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东坡,心境有变,本无所感。然时日渐久,亦觉吾曾料此光景。何所致也?性喜静,身揽职,而俗世扰。昔偶恨扰梦碎镜之人,今坦然竟能熟鼾达旦,或积劳之故。吾宁信前者。
旁人常劝“心静自然凉”者,然此凉非彼凉,此意亦非本意。似静而万事可为,实静则万事不为也。孤存于此,不念彼时,心寂也。言此者,己心非静,己无所执,徒慰一时。身无所想,心无所求,故一言可蔽之。若寻其念,以此为念。
今吾心静,课能空对书而心不恻。课未取,书所得亦忘,可谓两空耳。流水徒去,固念听求。所谓扰心者,吾曾舍之。顾居士虽旷达,忧事过心,不肯放流。事既已定,何敢妄然自判?诸事终流去,笑观而面映,无所从得,而世人羡之。
夜无月,不寐,遂起身烧彼启端之纸,复燃三次方烬。冀以绝此后未结之果,前事已定,以其为因,断之,自谓心已静。然吾从中有所得,自哂未至旷达境耳。吾尚浅陋,岂能独断其定无所得乎?是故吾此刻耕耘,非本我之地,亦非心之所念耳,而苦痛自饰。
——2016-9-23 1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