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终于成为一个每日为生计而奔波而憔悴的女人,每天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近乎冷漠的走在上下班的路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高跟鞋发出惊悚的“哒哒”声。成为了最不想成为的人。
我偶尔会在难得的休息日,宅在自己不到50平米的出租屋里,一听接一听的喝着啤酒,拿着遥控器翻过那一个个无聊的节目,翻了两遍也不知道该看些什么。拿起手机想约个饭局,摇了摇头还是放下,孤独到死也不知道和谁说。
市中心的房租贵的要死,当我心情好时会绕路走到最繁华的商业街再回家,为橱窗里最新款的包包而停下脚步,然后又想到自己3/4的工资都要为房租做出贡献,还是装作冷漠的在店员不屑的目光中离开。
也很少的有那么几次,只有那么次。
会在失眠的夜晚躺在床上,听着远处歌舞升平的酒吧里传出隐隐约约的歌声,渐渐响起很久以前的时候,每个在宿舍里睡不着的夜晚也是这样度过的。也会想起曾经和C走过无数遍的掉满叶子的小路。我曾以为多么多么漫长的岁月,就在无声无息中悄悄从指间流逝,,一同消失的还有六七月的风,以及说过再见就再也没联系的人们。隔壁班的小帅哥,曾经为之心动的男神和一起聊八卦的姐妹,还有C。你们都在哪里,我很想念你们。
后来大家都接触了更新的人,更有趣的事情。
曾经记忆中那些深刻地印在脑海中的一张张脸,最后终于模糊到了只有在看着那张已经泛黄的毕业照时才能依稀想起他们的眉眼,我终究还是忘了他们的语气字迹,他们如何笑如何说话,甚至连名字都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身体每天都需要新陈代谢,每天都有旧的细胞死亡,然后第二天黎明会有新的细胞取代他们的位置,叫嚣着迎接新一天的太阳。于是我们越长越大,脸上开始有了细碎的皱纹,青丝中冒出几根扎眼的白发,曾经健壮的老母亲扶墙走路都已经踩不出声音。而我还是为生计而奔波,3/4的工资都要为房租做出贡献。
啊好可怕。
躺在床上的我想到这些事情会怕的流出眼泪,然后赶紧拍拍自己让自己清醒。别想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不能终日陷在回忆中了。
每个人都是这样,麻木而又冷酷,我们终于肯承认自己早已不再年轻不再疯狂,喊着时光不老我们不散的荒唐日子已经过去,甚至回想起来都懒得为之流一两滴热泪,只有幼稚鬼才会每天陷在回忆里惶惶不可终日。每个人都装作坚强,或者说不得不坚强,只有坚强是最实在最可靠的武器,它帮你披荆斩棘,作为代价它深深地刺入心脏,痛的酣畅淋漓。
最后我还是疲惫的进入梦乡,梦里是一行一行的数字与文件和少得可怜的工资。最终在最深最深的梦境里,我和C走在学校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后面有两个看不清脸的姑娘说着悄悄话,其中一个说“前面那个女人是谁,我以后不要变成她那个样子。”另一个捂住她的嘴“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啦!”她们偷笑着走过去,我听见C用许久不见的故人口吻问我“你过得好吗。”我讨厌这种语气,于是我冷漠而疏离的回答“好极了”
于是她轻轻靠近我,小声对我说“我过得不好。”没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无法过得好。
一瞬间潸然泪下。
最后在快要醒来的时候,她还说“我知道你不快乐,那就不需要快乐。”
因为所有人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