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纯阳最西边的一座小山坳里,有一座小茅屋。屋内一张板床,一张桌子,一个过,两把破木板凳。
叶修真此时正在茅屋里捣鼓刚钓起来的银尾鱼,银尾鱼生长于洗剑池,其肉质一丝丝紧密结合,每一丝肉质都酷似剑之形状。
肉质内饱含温柔的丝丝缕缕的柔和剑气,非常适合帮助修行之人破开松果体的束缚,打开炁体之眼,破眼生根,每个修行之人觉醒炁体本根后,都会伴随着打开了炁体之眼,但是大多数人的炁体之眼都是废眼,与一般眼睛没什么区别。
却有天纵之才,开得神异之眼,这种炁体之眼通常都伴随着种种玄妙之能,同时能开得这种炁体之眼的人,所觉醒的炁体本根一般也都是非比寻常之本根。
叶修真之所以一直无法觉炁,原因在于他发现自己的松果体异常坚固,他查遍典籍也没有发现与他情况类似的修行者。
拿起勺子,尝了尝味道是否合口,终日无法觉炁,他自己也非常无奈,索性这银尾鱼的滋味无比的美味,叫人难忘。、
“咚咚咚···”茅屋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叶修真抬起头,看了看紧闭的木板门,这敲门的手法不像是李晓曦,也不像他。
叶修真懒散的占了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鱼汤渍、
“吱吱呀呀······”
叶修真打开了门,入目的师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一把漆黑的美须在门外的细雪中摇曳,虽在华山之巅这常年冰封的寒冷之地,这人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红里子武袍,可见是个修炁之人。
叶修真一眼就看了出来,这身红里子武袍所用的布料确实极为的讲究,乃是出自帝都不夜城的云织坊,一米的料子,能买下帝都的一座小庄园,价值万金。
“谁呀?”叶修真一脸轻佻问道。
“哈哈,小兄弟别误会,我是路过闻到了这屋里传来美味香气,料想这屋内必是藏着世间难得的佳肴,所以不请自来,想讨碗来解解馋,刚好我这里有从不夜城带来的虎头断身烧子酒,怎么样,搞一桌?”
中年男子一手捋起胡须,一手拿起一只葫芦,这葫芦不开盖也能闻到一股火热的酒劲扑面而来,不常年喝酒的人,光闻着这不开盖的酒香也能直接醉魂过去,睡个两天一夜。
“不习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所谓的好酒,我还是喜欢农酿的问稻酒”叶修真虽然也好酒,但唯独最爱民间最平凡的问稻。
“哈哈哈,小兄弟也是个有趣之人”说话间,这个中年风雪客,就不请自来的坐在了叶修真对面,凑过鼻子闻了闻锅盖,一脸迷醉的表情,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锅盖上的水蒸气,顿时,水蒸气在他之间凝聚出剑气,晶莹白透,锋锐无匹。
常年待在纯阳宗的叶修真,对这修炁之人的非凡法门早已见怪不怪了。
“真是奇异啊,早就听闻纯阳宗的洗剑池里的银尾鱼,肉质天生就孕有先天剑气,滋味无比鲜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料想这锅里就是这银尾鱼了吧”
叶修真抬起眼睛看了看这位中年大叔,一双年轻的眼睛深邃非常,却难掩无奈之色。
“这位大叔,见识挺广吗?你这都没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自己坐在我面前夸夸其谈的,这样好吗?”
“幺,小兄弟还不乐意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高手,你若是讨得我欢心了,说不准,我心情一好,就想办法帮你觉炁了呢?而且我承诺,吃完后,我送你一样东西”大叔一脸玩味的看着叶修真。
叶修真并不奇怪,在高手面前,他没有觉炁这件事,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叶修真清淡一笑,一脸不在意的摇摇头,掀起了锅盖,一阵鲜美的鱼香为立刻死也烂漫开来,远在望月峰的李晓曦,动了动俏丽挺直的小鼻子,轻轻撅起嘴“哼~~~,可恶,这次居然又不喊我去吃好吃的,嘻嘻嘻,你不喊我,我自己去”
说完,李晓曦拿起佩剑,向着洗剑池的方向走去,叶修真居住的地方就在洗剑池不远处。
“嘿~你这小子有点奇怪啊,一般的年轻人,听我这么一说,还不立刻跟个哈巴狗一样舔到我的脚下”大叔捋了捋自己长须,皱着眉头笑道。
“哦?那想必你当年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直哈巴狗?”叶修真一脸不在意的反问道。
中年大叔捋胡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紧握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随后他眉头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握胡子的手松了开来。
“呵呵呵,你这小子倒真是伶牙俐齿啊,不就是蹭你一顿鱼吗!”
“不过呢,我倒是认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弱小的时候,就应该放低自己的脑袋,否则脑袋就会掉,而且会更难强大起来,等到自己以后强大了,回过头找那些曾经侮辱你的人,一个一个宰了便是”
大叔说罢自己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鱼汤雪白,热气如剑腾飞,一口下去,顿时感觉一股剑气横穿肺腑,激荡肠胃。
叶修真脸色不变,懒得理这个大叔,自顾自的一口喝掉一大碗鱼汤,再拿出床头的一葫问稻,举起葫芦,扬起脖子。
“咕噜~咕噜”
饮罢叶修真嘴角扬起一道快意,借着辛辣的酒劲,眉宇之间的愁郁之色再难掩盖。
“你这小子,真是没意思,你倒是说说话啊,人生在世,一共能说几句话呢?所以能畅言就畅言,否则死后就没机会说了”大叔也饮了一口自己的虎头断身烧子酒。
立刻之间,整个茅庐里酒气冲天。
“道,就是道,就像我手中的问稻的味道一样,辣就是辣,辛就是辛,非常纯粹,那些棉柔之酒,就总是藏着掖着”叶修真摇了摇葫芦,面色红润。
“可是棉柔也有棉柔的味道啊,同样美味”
“不一样的大叔,心不一样,修炁何等艰难,若是像那棉柔之酒,便只会一味的趋吉避凶,这样的修炁之心,或许能够走的远,但是注定无法达到修者的巅峰,更成不了仙”
“仙?呵呵呵~自古以来就只听说道仙,却从未见过有人真的修成仙,小子,你这叫好高骛远”大叔说罢一口鱼汤一口酒,满脸美味。
“呵呵,你看看,你都不相信这世上有仙,你又怎可能修炼有成呢,就更不可能修炼成仙了。你年轻的时候做哈巴狗,做习惯了,哈巴狗的懦弱已经深入你的骨髓,深入你的炁体本根,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哈巴狗的命运了”叶修真斜着一双好看道极限的眼睛,轻笑说道。
大叔听罢,握着葫芦的酒越来越紧,可是又松了开来。
”呵呵呵呵~“一阵冷笑之后”可是,现在我要杀你就像仙杀一条哈巴狗那样简单“
”哈哈哈~你看看,在你的眼里,你眼里的仙居然会杀哈巴狗,可想而知,你是何等的低贱,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井底之蛙,你就算成了仙,也只会去杀哈巴狗,你根本就没有修仙之志,你只是单纯的为了变强而修炼,你的炁体本根永远不会开花“
“够了!!!”中年大叔一声怒吼,面上酒气腾腾,红润非常,不知道是酒劲熏得,还是被气的。一身强大内炁激荡难平,仿佛随时就要崩碎整个华山一样”好,那你来说说,如果你觉炁了,你的道是什么“大叔再次饮酒,饮酒之余眼睛还是会死死盯着眼前的叶修真。
”我的道,就在脚下“叶修真微笑看着中年大叔。
叶修真的回答,让大叔一愣,随后一想,却也露出明悟之色,是了,道是最复杂玄奥的东西,但同时也使最为简单平凡的东西。道的本意,是被天地赋予道的责任,而责任是要被履行的,而履行,就在脚下。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一锅的鱼汤也就见底了,说来奇怪,这锅中之鱼不曾见两人吃过,此时没有鱼肉的影子,就连骨头都没有,原来,这银尾鱼在被煮熟之时,一身精气就全部融入鱼汤之中。
中年大叔摸了摸肚子,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的还在饮酒的叶修真。
”小子,之前我就承诺了,吃完后会送你一样东西,你猜猜是什么“大叔笑看着叶修真,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嗯~?送我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字吧!“
”什么字?“
”死“
中年大叔眼睛一直,震惊之色再难掩盖,同时惊叹,佩服都表露于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智近乎妖的四公子,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判断出来,我是来杀你的“
”你进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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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哥,你真是坏死了,这次吃好吃的又不喊我,看我这次不把锅吃的渣滓都不剩的丢给你,嘻嘻嘻“
门外不远处传来李晓曦的俏皮声音,声音清脆动人,一听便知是一个绝色的美妙少女。
中年大叔,面色一惊”九公主?真是该死“
”小子,你是个人才,就算不能觉炁修炼,也会是一个治国的大柱,可惜啊可惜,天妒英才,老子也是于心不忍,你也别怪老子“中年大叔凶狠的朝叶修真说道。
叶修真举葫饮酒”带走我的尸体,别吓到她“
”好~“
手起剑落,人头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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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茅屋门被李晓曦一把推开,一阵风雪扑门而入,李晓曦小巧鼻子动了动。
皱起一双好看的眉头疑惑道“帝都的虎头断身烧子酒?这家伙不是只爱问稻酿吗?”
转眼看道桌上两只碗,问道空气中散发着两种酒味,浓郁道快要实质化,原本并不是特别香的问稻,此时好像在虎头断身烧子酒的刺激之下,香气愈演愈烈,好像无形之间两种酒正在斗法。
李晓曦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远在帝都不夜城的摘星楼上,一位身着星轮刺绣日月昭服的伟岸身影看见天空上一颗红色的星星,由大亮忽然变得暗淡,然后坠落。
此人见到这般景象后,轻轻吐了一口气,微微点头。
“来人,去禀告陛下,就说荧惑已坠,大盛动荡之危已经解除”
/雪还是依旧
/盖不住少年头
/此生不曾开剑鞘
/却已黄泉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