发出梦话声。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难过,因为她没想过哲会再次联系她,即使她一直等着这天的到来。

她推开哲家的门,熟悉的感受向他袭来。这个家她已经再熟悉不过,哲的房间,电脑,哲的妈妈对她的喜爱,都让她迷恋,她曾以为这里会变成她的家。

第一眼看到哲,小慈有些不安,哲憔悴了很多,正直直的盯着她,她也看了他一眼,快速地垂下眼睑,她还是不敢正视他。

“我们结婚吧!”哲说。

小慈仿佛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紧张地缓缓抬起头: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最近想了很多,我不想失去你,我也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你。”

“可是…我…我伤害了你呀!”

“我不在乎,都过去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小慈眼眶装满泪水,抬头的瞬间,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在地板上。哲走近她,轻轻地吻上她满脸泪水的脸颊,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两人已抱作一团。

小慈依偎在哲的怀里,一只手抚摸着他脸颊的轮廓,她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她只想留住这美好的时光,再感受一下他的体温。

“哲,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

“你说的结婚是真的吗?”

“嗯”

“可我不想”

“为什么?我们相爱就可以了”

“我感到很不安”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你做的傻事啊,都怪我不好,是我让你失望了。”

小慈靠在哲的胸口,一滴眼泪滑落在哲的皮肤上。

小慈的脑海里出现了父亲的形象,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像父亲,对爱的执着,以至于伤害了对方也在所不惜,而他们都认为这就是爱。

小慈在手机上打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收件人是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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