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国人都推崇曾国藩,认为他立功立德立言三个方面都成就卓越,做到了传统中国士人的巅峰,文武兼备,诗礼传家,造就了近代曾氏家族的长盛不衰。但再往前推七百年,北宋范仲淹范文正的风采更胜风流,连同那个“三秋桂子,十里桃花”的时代让我着迷。
范仲淹一生功绩卓著,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把一生才华与心血注入了风华绝代的北宋,时代成就了他,他也成全了那个时代。他是一个成功了的辛弃疾。我因为职业原因,对范仲淹领略西北,震慑西夏的那段日子更为欣赏。
宝元元年(1038年),党项族人李元昊称帝,建国号大夏,史称西夏。
次年(1039年),李元昊率兵进犯北宋边境,于三川口大败宋兵,集兵于延州城下,准备攻城。消息传至京师,朝野震惊。
康定元年(1040年)三月,因边事吃紧,仁宗以范仲淹众望所归,召回京师,担任天章阁待制、出知永兴军。七月,升为龙图阁直学士,与韩琦并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担任安抚使夏竦的副手。八月,范仲淹请知延州,到任后,更改军队旧制,分部训练,轮流御敌;同时修筑青涧城和鄜城,作为军事基地,节省边境开支。仁宗诏命这支军队为康定军。
他知延州期间,就写下了名篇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从此后一直到庆历二年(1042年),范仲淹就一直战斗在抗击西夏的第一线,着甲执剑,铁马冰河。他内修兵事,号令分明,知人善任,加强了武备;又善于治理地方,团结当地少数民族,对于前来归附的各部羌人,诚恳接纳,信任不疑,因而,至元昊向北宋称臣(庆历和议),西夏军队不敢轻易侵犯他所统辖的地区。
中国自古就有士人仗剑的传统,盛唐时便有“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呼喊,出将入相更是读书人树立的最高人生目标。范仲淹是个最典型的士人,他划断齑划粥苦读之时便立下了这个目标,不为良医,便为良相。他是成功的,即使庆历新政半路夭折,即使他鞠躬尽瘁的引为知己的仁宗无后所继非人,大宋王朝自此江河日下,但他在那个自由开放的时代立起了一道新的丰碑。
有人说,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七百年轮回一个盛世,从西周开始,一路汉唐明,中华文明再螺旋式上升。而孔子之后的中国圣人好像也默默地遵循了这个规矩,这个七百年轮回到了北宋,范仲淹就担当起了这个伟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