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搂住男孩的脖子,“说,你到底有多爱我?”
男孩傻笑勉强笑了笑,“这个说不了,也衡量不了。”
女孩听了这个回答,若有所思起来,似乎对这样的答案有些满意,让男孩轻轻舒了口气。
女孩和男孩是经大学同学介绍认识的,从毕业到现在,在一起有些日子了,彼此的父母也都见了,双方父母都表示满意,男方的父母说女孩长得机灵懂事乖巧,女方父母说男孩能干帅气,仪表堂堂,为人处事都可以。
可是某天早上,阳光初现,窗外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斑驳的树影在纯蓝色的床垫上晃晃悠悠着。女孩睁开眼睛,翻个身子,从被子里伸出两条细长白皙的胳膊,摊摊旁边的床垫,发现空空如也,女孩疑惑地挣扎起身,嘴里喊着男孩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女孩光着脚丫,在30平米的出租房里走来走去,把房间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男孩的身影。
找不到男孩,女孩心里开始发慌起来,照以往,男孩都会第一个醒来,并会蹲在床边偷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可是今早是怎么了,她想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被人夜里偷走了。
女孩慌忙之间,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男孩,嘟——嘟——嘟,“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滴声后留言,转到对方语音信箱。”
女孩听到这语音提示,心里比先前更慌了,她很着急地对着手机说:“你去哪了,快回来。”
语音发出去一个多月了,女孩还是没有收到男孩的任何消息,男孩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女孩躲在出租房的某个角落里,一边听歌,一边干挤眼泪,可是没有一颗眼泪掉下来。
眼看出租房一个月的租赁期到了,女孩看着空落落的房间,看着那张自己和他睡了半年的床铺,泪水直流,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发现他的衣物还在柜子里,他的衬衫,内裤,裤子,袜子都在。女孩一想到他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这么久,就来气,把他的衣物全塞进楼下的垃圾桶里,拉着自己的东西,泪眼婆娑地回了父母住处。
父母看着哭成泪人的女人,心疼得要命,问:“你男朋友呢,怎么没送你回来,还哭成这样,这是怎么了?”
女孩一想起男孩,就抱着父母,哇哇大哭起来。
父母扳过女儿的身体,仔细看看她的两颊,“嘿,快看,老伴,女儿的泪腺好了,有眼泪了,有眼泪了,快看啊!”女孩的母亲激动地说道,女孩的父亲按住母亲,“看到了,我没有眼花,我看到了,太好了!”
女孩听到父母的话,顿了顿,努力控制自己,停下哭泣,颤抖着手臂,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咦,还真是眼泪耶,我居然会哭了,泪腺好了。”女孩兴奋之余,竟然忘记了自己那个凭空消失好久的男朋友。
女孩兴奋一阵之后,父母为了让女儿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带着她去了外面旅行,刚到目的地,一个男朋友的哥们就给女孩打了电话,“傻丫头,你不会真以为那货不要你了吧,他这久都住在我家,他想你想得发疯了,你快来把他领走吧!”
女孩愣了神,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母亲身子发紧,她反应过来,看看自己的女儿,问女孩怎么了,女孩看看母亲,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喃喃道:“这么说,我还没有失恋。”女孩回过神来,瘦小的身子一下蹲了下去,她当着父母的面抱住手臂哭了起来。
没多久,她起身,擦干眼泪,朝两位目瞪口呆,被她一系列举动吓得不轻的老人笑笑,“老妈老爸,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我不去了,我要去教训那孙子。”
女孩父母一听,傻眼了。机灵的母亲反应过来,拉着老伴就朝机场广场走去,走了一段距离,回头朝女儿招招手。女孩看着父母走远了,就飞快地奔跑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航空楼,买了当天回去的机票。
女孩回去后,按照男朋友哥们给的地址去了住处,进门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孩,她一下子就扑上去,哇哇哭起来,男孩扳过她的身子,瞪大那一双镶嵌着棕黑色瞳孔的眼睛,“怎么……你可以流泪了?你的泪腺终于好了?”男孩激动得问道。女孩努力地点头。
男孩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女孩的腰肢,一下抱起她,在空中荡悠着转了几圈,“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
女孩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擦眼角,喃喃道,“你衣服都被我丢光了!”
男孩吓得瞬间松手,女孩的身躯瞬间从半空中直线落地,女孩蹲在地上,抬起头就狂骂男孩,男孩咯咯笑了起来。
后来,他们结婚了。
结婚那天,他们的婚礼和其他婚礼一样,都是那么的普通,新娘撒花,新郎陪酒,一切都如旧,女孩帮男孩戴婚戒的那一刻,男孩倾身把嘴唇贴在女孩耳边低语道:“亲爱的,以后,你能不能不要问我到底有多爱你了,好不好?”
女孩努力点点头。
女孩后来明白,男孩玩消失,就是要刺激她的泪腺,她的泪腺在她十四岁那年因为血管性疾病,坏死了,医生告诉她,她这种情况比较特殊,无法药物治愈,只有靠平时的情绪调节才能打通泪腺毛细血管。
男孩这么做,完全是想让她正常地和他结婚,然后两个人正常地为彼此担心哭泣。男孩如此用心爱,那还用问他到底有多爱你呢。
伤心的时候,我可以正常地陪你躲在某个角落,陪你听歌落泪。
结局可以不用多浪漫,有你在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