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aegar-LeCoultre Wechat Post - original version ]
即使提前声明
即使严格控制每段都不超过140字
能顺利看完这篇文章的人
也许依然不足十分之一
入睡前正变成一天当中仅剩的最好时光。熄灯时,满室灯光骤然收缩,只剩四壁空旷,仿佛与全世界断联。没有会议饭局,亦没有家人朋友。独坐放空,或者干脆胡思乱想,都是难得的精神松绑。
然而就连这样的时刻,也正被掌中那块屏幕所发射出的荧光所吞没。
谢莉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曾对《今日美国》的记者说,“虽然很痛苦,但是睡前我一定要关掉手机,免被打扰”,而对数码保持警惕的她,却是科技巨头FACEBOOK公司的首席运营官。
《连线》曾刊载过一篇文章《让我们抓狂的33件事(Why things suck: The 33 things make us crazy)》,排在第一位的是乘坐飞机。作者对飞机晚点的抱怨想必可以引起所有人的共鸣——不确定延误时间,不敢放肆玩手机,不一定有旅伴,只能枯坐候机厅望着航程信息。
除此之外,上榜的还有电池、垃圾邮件、信用卡、打印机、电话会议,如果这篇文章写于今天而不是7年前,想必还会有更多东西上榜,包括你手中的这部手机。
科技在帮我们解决问题的同时,也在替我们制造难题。网上订票令很多人春运高峰期一票难求,打车软件令路边拦车屡屡遭拒,办公软件会在没来得及保存时突然崩溃,连上班的打卡机甚至有时也会突然失灵。
你能想象失去电的生活吗?哪怕只有一个小时?
“地球一小时”由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于2007年发起,倡导社会各界于3月最后一个周六晚上8点半到9点半,关掉不必要的灯和其他耗电设备,以表达对气候变化的关注。
意义当然不止于此。对于改善气候,仅仅停电一小时所能起到作用不过是沧海一粟。更重要的是,这一个小时的停顿,能够让我们站在一个合适的距离,遥远而又亲密地观察被科技囚住的自己。
被遗弃的2G,落伍的3G,即将落伍的4G,以及即将到来的5G。移动网络不断更新的制式与不断提升的速度,反映了人们的焦急情绪和膨胀欲望。对进度条和缓冲符号的痛恨,是我们对速度的病态追求,订阅号里堆积的未读消息,是我们对信息的过分向往。
过快的速度,与过多的信息,让我们鲜有时间和空间去冷静思考——愈加快捷方便的代价,是资源与美。
冯唐先生在瑞士参观积家的汝山谷(Vallée de Joux)时,曾夸赞说这是一个“花美时间慢”的地方。汝山谷位于日内瓦之北,当冬天降临,1000多米的海拔带来的极寒天气让人们无法劳作,时间因此显得更为漫长,人们便围在火炉旁制作钟表,将被拉长的时间排遣在极精密的零件之中,悉心钻研机械之美。坚持匠心,已近181年。
也正因此,积家的钟表方才拥有了一个古老的灵魂。
1928年,瑞士工程师Jean-Léon Reutter挑战物理定律,设计出了一个无需外力作用可以永不磨损恒动运转数百年的钟表机芯,即ATMOS空气钟。
ATMOS空气钟,它完全依靠温差的细微变化来控制水银蒸气的体积,气体的收缩和膨胀如同一呼一吸,为发条上链,从而带动时钟运转。只要有一度的温差,空气钟便能走一天半到两天的时间。
在那个环保概念还未诞生的年代,积家空气钟就已率先对传统动力进行深刻思考,并尝试从自然界中汲取灵感,自成一体,浑然运转。
如今,ATMOS空气钟更是历经改良,日趋完美。其环形摆轮堪称节能典范:每分钟振频为两次,其能耗比一枚振频为每分钟300次的腕表还要低250倍。即使把六千万座ATMOS空气钟集合在一起,总耗能也比不上一个15瓦特的灯泡。
机械表的动力来源于发条弹簧,即发条盒中卷成螺旋状的一条长长的合金带。自动上链的机械表,内部有一个偏心摆轮,在表的位置发生变化时会在重力作用下转向较低的位置,并通过一套棘轮机构上弦,所以只要每天佩戴一定的时间,手表就能获得足够的动力。而手动上弦的机械表,则要将手柄拉出顺时针转动。
然而对于真正的爱表者来说,手动上弦更像是一个例行的严谨仪式。他们每天定时如工匠般将手表取出呈在面前,小心地为它上满弦,那是他们在与它平静对话。
上弦,如同行走、耕种,也如同熄灯,在如今的繁遽生活中,都已成了久违的逍遥。不是无用的消遣,也不是高贵的情调,而是现代人慵懒的身体被古老的生活方式所唤醒所产生的自然而然的亲近。
这份独属于机械表的古意与从容,冥冥中复述着古印第安人的告诫——“别走得太快,等一等灵魂”,而这亦是这场轰轰烈烈的熄灯运动的使命。
诚如引言所说,看到这里即完成了一场完整的交流,感谢你在匆忙的生活中依然拥有耐心。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 车,马,邮件都慢 /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木心 著名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