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细雨中,空荡荡的街道上几乎找不到行人。只有微风沙沙的声音为春雨伴奏。
每个农户家里,几乎都是这样的情景:家人坐在桌边或沙发上,一会在赞美着贵如油的春雨,时不时商量着雨停之后往地里种点什么。和谐而又美好。但是这些不属于我们。妈妈和儿子冒着雨走出了家门,不知现在在哪条街哪道巷。
约一个小时前,不到两岁的儿子不停地哭闹,他想睡觉,只是还少了入睡前的必修课——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出去转一圈。看着他哭的通红的眼睛,望望外面的雨,我陷入了无奈之中。
“你给孩子穿好衣服和雨衣,我推车子带他出去溜一圈。”妈妈边从家里往出走边和我说。
“妈,可是外边下着雨,万一把你或者孩子淋着了,怕会感冒。”我不时地望着外面。
妈妈叹了口气,给儿子穿上稍微厚点的衣服,外面套上了一件雨披,自己也穿上了雨衣,一老一少就这样和一辆自行车出了家门。
望着他们离家渐渐走远的背影,我憋了许久的眼泪就像决了堤,顺着脸颊尽情流淌。
妈妈,谢谢你给了我生命,谢谢你无微不至爱我,谢谢你……
妈妈,如果没有你的坚强,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一个这样的生命。我的出生故事是这样的:
阴历二月,妈妈在镇上做完产检回家的路途中,风雪撕掉了原来伪装温柔的嘴脸,开始露出巫婆的面目。她抖动着满头的白发,片片头屑撒向大地,密密麻麻。西北风就像是她的情人,发出了阵阵助威的声音。风,咆哮着。雪,抖动着。
妈妈孤身一人,迎着风,走一步就觉得能退三步,人几乎被风刮到了半空,双腿没有一点力量。她走啊走啊,好久才挪动了几十米。
“当时真的好累,多想坐下来歇歇脚,可是我知道一坐下来,我就再也起不来了,我和肚子里的你就没命了。”妈妈就这样咬牙坚持走回了家,二十多分钟,我就安静地来到这个世界。是怕妈妈太累了吧,我没有忍心用哭来打扰她。那不到两千米的路,妈妈愣是走了三个多小时。
我就这样出生了。
像许多妈妈爱孩子一样,妈妈爱我。但是妈妈你的爱更理智,更内敛。
高中时,看到小学和初中很多同学都不读书了,我也起了辍学的念头。有次在准备返校的时候,我大着胆子跟妈妈说:“妈,我不想念书了。”妈妈听了我的话,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楞楞地看着我,眼泪渐渐盈满了眼眶。
“我从小因为亲娘死了,家里没有办法,我没上过学。总想着不管再累再苦也供你读书,不让你一辈子窝在农村受苦……”我看着妈妈被泪水洗过的脸,心里没来由的害怕。
“妈,别哭了,妈,我胡说呢。妈,妈……”我一边抱着妈妈,一边大哭。最后,我背起书包,用比兔子还快的速度逃离了家门。我唯一产生过的辍学火苗就这样被妈妈的泪水浇灭了。
现在的我,无数次感谢妈妈,正是你的坚持和不放弃,才让我离开农村,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扎根。
在城市里,买房压力山大。我们属于从负数起步的家庭,难度系数就更高的无边无沿了。怎么说是从负数起步呢?因为我们结婚、买房,只能靠自己。
妈妈希望我早日买下房子,又主动提出帮我带快一岁的儿子。这个时候,孩子正在学走路,很少能静下来,每天拉着妈妈在院子里跑。不一会儿,妈妈额头就会渗出汗水。在妈妈的照顾下,孩子很健康,也很可爱。
……
“你怎么在门口?你稍微一淋雨就会感冒,你忘了?你感冒一下没有一个礼拜都好不了,你还淋雨?再说,你最近还输液着,这么大的人了,自己都招呼不好自己……”句句责备的话里渗透着一颗深爱的心。
妈妈,来世你做我的女儿,好吗?换我来爱你,就如你今生爱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