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正文前,让我们来温习一个成语:“梅妻鹤子”。
也许有人熟悉,有人陌生,北宋诗人林逋(和靖),隐居杭州孤山,不娶无子,而植梅放鹤,称“梅妻鹤子”,被传为千古佳话。那句著名的咏梅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梅兰竹菊四君子中,唯有梅花最让笔者钦佩,寒梅傲雪,遗世独立。而在晚清那段风云激荡的岁月里,也曾盛开过这样的一株傲世独立的“铁血寒梅”。他就是晚清第一奇男子——彭玉麟。
彭玉麟是当时不可多得的善于水战的将才,他带领的湘军水师,成为湘军中无坚不摧的力量,攻克湘潭、血战武汉,围困天京都有他指挥的战船在水面上杨帆战斗。为消灭太平军立下汗马功劳,堪称铁血战神。
他虽然身在权力的中心,却对于官职,对于利益无动于衷。彭玉麟为官,始终坚持了一条“不要钱”的生活准则。咸丰四年(1854年)冬,彭玉麟率湘军水师配合陆师攻陷了田家镇后,清廷奖励4000两白银,他却转而用于救济家乡。不仅不要钱,面对朝廷的封官,他也经常任性的拒绝,他曾拒绝过的官衔就有安徽巡抚(相当于安徽省省长),漕运总督(相当于海关总署署长),等等。
就这么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他心里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其实在他心里一直住着的一个像梅花一样清秀的女子。但是由于天意弄人,这个她最爱的女子,却不能和他厮守终身,而且早早的便与他阴阳相隔。这个女子,我们且叫她“梅姑”。
据说彭玉麟小时候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婆有一个养女,叫梅姑,两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便私定终身。虽然梅姑只比彭玉麟大了几岁,但从辈分上来说,梅姑是他的姨妈,也就是说,彭玉麟犯下了和杨过一样的“错”,他居然爱上了“姑姑”。
可惜,现实和小说并不是一回事,彭玉麟最终没有像神雕大侠那样与心爱的小龙女相伴终生,最终梅姑在远嫁他乡后,难产而死,彭玉麟得知消息,伤心欲绝,本欲随她而去,无奈身系重任,于是他在梅姑墓前发誓一生要画十万梅花来纪念她。
之后,彭玉麟将梅姑的墓迁到了西湖边,并在墓边种满了梅花,又在墓的旁边盖起了座简单的草楼和上百株梅花。白日,就在墓旁吹笛,那曲子都是他们儿时青梅竹马的回忆;夜晚,就画梅花,诗梅花“三生石上因缘在,结得梅花当蹇修”、“无补时艰深愧我,一腔心事托梅花”、“颓然一醉狂无赖,乱写梅花十万枝”。
他画的梅花:干如铁,枝如钢,花如泪,被称为“兵家梅花”,与郑板桥的“墨竹”合称为清代画坛的“两绝”。梅花是他的高洁品质的象征,也是他对于逝去爱人的追忆,最后用文章开头提过的林逋的一句词来缅怀一下这位晚清奇男子的爱情吧。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