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案在日本开庭了。
这不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案件,掀起舆论狂潮的主要原是涉及此案件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曾经是江歌的好闺蜜,她们曾经同住同行,在陌生的国度给予彼此些许的温暖。我用了“曾经”一词,因为我无法确定,江歌鲜活的生即将消逝的时候,是否对于刘鑫还怀有朋友间的情谊。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陈世峰是否故意杀人,刘鑫是否是网友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贱人”。我由此而产生了深深的羞耻感,任何事情,我能够站在这样冷静客观的角度去看,都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参与其中,我不是施暴者,更不是受害者。那些苦痛与恐惧我都没有办法感受,我只是冷漠的看客,没有办法体察失去的悲伤,只能在这里不痛不痒地,说出这些话。
我的性格越来越古怪,十分糟糕的睡眠使我的精神变得高度紧张,任何无法改变的“坏事”都会让我沉浸在痛苦之中。我忍不住打开了关于江歌案开庭审理的相关直播,我不能确定是否是巧合,不断滚动的弹幕中,将近半数都在用生冷的语言指责现场记者,“差劲”“不专业”“听她说话我想打她”。突然想起有个老师在课堂上提起过一个人,他叫尼采。一八八九年一月三日,在图灵居所前的广场上,目睹一个车夫在虐马,于是尼采走上前去,抱着马的脖子哭泣。
“他就这样疯了。”
疯了。我们形容一个极度痛苦的人用这样的词汇。刘鑫没有得到他们想象中的制裁,可怜的现场记者遭到了连累。
这样的时代,每个人拥有自己的想法不足为奇,“陈世峰要死”“刘鑫要死”“江歌的妈妈拥有怎样的阴谋”。
我看不下去了。那匹马正在受到惨无人道的虐待,我不是尼采,我不配与他相较。但我的确看见了那匹马。
迟到的正义已经不能称之为正义,在受害者的伤痛无法被挽救的情况之下,我们所谓的正义,它所平复的,不过是看客的心。
不用骂我,我所想到的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你无法真切地感知痛苦,就请谨慎地开口。你以为你愚蠢的语言伤害的是谁,是那匹可怜的马,是已经失去生命的江歌。
我仍然有巨大的羞耻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却还在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