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乔木 雅望天堂》

作者:籽月

第七部分内容

舒雅望咬着唇,盯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一咬牙,用力的拔下来,握在手中。他不嫌,她嫌!

“妈,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吧。”她说完,不忍再看母亲哭泣的样子,站起身来,走进房间,紧紧的关上房门,将母亲的哭泣,父亲的沉默统统关在外面。

深夜的军营里,两个人影在树从中偷偷前进着,他们在办公大楼前面停下来,一个人影小声的说:“小天啊,我们真的要偷偷潜进去么?”

唐小天四处张望了一会,点头:“当然了,不然我们半夜跑来干什么?”

“不是啊,这要被抓到,是要记大过处分的,我们马上毕业了……”

“你要是害怕,就回去,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打个电话。”唐小天说完拨开树丛,徒手从办公大楼的后墙爬上去。

“哎!小天,等等我。”唐小天身后的黑影犹豫了半响,也跟着爬上去,真是倒霉啊!都说学校的毕业演习很变态,可没想到是将他们关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基地来做封闭性演习,进来之前所有人偷偷带着的手机都被没收了,严禁所有队员同外界联系。他们都进来一个月了,天天就是对战,淘汰,训练,这种日子还得再过半个月呢!真是太痛苦了!

唐小天爬上三楼,伸手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钢笔,将窗户的锁从外面旋开,他的战友爬上来说:“小天,你要是去当小偷,绝对是个神偷。”

唐小天挑唇笑笑,没说话,推开窗户,从外面翻进去,办公室里有一张办公桌,唐小天一眼就看见办公桌上的电话,他拿起电话,迅速的拨打了舒雅望的手机号,可手机里传来关机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又打了舒雅望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是舒妈接的:“喂。”

“喂,阿姨,我是小天,雅望在家么?”

舒妈支支唔唔了的说:“……在家。”

“阿姨,能让雅望接电话么?

“恩……雅望病了。”

唐小天紧张的问:“雅望病了?什么病?严重么?”

“……”

“阿姨,你说话呀,是不是很严重?她都一个月没给我写信了,病的很重么?”

“不重,不重,没事的,你安心学习,回来她就好好的了。”

唐小天还想再问什么,身边的士兵使劲的捣着他,让他快挂,他还要打呢,在这多待一分钟都危险啊!

唐小天挂了电话,让他战友先打,准备他打完以后,自己再打去问个清楚,可他战友刚拨通电话,门外就传来呼喝的声音:“什么人在里面!”

唐小天和战友吓的连忙从来的窗户跳下去,沿着树林飞奔回宿舍。

两人气喘吁吁的回到宿舍外面,战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真倒霉,我才和我女朋友说两句话呢,就来人了!”

唐小天深深的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

唐小天咬咬唇说:“我女朋友病了,我想请假回家。”

“你疯了,现在请假,你不想毕业了?”开玩笑,他们的毕业演习就和普通高校的毕业论文一样,不写或是写不好,都是不能毕业的!

“可是雅望病了。”唐小天焦急的握拳。

“她家里人怎么说?”

唐小天皱眉道:“她妈妈说没事。”

战友安慰道:“那不就结了,等我们演习完了,她的病肯定就好了。别担心了。”

唐小天摇头,急的走了两步:“不是的,你不懂,我就是心慌,最近一直这样,心里慌慌的,揪心的难受。”

战友看他这样,也有些不安:“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要是真病的重了,她家里人不会不告诉你的。再说,你来的时候她不好好的么,什么病也不可能一下就死……”

战友的话没敢说完,就被唐小天锐利的眼神瞪了回去。石桥收集制作

战友抿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哎,就两个星期了,很快的,没事没事。”

唐小天他第一次,恨自己是个当兵的!恨自己没有半点自由!

他眉头深锁的望向深处的黑夜里,雅望……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我这么不安?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难受?

远方的舒雅望轻轻的摊开手,手心里的钻石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银白圣洁,她默然的看着,看着,最后,将它放进盒子,锁进深深的抽屉。

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比喜悦的戒指,那个曾经给她带来最大幸福的戒指,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带了吧……

第33章

有钱就是好办事,即使曲蔚然变成植物人,可曲家依然轻松的弄来结婚证书,舒雅望只要在上面签名,那她就将变成曲蔚然的妻子。

医院病房里,舒雅望垂下眼皮,怔怔地看着这本结婚证书,过了好一会,她轻轻抬手,拿起一边的钢笔,沉默的在上面签上自己写过千百遍的名字。

签完后,她像是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那本证书,曾经,她以为,她名字的旁边,写的一定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原来,不是啊……

曲父坐在她对面,非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别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要不是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你又有了他的孩子,你想嫁给他,我还不同意呢。”

舒雅望撇他一眼,同样轻蔑。

曲父将结婚证书收起来,强硬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病房里安心养胎。”

舒雅望还是不理他,好像他从来不在这个房间里一样,她忽然有些明白夏木的感觉,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安静,为什么不愿意搭理别人,为什么总是一副阴郁冷漠的样子。

舒雅望忽然出声问:“你什么时候放了夏木?”

“哼,我这头刚松一点口,那头他们夏家,已经把他弄出去了。”

舒雅望松了一口气,轻轻叹道:“是么,已经回家了啊。”

曲父站起身来:“我答应你们的,都已经做到,现在,轮到你实现诺言的时候,若是你中途打什么歪注意,害我曲家断了香火,那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

说完,他走出病房,轻巧的关上房门。

舒雅望冷冷的瞪着他的背影,翻脸,你翻好了。

脱了鞋子,蜷缩在宽大的沙发椅上,看着前方病床上的曲蔚然,他无声无息地躺在哪里,脸上带着呼吸器,心电图上不时的闪着忽高忽低的曲线,舒雅望歪了歪头,忽然像是着了魔一样,从沙发椅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伸手,按住他的呼吸面罩,眼神闪过一丝阴暗,握紧面罩的手用力,就要将它拉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按住。

“你干什么?”

舒雅望转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他正用力的将她的手拉下来,又仔细的检查了医疗仪器,确定都没问题之后,用力的将舒雅望拉开。

男人冷着脸道:“小姐,你刚才的行为,可以算作意图谋杀。”

“你算啊,告我啊,抓我去坐牢啊。”舒雅望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被抓到的慌乱。

对于舒雅望的冷漠的嚣张,男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小姐,我叫吕培刚,是曲先生的看护。也许您没注意,我刚才一直坐在您后面的位置上。以后也会一直坐在哪,所以,请别再做出这种举动。”

舒雅望耸肩,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转身走回靠窗的沙发椅上坐下,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来,她轻轻歪着头,迎着阳光,微微闭上眼睛,有一种脆弱而安宁的美。

吕培刚看着她的侧脸,不解的摸了摸头,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从她走进病房的一瞬间,他就看见了她,可她的眼神好像完全是空洞的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更别说他了,只有在签字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挣扎的情绪之外,她再也没有表情,就连她刚才想拿掉曲先生赖已生存的氧气罩时,也是如此淡漠。

就这样,这种安静而诡异的病房生活开始了,一个植物人,一个不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吕培刚真觉得这份工作,他再做下去,就要得压抑症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人忽然问:“今天几号了?”

吕培刚愣了一下,摸摸头想了一会说:“4月30号。”

那女人眼神微微闪动,轻轻低下头,用有些破碎的声音说:“他快回来了。”

“谁?”吕培刚凝视着她问。

那女人将头埋进膝盖里,轻声说:“我多希望他不要回来,一直一直不要回来。”

吕培刚虽然很疑惑,这个女人,一下一副无所谓的嚣张样子,一下又脆弱的可怜,他静静的看着她,只见像是被压抑了很久一样,一直低声重复着说着:“他不要回来,不要回来。我好怕他回来,不要回来。”

她无法面对他,只要一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她就恨不得自己死掉!

舒雅望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软弱的人,是一个胆小鬼……

吕培刚忍不住说:“喂,怀孕的女人,不能激动的。”

舒雅望埋着头不理他,吕培刚无奈的摸摸头,看看时间,又到了例行检查的时候,他拿起本子,走到床头,认真仔细的检查了所有医疗设备,确认正常后,他放下本子,坐到床边,拉起曲蔚然的一只手臂,开始给他按摩,为了防止他的肌肉萎缩,他每天要帮他进行四次全身按摩。

按摩进行了半个小时,吕培刚累的停了下来,帮这么高壮又失去意识的男人按摩,那绝对是体力活,他站起身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低下身,又拉起曲蔚然的手捏在手里,忽然,他觉得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吕培刚一惊,紧紧屏住呼吸,耐心的握着他的手,小心的感觉着,曲蔚然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吕培刚有些激动的道:“他的手动了。”

舒雅望诧异的抬起头,愣愣的看他,吕培刚又强调着说:“真的动了,刚才又动了一下。”

舒雅望站起身来,轻轻握拳,冷着脸问:“你什么意思?”石桥收集制作

吕培刚肯定的道:“他要醒了!”

舒雅望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不,骗人……”

吕培刚不理她,抬手按了床头的按钮,没一会,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冲冲的走进来,围着曲蔚然细心的诊断着。

舒雅望咬着手指,紧张的看着,不,不要醒!也许她很恶毒,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醒来!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不希望他醒来!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

医生说:“真是奇迹啊!他的意识居然开始恢复了,我想,用不了三天,他就会完全苏醒!”

舒雅望放开已经被咬到出血的手指,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坐了下来。

舒雅望一直是个幸福的人,她有爱她的父母,喜欢的男孩,可爱的弟弟,要好的朋友,在从前的二十二年里,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能拥有。

她想,也许是她以前太幸福吧,也许是她把好日子都提前过掉吧,所以现在,甘尽苦来了么?

吕培刚伸手,使劲的在他面前摇摇:“你怎么了!傻了?”

舒雅望涣散的眼神慢慢被他摇醒,她直直的望着他问:“他要醒了,那曲家肯定不会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你在担心这个?难道你不知道么?”吕培刚挑眉道:“你弟弟的第二枪,打的是那里呀。”

“哪里?”舒雅望奇怪的看着他。

“那里!他想再人道,估计很难。”吕培刚摸着下巴说:“不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许也能治好。”

“你不用担心,曲先生这么聪明,他不会冒险的,与其去期待那遥远又渺茫的医学技术,不如赶快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保险。”

舒雅望看着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抬头望着他,轻声说:“谢谢。”

吕培刚愣了一下,摸摸头,笑了。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形容曲蔚然再也贴切不过了,两天后,他在舒雅望的面前睁开眼睛,当他看清她的那一刻,眼里的闪过的一丝惊喜,用低哑的声音问:“你……你怎么在这?”

舒雅望看着他,冷冷地笑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当然在这。”

曲蔚然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干燥的嘴唇被他扯裂,鲜血溢满了裂痕:“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很高兴。”

舒雅望残酷的望着他笑:“什么事?知道么,你现在是个太监了!或者说人妖?”

曲蔚然的脸忽然扭曲起来,眼睛猛然睁大:“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曲蔚然忽然疯狂地想爬起来,想看一看他的身体,但他却动也不能动,只能激动地大喊大叫。

吕培刚连忙跑过去,按住他:“曲先生,别激动。”

曲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他连忙心疼的跑到床边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曲蔚然疯狂的大叫:“爸爸!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这样子我宁愿死了!”

“蔚然,没事的,爸爸一定找人治好你!爸爸问过了,美国那边说有复原的机会的!你别担心……”

即使曲父再怎么安慰曲蔚然,曲蔚然依然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

曲父猛的转身,瞪着舒雅望:“是你告诉他的。”

舒雅望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笑。

曲父扬起手来想打她,舒雅望眼也不眨,淡定的说:“你打啊,打流产了可不能怪我。”

曲父恨恨的放下手来,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曲蔚然崩溃的闹了很久,终于冷静下来,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他望着舒雅望道:“没想到为夏木做到这种地步。”

舒雅望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冷笑:“并不全是为了夏木。”

她抬眼,仇恨的望着他:“你毁了我,所以我也要毁掉你。”

舒雅望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在你身边,折磨你,毁掉你,直到消除我心中的仇恨!”

曲蔚然躺在病床上安静了一会,忽然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道:“雅望啊,你不适合仇恨,这样的你,我很不喜欢。”

舒雅望紧紧握拳,冷然道:“我从来就不削你的喜欢。”

曲蔚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说:“不过。欢迎你来折磨我!我太欢迎了~!”

舒雅望瞪着他,忍不住骂:“你个变态!”

第34章

曲蔚然躺在床上,用近似撒娇的语气说:“雅望啊,我想喝水。”

舒雅望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没理他。

曲蔚然看着他,像孩子一样报怨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呢?我是你老公呢。”

舒雅望扔掉手里的书,猛的站起来:“想喝水是吧?”

她走到床头柜前,将滚烫的热水倒进玻璃杯里,拿起来就要往他嘴里灌,吕培刚连忙跑过来阻止她,将她的手拉开:“住手,住手。天啦。”

两个人在拉扯的时候,热水洒了出来,烫到舒雅望的手,她的手一松,水杯花落,一杯水都洒在杯子上,舒雅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可她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拉住,她抬头望去,只见曲蔚然一脸心痛的说:“雅望啊,你的手烫伤了,疼不疼。”

舒雅望愣了一下,猛的抽回手,冷冷的低咒道:“疯子。”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气愤的使劲擦着自己的手。

吕培刚无奈的一边叹气一边帮曲蔚然换了一床被子:“你干嘛老惹她。”

曲蔚然笑容满面的盯着舒雅望说:“你不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么?”

吕培刚也转头看着舒雅望,生气?她现在好像不是生气能形容的吧?

“喂。你别盯着我老婆看。”曲蔚然用有些扭曲又诡异的目光瞪着他:“这样我会很不高兴。”

吕培刚愣了一下,郁闷的想:不是你叫我看的么?这人真是有病!

摇摇头,将他的被子盖好,找了一个离舒雅望最远的地方坐下,他偷偷打量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瞪着手中的书,烦躁的翻页,一个笑容满面的望着翻书的人,好像看不够似的。

“你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舒雅望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书砸向曲蔚然,曲蔚然歪头躲过。笑着道:“你是我老婆,我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

“曲蔚然,你真的可以把我逼疯掉。”

“没关系啊,我可以陪你一起疯。”

“你本来就是疯的。”

“那也是因为你疯的。”

舒雅望恶毒的看着他问:“你怎么没因为我去死?”

曲蔚然的脸上带着有些疯狂到扭曲的笑容:“那是因为你没有死,你活着,我就要得到你,你死了,我就陪你死。”

舒雅望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曲蔚然又变成温文无害的样子乞求道:“雅望啊,你能离我近点么?”

舒雅望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过身坐下,她不要再和他说话,不要再理他!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

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夏木怎么办?

夏木啊……

他现在怎么样了?

舒雅望抬头,望向窗外的阳光……

军区大院的别墅里,夏木被反锁在屋内,他坐在床上,低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他的表情阴郁到极点。

他没想到,爷爷会将他关起来。

早上,当他从佣人阿姨哪里得知了舒雅望的事后,他马上就转身笔直往门口走,当他的手按住门把的那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去哪?”

“去找雅望。”夏木没有回头,回答的很是平静。

“不准去。”夏司令低吼。

夏木转过身来,眼神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不许去!”他不懂,爷爷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夏司令走上前几步:“那个女人会毁了你!”他也不懂,孙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不懂事!

“她没有毁了我。”夏木冷然地看着他:“如果你不让我去,毁掉我的人就是爷爷你。”

“你胡说什么!”夏司令被他的话气的微微发抖。

“爷爷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么?”夏木锐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做了错事,甩手让女人代罪,然后躲在爷爷身后寻求保护的人?”

夏司令没说话。

夏木继续说:“我不愿意!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夏木!”夏司令跺脚:“舒雅望是自愿的,没人逼他!”

“我也是自愿的,没人逼我。”夏木打开房门,阳光撒了进来,他走了出去,轻声说:“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担,爷爷不用管。”

夏司令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愣,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离开家门的,那时,他要去最危险的云南边防,他不让,他说,太危险,他希望儿子待在自己能保护到的地方,可他的儿子也说了同样的话,倔强的从家里离开!

“爸爸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么?”

“在安逸的环境中浑浑噩噩的度过此生。”

“我不愿意。”

“我只想干我自己热爱的事。”

“我的事我自己考虑,爸爸不用管。”

夏司令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失去爱子的痛苦又一次向他袭来,他捂着心脏,深呼吸了几下,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郑叔连忙跑上前来扶住他:“司令……”

“快把夏木抓回来!”夏司令喘息着,指着夏木的背影说:“我不能失去他!不能!”

对,他从前确实希望他的儿子,他的孙子都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现在,他只想,他们能平平安安的陪在他身边,哪怕这并不是他们的意愿,他也不容他反抗。

“是!”郑叔将夏司令扶到沙发上坐好,连忙带着两个警卫员,将刚离开不久的夏木抓了回来。

第35章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待房间陷入一片漆黑的时候,夏木忽然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坚定和锐利。

这一边,夏木被夏司令关在家中,另一边,唐小天终于结束了他的毕业演习和张靖宇取得了联系。

张靖宇在电话那头都快哭了,一直大叫着:“天,你终于出现了!小天,你快回来吧!”

唐小天的心咯噔一沉,全身瞬间冰凉,他紧紧地握着电话焦急地问:“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张靖宇也说不清舒雅望出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夏木枪击曲蔚然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可他认识夏木很久了,他很清楚夏木的脾气,张靖宇心里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敢对唐小天明说,只是让他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就晚了。

唐小天挂了电话,一刻也不敢停留的从学校往家赶,从他学校所在的城市到S市,要坐十四个小时的火车。

唐小天在火车上,火车轰鸣着在黑夜中飞速行驶,唐小天望着窗外,窗户上的玻璃倒印出他刚毅的轮廓,他紧紧的皱着眉,像是正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一样,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只要稍微想到舒雅望身上可能发生的事,他就一怔心慌到窒息的疼痛。

唐小天逼着自己不去想,逼着自己冷静,逼着自己要坚强,可他做不到,那种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将他逼的快要发狂!他要回去,回到舒雅望身边去,他要马上立刻回到她身边去,然后再也不和她分开,再也不让她遇到危险的事。再也不!

清晨火车停靠在S市火车站,唐小天拨开人群第一个冲出火车站,打了出租车往军区大院跑,而军区大院的一幢三层别墅里,传来夏司令震怒地吼声:“给我找!把夏木给我找回来!”

“是,司令。”郑叔恭敬的行礼,退出夏木房间的时候瞟了一眼窗户上系着的床单,转身想,果然还是给他跑了,这孩子,想做的事情就没人能拦得住。

舒雅望的母亲拎着菜篮,一脸愁容地走着,她一想到自己女儿她就一阵鼻酸,她走到自己家楼前,上了四楼,刚拿出钥匙开门,一个人影从楼上闪了出来,舒妈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拍着胸口说:“哎呦,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干什么呀?”

“阿姨,雅望呢?”一夜没睡的唐小天,面容憔悴的厉害,焦急的双眼里布满丝丝血丝。

舒妈抿抿嘴唇,眼神有些躲闪:“小天,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忙毕业的事吗?。”

“雅望在哪?”唐小天打断她的话焦急地又问了一遍。

“雅望,雅望……”舒妈结巴着叫了两声,犹豫的看着他。

“阿姨,你告诉吧,雅望怎么了?她在哪呢?在哪?”唐小天抚着舒妈的双臂,通红的双眼里有些晶晶亮亮的液体:“阿姨,你告诉我吧,雅望是我的妻子啊,她到底怎么了?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吧。”

“她……她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舒妈转过头,不忍看唐小天难过的样子,继续说:“雅望她……嫁人了。”

唐小天愣住了,半天回不了神,就像是晴空里忽然劈了一声惊天雷,将他完全震到无法反应,他摇摇头,后退一步,满眼的震惊和不信,咬着牙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雅望是我的,一直是我的。”

“她不会嫁给别人的。”

“不会的。”

“她爱我,我知道的。”

唐小天一直说着,他的语音缓缓的颤抖着,可当他看到舒妈难过的眼神时,一直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猛的掉出来几滴。

他有想过,他在火车上想过无数的可能,无数的不幸,他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她,不管她受到什么伤害他都陪着她,他爱她,他离不开她。

可他没想过……没想过是这种。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唐小天的喉结用力的滚动了一下,忽然激动的问:“阿姨!她一定是被逼的!谁在逼她!是谁!”

舒妈抬手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叹了口气,难过的说:“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嫁都嫁了。小天啊,你回学校去吧,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这孩子死心眼,她一定觉得她这辈子都没脸见你。你也别去找她,你要去找她,她能死过去。你们,你们俩的事就算完了吧。”

“完了?”唐小天轻声重复舒妈的话,然后使劲摇头:“不,不能完,永远不能完。”

唐小天说完,握着舒妈的手乞求道:“阿姨,你告诉我雅望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吧!我给你跪下了!”

舒妈连忙扶住唐小天,不让他跪,她叹了口气打开家们,转头对唐小天说:“进来吧,我告诉你……”

这时,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阳光无私的照耀着每一个人,舒家客厅里神色悲愤的唐小天,街角上疾步而行的夏木,以及,病房里站在窗边眺望远方的舒雅望。

曲蔚然着迷的看着阳光下的舒雅望,他觉得,他的雅望变美了,那种沉静到绝望的美,真叫他连眼神都很难移开。

他得到她了,将她从幸福的地方硬生生的拽到他身边,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会这么执着。

也许,是因为唐小天的爱情太美,他认为得到了舒雅望,就得到了美丽的爱情吧。

“吕培刚。”曲蔚然看着舒雅望,轻声叫着他的看护。

“是的,曲先生。” 吕培刚走过来问:“有什么需要吗?”

曲蔚然笑:“收拾东西,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

“曲先生,这不行,您的身体还需要做治疗,现在不能出院。”

曲蔚然坚持道:“不,我要出院。”

吕培刚疑惑的问:“为什么?”

曲蔚然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舒雅望,他轻轻地笑答:“因为……抢了人家的宝物,当然要快点把藏起来啊。”

舒雅望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

曲蔚然眯着眼睛望着她笑。

第36章

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吕培刚回到病房报告:“曲先生,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曲总说让您等一会,他亲自带人来接您回去。”

曲蔚然躺在病床上礼貌的微笑:“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吕培刚淡淡的回答,点了下头,退了下去。

曲蔚然心情愉快的望着站在窗边发呆的舒雅望,感叹的说:“啧,真想见见唐小天呐。”

舒雅望眼闪了一下,没理他。

曲蔚然歪着头,眼神阴沉,面色邪恶:“好想看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舒雅望转身,冷冷的注视着他:“他才不会哭!”

“不会哭么?呵呵?”曲蔚然一幅不相信的样子,继续道:“啊,还有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夏木!”

曲蔚然俊雅的脸上出现了强烈的怨毒,阴沉的可怕。

舒雅望连忙上前一步:“你不可以动他!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曲蔚然笑:“雅望啊,你要相信,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舒雅望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冷冷的道:“你等着。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石桥收集制作

这时的舒雅望,眼里只有仇恨,她只是一心想将曲蔚然拖下痛苦黑暗的地狱,却忘记了,这恶魔,本来就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曲父派来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将医院的医疗设备全部搬上车,曲父特地租了医院的医疗救护车送曲蔚然回去。

曲蔚然被放在担架车上,吕培刚在后面推着车,曲父陪在旁边,舒雅望跟在后面走着,担架车先进入电梯,舒雅望也走了进去,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舒雅望失神的眼睛忽然一愣,猛的抬头看着电梯外面,可她还没来得及确认电梯外面那熟悉的身影到底是不是他的时候,电梯门又很快的合上。

电梯缓缓下降着,舒雅望的心碰碰直跳,是他么?啊,怎么会!舒雅望轻轻拽紧双手,抿抿嘴唇,摇摇头,否定道,不会是他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又打开了,舒雅望第一个走了出去,医院大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救护车旁边站的三个男人一见曲父和吕培刚推着曲蔚然出来慌忙迎了上去,帮他们将曲蔚然抬上救护车,吕培刚将救护车上的安全带给曲蔚然系上,然后将点滴,氧气罩,全给他戴上,确保没问题后,对着曲父点头:“可以开车了。”

曲父坐在担架对面的位置,舒雅望默然的坐在他旁边,门外的男人抬起手来,大力的将救护车的后门关上,舒雅望抬眼看去,这是一个很快的动作,可在她眼里,就像是慢镜头一样,那男人握着门把,缓缓的,缓缓的,将门关系,随着“碰”的一声响,所有的阳光都被关在外面,舒雅望转过头去,轻轻的闭上眼睛,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甘心!

闭着眼睛的舒雅望没能注意到曲蔚然紧紧盯着她的眼神。

关门的男人走向副驾驶座,驾驶座的门被打开,啪的又关上,引擎发动的声音,曲蔚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愉快的像是胜利了一样的微笑。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后面忽然被拉开!刺眼的阳光“哗”的射进来,舒雅望转头看去,亮到恍惚的阳光下,一个人影冲进来,右手被紧紧拉住!

“跟我走!”他的声音很喘,像是用力的跑了很久一样。

舒雅望终于看清他的脸,他还是那么的漂亮精致,像是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夏木?”

舒雅望有些呆呆的叫他。

“走!”夏木又扯了她一把!

舒雅望摇摇头:“不行,夏木,我不能……”

“闭嘴!跟我走就是了!”夏木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对着舒雅望的耳朵吼的!舒雅望被吼的一愣,诧异的看他,他居然吼她?

夏木又猛的一拉,想将舒雅望拉走,可曲父却站起来,一把拉住夏木的胳膊:“你个臭小子!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老子今天也要废了你!”

夏木冷冷的瞪他一眼:“滚开!”

曲父怒急了,抬起手就想打他,可夏木比他更快一步,左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手枪,指着曲父的脑袋说:“滚!”

曲父吓放开抓住他的手,退后两步动也不敢动,对于这个有前科的孩子,他可没胆子激怒他。

夏木抓着舒雅望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拉着舒雅望面对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后退,

曲蔚然奋力的抬起头,摊在床上大愤怒的吼:“夏木,你敢带走她,我就让你坐一辈子牢!一辈子!”

夏木停下脚步,放开舒雅望的手,走过去,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宁愿坐一辈子牢,也不会让你再碰她已跟头发,我只恨,当时怎么没有打死你。现在补你一枪也来得及,反正都是坐一辈子!”

夏木的眼神本来就很阴冷,说这话的时候又带着十足的恨意,在场的人没人怀疑他的话,当他手里的枪递上曲蔚然的脑袋,曲蔚然眼里有藏不住的恐慌,曲父吓的大叫:“不能啊!不能!”

“夏木,住手。”舒雅望连忙从后面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央求道:“我们走吧,快走吧。”

夏木冷冷的嗤了一声,眼里的暴虐收敛了一些,抬脚将曲蔚然的营养液和呼吸器全部踢翻,然后拉着舒雅望就走。

曲蔚然在他身后叫嚣着:“夏木!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呼——呼——不会放过你的!呼——呼——”

“曲先生,曲先生,别激动,深呼吸,深呼吸!”

舒雅望转头望着那一片的混乱,看着曲父铁青的脸,和曲蔚然那狼狈的样子,她忽然很想笑!

结果她也真笑了。

夏木拦下一辆出租车,将舒雅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关上车门,报了要去的地方,转头很蔑视的瞟了眼救护车里的那些人。

车子开了一会,舒雅望看着夏木手里的枪,很是担心的说:“夏木啊,你……你又从哪里弄来的枪啊?”

上一把,是夏木父亲的遗物,母亲自杀后,枪就落在夏木手里,他没告诉任何人,只是将枪藏了起来。

后来舒雅望一直想,夏木小时候总是把枪带着身边,是不是因为带着枪,让他有安全的感觉呢?

舒雅望舔舔嘴唇道:“夏木,把枪给我好不好?我看到你拿枪就怕怕的。”

夏木转头望着她,摇摇手里的枪问:“你说这把?”

舒雅望使劲点点头,捧着双手对着他。

夏木抿抿唇角,像是在忍耐什么,忍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呃?”舒雅望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笑了?他真的笑了?虽然只是一下下,可是,夏木真的笑了?真漂亮……

少年的笑容带着得意与张扬,不似以前的冷漠于压抑,夏木用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望着舒雅望说:“是假的。”

“呃!”

“真的早就给警察局收去了。爷爷和郑叔的枪我没偷到,就拿了橱柜里的玩具模型来,没想到……”夏木说道这,嘴角又上扬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好骗!”

“真的是假的吗?”舒雅望有些不信,这家伙真真假假的,小时候他也说他手里的那把是假的,结果是真的。

“不信?”夏木有些不高兴的皱眉,然后举起枪对着舒雅望的脑袋,啪的开了一枪,舒雅望吓的紧紧闭上眼睛,一道水柱冲出来,将她的头发弄湿了一些,她猛的睁大眼睛,生气的瞪着他,他扭过头,使劲的抿着嘴唇。

“哼!”舒雅望生气的抢过水枪,对着夏木也要打他一枪,夏木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然后用漂亮的眼睛望着舒雅望,认真地说:“雅望,去把孩子打了吧。”

舒雅望愣住,傻傻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出租车和一辆军用吉普车擦道而过,这错过,是一生,还是一瞬?

第37章

“打掉?”舒雅望的眼神有些恍惚,把孩子打掉的话,夏木怎么办?经过这么一闹,曲家肯定更恨不得杀了夏木,如果自己再把孩子打掉的话,也许夏木真的会坐一辈子牢。

舒雅望抿了下嘴唇,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头:“不行,不可以。”

夏木沉沉的望着她问:“是为了我?”

舒雅望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木又继续说:“那大可不必。”

“夏木?”舒雅望皱眉看他。

“也许你们都以为这样是为了我好,其实不是的。”夏木垂下眼睛,轻声说:“如果你真的生下孩子,那我才是坐一辈子的牢。”

夏木转头紧紧的望着舒雅望:“一辈子的心牢,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安心。”石桥收集制作

舒雅望鼻子微酸,轻轻回望着他说:“夏木,我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为了你……”

“别说了。”夏木扭过头,强硬的打断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神固执的看着她:“雅望听我的就好,一直以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有这次,听我的就好。”

出租车缓缓停下,夏木付了钱,然后抓紧舒雅望的手,打开车门,强硬的将她拉下车来,舒雅望抬头一看,是S市最有名的妇产科医院,舒雅望害怕的想后退,却被夏木拉了回来:“夏木……”

“走吧。”夏木的握紧她的手,又更紧了几分,他不容拒绝的拉着舒雅望往前走,舒雅望犹豫着,她确实不想生这个孩子,一想到将来这个让自己受尽侮辱的证据每天要叫她妈妈的时候,她就要崩溃了,她不想面对这个孩子,不想面对曲蔚然,她真的不想生……

也许,自私是人的本性,舒雅望在医院的那些日子,虽然绝望,却还偷偷的存在着一丝侥幸,也许自己不用生,也许还有转机,也许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是夏木来了,是他自己来了,是他自己说让她打掉,是他自己说,让她听他的,所以,她可以不生吧?

天!为什么她这么自私?

舒雅望猛的咬唇,停了下来,使劲的甩开夏木的手,眼圈通红的望着夏木吼:“够了!”

“夏木,已经够了,别再这样了,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其实我心里无数次希望,能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弄掉,其实我无数次的想从医院里逃走,其实我无数次的想不管你,我没有你想的这么伟大,我好坏,好自私,又好懦弱,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讨厌!”

舒雅望一边流泪,一边低着头说:“我觉得自己好卑鄙,不但身体好赃,连心灵也好脏。”

夏木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卑鄙也好,自私也好,谁不是这样?”

“我也是这样,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雅望为别的男人生小孩,曲蔚然也好唐小天也好,我都不想看到。”

夏木上前一步,抓过舒雅望的肩膀,弯下腰来,眼睛与她平视,他的眼神很冷静,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所以现在,我们去把那个孩子打掉,不受欢迎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出生。”

舒雅望闭上眼睛,使劲的点点头。

夏木放开她的肩膀,伸手握紧她的手,两人并肩往医院里走去。

医院的妇产科里,是一个中年妇女在坐诊,她瞟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冷声问:“才一个半月,你是药流还是无痛人流?”

舒雅望低着头,舔舔有些干涩的唇角说:“呃……药流吧。”

医生瞟了一眼舒雅望说:“无痛人流比较安全,也不会很痛。”

舒雅望当然知道无痛人流比较好,可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躺在手术台上,让人用冰冷的机器……

舒雅望使劲的咬了下嘴唇,手上不自觉的用力,紧紧的捏着夏木的手,夏木干净细长的手,也用力的回握了她的,舒雅望抬起眼,坚持的说:“药流。”

“行,随便你,我提醒你一下啊,要是药流不干净还得清宫。”医生说完,见舒雅望了解的点点头后,便在病例上刷刷刷的写下几行药名递给舒雅望:“去药房拿药。”

舒雅望和夏木同时站了起来,夏木手更快一步的拿起药单,很自然的牵着舒雅望走出去,舒雅望无意间看了一眼医生,那中年妇女正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舒雅望不知所措的将手抽了回来,夏木转头看她,她低着头没看他,夏木紧抿着唇角没说话,轻轻的握了下手,笔直的走在前面。

两人拿完药,医生告诉舒雅望药要分3天吃,第3天的药要到医院吃,说完后又转头对着夏木说,多照顾她,让她多休息,多买些补品给她,舒雅望尴尬的开口,想和医生解释下,可是夏木却点头说:知道了。

舒雅望郁闷的抬手抓捂脸,两人出了医院,没有回家,而是在夏木的提议下找了一家小旅社躲了起来。

当天晚上,舒雅望在夏木的面前,紧张的吃下第一颗药。

当药吞下的时候,舒雅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很复杂。

凌晨的时候,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小腹隐隐的胀痛,像是有人用双手掐着你的子宫一样,深夜的时候她开始出血,舒雅望痛苦的蜷缩在床上,额头开始冒汗,她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很疼么?”夏木从对面的床上走过来,爬在她的床头问。

舒雅望转过身来看着他,微笑的摇摇头:“不疼,和拉肚子的时候一样。”

确实,刚开始的两天,确实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疼。

当舒雅望吃下第三天的药时,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深刻的疼!

她痛到差点晕倒,她用力握着夏木的手一直握到手都抽筋,大量的鲜血从她身体排除时,她差一点虚脱。

当医生看完接血的痰盂,宣布不用清宫的时候。

舒雅望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她憔悴的望着夏木,夏木扶着她走了几步,又将她放到一边的凳子上,蹲下身去,将她背起来。石桥收集制作

舒雅望府在他身上,默默的睁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忽然她低下头来,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叫他:“夏木……”

夏木轻轻的恩了一声。

“你要怎么办?夏木你要怎么办呢?”舒雅望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内疚和压抑的哭腔。

夏木没说话,背着她继续走,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没事的,没事。”

第38章

可是,夏木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么?

当夏木带走舒雅望之后,曲家爆发了,不管是曲蔚然还是曲父都陷入了疯狂的愤怒之中!曲父宣称,倾家荡产也要出这口气!

曲家再次将夏木告上法庭,并且还加了一条杀人未遂并企图杀人灭口的罪行,要求法院对夏木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危险少年执行无期徒刑!

夏在再次利用媒体和网络对此事件添油加醋的报道,网名们又一次在网上掀起了千层浪,到处都有声讨高官子弟无法无天的帖子,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曲家花钱找人炒作的帖子。

紧紧一个小时,夏家也对此事件立刻做出了反击,立刻采取高压政策,网上的帖子全部删除,所有本省IP地址,只要打出:‘高官’‘持枪’‘杀人’‘夏木’‘军部子弟’等词语的帖子,都会被自动和谐。

曲家平静了一日之后,在深夜暗地花高价请了几百名在校大学生在第三日早晨8点,打出横幅,走上街头,举行示威游行!

公安部立刻召集警力对大学生进行驱散,中间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两方发生冲突,差点照成踩踏伤亡事件!此事到此,再也压不住,就连中央领导都惊动了,指示S市法院立刻开审,本着公平,公正,公理的原则处理此案!

公安部门取消了夏木取保候审的资格,立即对夏木执行拘捕,可夏家此时却交不出夏木,曲家蓄意挑拨,说夏家故意不交出夏木,完全是在藐视中国法律。

公安部在群众的压力和曲家挑拨收买下,对夏家产生了强烈的不满,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中央军委,请求军委指示夏家可以协助调查此案。

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又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曲蔚然靠在床头,微笑的听着此事的进展,轻轻的点头赞扬:“干的不错,夏家即使再有势力又如何,在这个时代,一旦我们掌握了舆论,即使再大的官也没用,因为从古之今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名声。”

在一旁报告的助理说:“少爷说的对。”

一直坐在一旁的曲父问:“上次游行被抓的十几个大学生怎么样了?”

助理点头:“曲总放心,已经给钱打发好了,不会供出我们的。”

曲蔚然笑:“他们被抓也就是拘留十五天,十五天,一天一千,很划算啊,说不定,他们还希望被多拘留几天呢。”

曲父阴险的笑笑:“现在,只要夏木一出现,他就完了,最少也能判十年!”

“才十年?”曲蔚然的声音有些不满,转头望着程律师问:“不能再多判一点么?”

程律师点头:“这是最低的,最高可以判上无期徒刑,要不是他未成年,我们可以要求法院执行死刑。”

曲父有些犹豫的问:“不过,因为……呃,如果夏家那边说,是因为我们家蔚然□了他们家的舒雅望,所以夏木才开枪杀人的,那夏木会减刑吗?”

程律师摇头:“不会,这是两个案子,如果曲先生□了舒雅望,舒雅望可以单独提出诉讼,如果证据确凿,法院可以对曲先生做出判罚,但因为曲先生现在全身瘫痪,可以申请免刑、缓刑或者法外就医来免除刑事处罚,一般情况下法院也只会判罚金。”

曲蔚然笑:“也就是说,舒雅望即使告赢我,我也不用坐牢,她只是间接昭告全世界,她是我玩过的女人罢了。”

程律师点头:“可以理解为这个意思,而夏木开枪杀你,是你和夏木之间的问题,和舒雅望没有关系,即使有,也只是事件的起因而已,而杀人案件一般不问起因,只问结果,任何人都没有对他人处以私刑,甚至是死刑的权利,不管是为什么,杀人就是杀人,法不容情,夏木除了未成年这点之外,任何理由都不能为他减刑。”

曲父松了一口气:“听程律师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曲蔚然挑眉:“舒家一定也知道这些,所以舒雅望才没告我。要是这样,我还真希望她告我呢。到时候,我还可以告诉大家,我玩的是一个处女!啧,一定有不少男人羡慕吧!”

“羡慕你个头!”曲父生气的拍着桌子吼:“你……你,你碰谁不好,非要碰一个身边有狼狗的!你看把你咬的!你现在,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我看的都心痛啊!”

曲蔚然倒是无所谓的撇撇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会好起来的。”

曲父叹气道:“哎,这事一完,我就送你去美国,听说,那边有技术可以治好你。”

曲蔚然当然明白父亲说的治好,是治好哪了,坦白说,弄成现在这副样子,曲蔚然也后悔当初强奸了舒雅望,可是一想到那晚,她柔滑的肌肤,压抑的声音,滚落眼角的泪珠儿,被他顶得上下摇摆的腰肢,紧致到令他窒息的□,他就热血沸腾。

即使时间再次倒回,他还是会那样做,这次他会聪明点,做完了把好好的藏好,不给那只狼狗找到就是了。

即使想着如此邪恶的事,可曲蔚然的脸上还是带着一贯温雅的笑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吕培刚走进来望着他说:““曲先生,有一位姓唐的先生想见你。”

曲蔚然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想了想道:“请他进来吧。”

“蔚然?”曲父有些担心的望着他,这个唐小天他也知道,以前和他儿子一起在特种部队训练过,听说还是舒雅望的男朋友。儿子现在见他,他要是发起火来……

唐小天从门外走进来,英俊的脸上满是憔悴,他望向曲蔚然的眼神像利剑一般,曲蔚然转头望着曲父和程律师说:“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我的老战友好好聊聊。”

“不行。”曲父有些不放心。

曲蔚然望着曲父笑:“爸爸,不用担心,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打一个连手都伸不直的人。你说对不对,小天?”

“那也不一定。”唐小天的话一字一字的硬梆梆的从嘴里蹦出来。

曲蔚然笑了笑,冷下脸来说:“你们出去。”

曲父拿他没办法,只能带着程律师走出去,但是吩咐吕培刚站在门口偷听着,一有动静就冲进去。

吕培刚站在门外,耳朵贴着门板,静下心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还没见到雅望吧?”他听到曲蔚然像和老朋友聊天的样子说:“一看你这挫样就知道一定还没见过她。”

“不许你叫她的名字!”唐小天的声音里满是即将爆发的怒气。

“不许我叫?”曲蔚然的声音里满是挑衅:“为什么不许,我可是和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呢。”

一怔激烈的碰撞声后,是曲蔚然得意的笑声:“我就说嘛,你啊,是不会打一个连手都伸不直的人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唐小天的声音接近疯狂的崩溃:“你答应我不碰她的!为什么这样做!”石桥收集制作

“因为你!”曲蔚然的声音有些冷:“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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