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赌 者 》 ( 7 )

  •7• 

      孙健正在红苹果喝茶,看到武松打来电话忙接了说松哥好,今天怎么又想起小弟了。武松开门见山说那天借你的两个小姐在不在,她们回去有没有给你说什么。孙健笑着说怎么了松哥,难得你惦记两个小姐的,是不是你苛扣了她们的台费,还是想挖我的墙角。

      武松说现在没功夫和你开玩笑,你先看看她们在不在。孙健说你知道小姐都是夜猫子,白天都在床上猫着呢,我也不好联系,等上班了我回你。

      武松说我也不给你绕弯子,那天晚上有两个小姐在大富豪门口被人挟持强奸了,刑警队已经找到大富豪,我的人都查过,你了解一下看是不是她们。

      “奶奶个熊,真是脑子有病,不就是花点钱的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能用强?”孙健自语着说好的松哥,等小姐上班,我马上问一下回你。孙健骂着挂了电话。

      武松在办公室呆了会儿来到监控室,刚过中午,游乐场里就来了不少人,有人安静地盯着台面,思索着下一把会出什么,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上一把的结果,后悔没有把媳妇都押上。武松盯着监控看了一眼在躺椅上坐下,闭上眼睛想过去的一些事情,大富豪,温州老板,还有现在的老板王军,武松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武松一觉睡到傍晚,睁眼看外面的霓虹都亮了,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睡的精神,武松伸了个懒腰,出去吃了碗哨子面,一楼迪厅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了顾客。杜云从二楼下来,看到武松说刚才找你看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这两天谢佳丽正闹情绪,给其她小姐说想要离开大富豪,你有空说说她。

      武松问怎么回事。杜云说还是上次她带男人回住处的事,王经理虽然卖个面子给你,但谢佳丽是第一个坏了规矩的人,小姐们不能有这个开头,作为处罚也是对其她小姐的警戒,王经理交待这几天不让我安排谢佳丽坐台。

        武松说知道了,晚上回去我说说她。杜云点点头欲言又止,武松问怎么了?杜云改了话说游乐场里这两天没事吧。武松笑笑说没事,杜云说没事就好,那你忙我先上楼了。

      武松看杜云上楼,不知所以地摇摇头笑了一下向游乐场走去,游乐场里客人都在游戏台前吆五喝六地下着注,武松在游乐场里转了一圈来到一楼,昏暗的灯光下,舞池里两个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在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的小青年的包围下,身体随着节奏极具诱惑地跳着,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同样也是这个城市另一面的剪影。

      穿梭在包台间的服务生路过武松,很有礼貌地给武松打招呼说松哥好,武松点头,挥手示意让他们忙。武松在迪厅站了会儿回到监控室,整个大富豪,此时二三楼的包房相对还清净些,时间尚早,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杜云清闲地坐在前台发呆,武松在监控室里看着杜云,杜云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漂亮,切越看越耐看的那种女人,但武松从来没认真的去看过她,以前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也没有和她说过太多的话,自从两人改了称呼关系就有了些许的微妙,但具体武松又说不出来,只觉得今天杜云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往不同。

      武松想着还没静下心来,游乐场里又哄闹起来,仔细一看,有人压了满贯的红绿球五千变成了十万,赢钱的笑容满面喜不自胜,输急眼的恨自己时运不济暴跳如雷,有人嫉妒,有人羡慕,有人吆喝着讨彩,但时间不等人,哄闹只是一瞬,便又开始下一把的投注,几个服务生鱼一样地在客人间穿梭,忙的不亦乐乎,开心地接过赢钱顾客大方的打赏,耐心地宽慰输钱顾客继续下注,其实游乐场里每天都是这样,来玩的也什么人都有,武松早已见怪不怪,他不关心谁输谁赢,他要的是游乐场经营正常,一切安全。

      凌晨五点,游乐场里开始盘点准备下班,武松又在游乐场里巡视了一遍给前台红妹交待过后开始回春晴街。

      春晴街是一条离新源市火车站不远的老巷,也是一个城中村,几次市里的拆迁计划都把它考虑在内,也有开发商看中这块风水宝地,但最终也不知什么原因,春晴街终与哪些高楼大厦无缘,春晴街的建筑基本上全都是各家各户盖的两层或多层小楼,因它处在新源市火车站附近,房租又相对便宜,所以,这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租客,各家各户都住满了形形色色来这个城市寻梦的外乡人,租客鱼龙混杂,那些有钱的房主干脆买了洋房搬出去住,把老宅分租或整体租给做生意的房客。

      春晴街8号是一座三层带一个前院的小别墅,说它别墅可能有点夸张,但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能够有个小院的房子还是不多的。这里被大富豪经理王潇整体租了下来,武松和大富豪二三楼所有的小姐都住在这里。王潇给小姐立下的唯一规矩就是绝对不能带外面的男人回来过夜,否则,不仅要立刻搬出8号,还要离开大富豪。现在外面的小姐多,台不好坐,小姐们都要随随便便就把男人带回来了,和外面的站街女有什么区别。大富豪的客人大都是有档次的,他们要知道陪自己的小姐和哪些民工找的一样会怎么想。最主要还是安全,其实这一点谢佳丽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也是她收拾好行李却没有立马离开的原因。

        武松回到春晴街8号,没有进自己一楼的房间就直接到二楼敲谢佳丽的房门,谢佳丽开门看到武松揉着惺忪的眼睛,说大早上你不睡觉也得让人家睡啊。

      武松笑笑,头伸进屋,说晚上那么早回来还没睡够,这两天你没上班,我来看看你。

      谢佳丽回身继续躺到床上,别过头去,说我有什么好看的,王潇存心不想让我干,我有什么办法。

      武松笑笑说,你在大富豪这么长时间了,王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其实他对你们小姐还是挺照顾的,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这两天没安排你坐台,是想让你接受教训,别再坏了规矩,虽然我替你说情他不再追究那天的事,他也总得找点面子回来不是。

      谢佳丽心里其实也并没有怪王潇,只是这几天没安排她坐台存有怨气,听武松这样说便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她扭过头看着武松,说他要这样不给我坐台我可扛不住,你知道我们这些小姐花销都是挺大的,我更是天生长着一双花钱的手,你赶快给王潇说说,再不安排我就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武松点头说行,眼睛盯着谢佳丽。谢佳丽穿着一件很薄很露的睡裙,两根裙带在肩上吊着,露出大半个胸脯。见武松看自己,谢佳丽眼睛里荡出些挑逗和媚笑,说松哥累了一天,要不在我这休息会儿。

      武松看着谢佳丽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谢佳丽愣了一下笑凝固在脸上,低头把胸前的睡衣往上扯了扯,盖住胸口的淤青。谢佳丽不说话,又转过脸去,胸口起伏不定。

      “小丽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杜云拎着挎包上楼,看到谢佳丽房门开着说。

      “回来了小云。”武松探出头接过话。

      听到武松说话,杜云愣了一下,斜眼看谢佳丽还在床上躺着,尴尬的笑笑说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我去吃了早餐,上来看小丽门开着,你们也不关门。

      武松也尴尬地笑笑,说想哪里去了,今天我给王经理说一下,晚上安排谢佳丽上班。说也说了,罚也罚了,老让她呆在家里也不行。武松说着看了谢佳丽一眼关了房门,对杜云说你的网络不是连不上吗,走,我去看看。

      “又好了。”

      杜云说着开门进屋,也不看武松,随手把门关上。武松看着杜云的房门摇摇头干笑一声下楼。

      晚上,谢佳丽打扮一番,和东北小姐盈盈一起去大富豪。看着别的小姐陆陆续续都上了钟,谢佳丽问杜云,说云姐今天还不安排我吗,你也知道松哥都给王经理说了。

      杜云说我还没有接到王经理的通知,怎么敢贸然做主,咱们怎么样不都是上面一句话,你再等等,王经理放话了我也好做。

      谢佳丽撇撇嘴,这城市里有赚不完的钱,她也不在乎这一晚上。谢佳丽在楼上干坐了会儿起身来到一楼,迪厅里放着肆意的音乐,一群人随着节奏在舞池里放纵着年轻的身体。

      谢佳丽的眼睛随着灯光在迪厅里打转,她忽然发现靠舞池拐角一个小包台里坐着一个白衬衫牛子裤的男青年。谢佳丽等一曲结束,确定那男青年只有一个人后,扭动着婀娜的身姿向包台走去。

      那个男青年年龄也在二十多岁,好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似的,一个人坐在那儿还端足了架子,腰板挺的笔直。谢佳丽到他跟前他立刻就扭捏不安起来,谢佳丽说我可不是可以坐在这儿,他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谢佳丽对这个小伙子挺感兴趣,她自己一屁股坐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这小伙子看。小伙子正襟端坐,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半天,谢佳丽哈哈一笑,说你不准备给我说点什么?

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犹豫了半天转过脸来,他说对不起小姐,我来找人,你认识一个叫梁娟的小姐吗?

      谢佳丽奇怪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她一摇头,小伙立马就站起来,说声我还有事,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外走去。

      小伙子出了大富豪,长长吸了口气,晚风吹过来,他感到后背凉凉的。谢佳丽刚到他跟前一会儿,他就出了一身的汗,衬衫的后脊都湿透了。夜风清凉,小伙子回想那浓妆的小姐站在他面前的场景,心仍然还在噗噗乱跳。

      这个小伙子就是刑警队的副大队长葛亮,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强盗他不怕,可要他去给那些小姐打交道,他是那种见到女孩都脸红的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可任务摆在眼前,不去完成又不行,葛亮沿街走着,心想,自己得换一种方法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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