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汉后的143天,我终于回到武汉。
第一天睡醒后的晚上,我戴好口罩,去看望我的工作室。
离开的日子最想念的就是我的工作室。各式的水晶,常看的书籍,还有我喜爱的盆栽,工艺,他们都怎么样了?心心念念的它们还好吗?曾经留存在那里的记忆,魂牵梦绕。
未完全黑透的夜,到处都是匆匆的人群。我尽量避开与人近距离的接触。街边的店子依次开放在,那个爱唱卡拉ok的男人,依然一个人对着屏幕唱着歌。只是,似乎还是缺少了什么?
我默默地按照女儿交代的小区东门进。门口有两处执勤的人,我依胡楼画瓢地跟着下班进小区的人掏出手机,对着门口竖着的牌子上的二维码扫描,心里有些紧张,一怕执勤的问,然后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的入境人员,另一个胆寒的是我的通行码,从微信进入是绿码,而从支付宝进入则是黄码。
限制自由的感觉记忆犹新。我宁可选择自愿不出门,也不愿意被社区强制在家。
抱着这样的小心,我很谨慎地扫码,然后做贼式地进入工作室所在的小区。刚下过雨的路,湿润,我沿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路蜿蜒走着。零落的商店的光投射到地面,然后反射到我的眼里,总让我有虚幻的感觉。高度近视的眼睛躲闪着迎面的人,然后上台阶。
左手是记忆中的车棚,灯光昏暗而迷离。有盏灯忽闪忽闪的,让我有幻真幻虚的感觉。有刹那间不知身在何处。
进入1栋的大厅,电子显示屏上写着告居民的防疫的提示。它让我再次想起在不久之前这个小区乃至这个城市经历过什么?也许我永远也无法真正体验,仅仅从电视,手机上收集上的信息也无法诠释他们所经历过的!
我突然明白到我一路上体验到,那是经历过突然而至的疫情后的低落,担忧,失望,焦虑,而这一切无人能够确切知道何日的结束。口罩的无可选择,让每一位都选择了沉默。或许是经历了亲人的离世,或则是自身体验过病毒,再或则身处其中遭受到的集体恐慌。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时间来疗愈,1100万武汉人的心理重建,我不禁叹了口气!
回武汉的几天,处理租户诉求:生意不好,要求减免租金二个月,更甚的要求是租金违约还被要求付对方费用。旷世的要求,让我瞠目结舌,却还是选择臣服。如果我的不坚持可以让这个城市少一点压力与冲突,那么好吧!
进电梯,我避开了与他人同乘电梯,一起等候的人也心照不宣。
打开熟悉而陌生的门,一股长期没有通风的味传过来。
临走时插的火红的冬青已经成了褐红色干花。里面的房间堆满了家饰,虽用心却显拥挤。
客厅墙壁上的悬挂花已经干涸,摘下时已经轻于鸿毛。想起2019年春季开课时它垂下的枝径曾经融化了多少来往的学员。帘子后的大盆绿萝已经变成枯萎的黄色。依稀看到一两片绿叶,赶紧将他们取下,泡盆,养育过四年的它,曾经将它的花径垂至两米高的地面。而现在?
过往的盛景一幕幕闪现,我默默地收拾,和自己内在交替回应。虽然疫情期间委托侄儿过来照看,依然最后枯萎!我的铜钱树,我的美少女,如同时间,如同记忆,一去不复返。
里面卧房窗台上有我心爱的水晶,每一个的由来我都记忆尤新。
摩挲着他们,与我的回忆共舞。每一个水晶上都有着灰尘,这依然不妨碍他们的圆润,光滑,晶体上还带着下午太阳的余温。
焚上一根仁宗拉姆那里购买的藏香,沉香极其他香的味道弥散开来。房间里依然是干净纯粹的能量。很多人奇怪我这种感受,也问询我是什么感受?怎么说呢?就是与空间能量的合一,无我无他,它们支持我,我也能融入到他们。
书架上书已经蒙尘,没有看完的书似乎也没有接着看的冲动。手滑过书架上的降香木细闻下还有本身独有的香泽。从埃及带回来的陨石十字架透着黑黝黝的光,令人忍不住拿起把玩片刻。
一处处摩挲,回忆,慢慢将室内多余的物件收拾到帘后靠墙叠起,在自己感觉轻松后,坐在全毛地毯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醒来》
如果爱不能唤醒你,
那么生命就用痛苦来唤醒你,
如果痛苦不能唤醒你,
那么生命就用更大的痛苦来唤醒你,
如果更大的痛苦不能唤醒你,
那么生命就用失去唤醒你,
如果失去不能唤醒你,
那么生命就用更大的失去唤醒你,
包括生命本身!
生命会用生命的方式,
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里,
无止境的来唤醒你,
生命会用生命的体验,
在无尽的生死和轮回里,
不停息的来唤醒你,
直到你醒来。
借用福爱人生金子老师的一首诗作为今天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