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锲子
一阵手机的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是一个值班民警小李的电话。
“张队，幸福花园小区发生命案，报案的是一个保姆，说她的雇主淹死在一个洗脸盆里了，你赶快来一趟吧。”
“什么?一个洗脸盆子还能有多大？竟然还能给淹死人？”
我感到非常的疑惑，随口问了一句。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直接到幸福花园小区A栋2单元401室，可以问一下报案的保姆。”
“好吧，我赶快去。你接着通知高法医和其它的几个队员，尽快感到案发现场，我就先去了。”
说完，我匆匆穿上警服，开车赶往案发现场。
来到小区A栋2单元，上到四楼。
一个年轻的女孩缩着身子蹲在门口。
“你就是那位报案的保姆？”
“是的，我就是报案的人。”
小保姆一双恐惧的眼神。
“你怎么在外面？”
“我不敢一个人呆在房子里，只敢蹲在外面。”
确实如此，一个小姑娘独自在一个屋子里面对一个死人，真的不容易做到。
门是虚掩着的。
我拉开门走进房子。
进去就是一个会客厅，客厅装饰豪华。
是一户有钱的人家。
又走了两步，在客厅的左侧靠近卧室的门口，我看到了一幅非常诡异的画面。
一个女人穿着睡衣，跪在一个普通的洗脸盆前，她把头埋进盆子里，盆子周围有溢出来的水渍。
她的双手撑在地板上。
这时，高法医和其他的几个队员也陆续地赶到。
接着就是拉开警戒线，拍照等，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高法医，先用静电吸附法提取一下客厅内的足迹情况。”
我首先吩咐道。
高法医完成足迹提取后又测量了一下死者的体温，32.5°。
“现在的时间是早晨六点半，根据死者死亡前十个小时每小时体温下降一度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大致是在凌晨两点至两点半。”
高法医推测说。
我走到蹲在墙角的保姆面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六点就起床做饭。
今天起来后就发现颖雪姐跪在那里，把头伸进盆子里，我去拉她。
感到她的身子很凉，仔细一看她竟然死了，我就赶快报了案。”
年轻保姆怯怯地低声答到。
“以前你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碰到过，有一次也就是夜里两点多的时候，我去卫生间时，看到颖雪姐也是和现在这个动作一样把头伸进盆子里。
我赶忙去拉她，她好像是在睡梦中一样，停顿了好长时间，她才清醒过来。
没有想到，这次竟然给淹死了。”
小保姆抽泣地说着。
回到刑警队，我立即召开了一个临时的案情分析会。
“我初步对死者的死亡原因进行了检查，发现死者没有任何的外伤，颈部也没有可以导致窒息性死亡的任何痕迹。
也就是说，死者的唯一死亡原因就是因为盆子里的水导致窒息性死亡。
另外，静电吸附器提取的足迹显示，除了保姆和死者以及几个最先到现场的队员的足迹以外，没有其它陌生人的足迹。”
高法医首先陈述了他初步勘察的结果。
队员们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真是活见鬼了。
一个人竟然让一小盆水给淹死了。
如果一个人要自杀，一般都是跳楼，上吊，服毒，车祸等手段。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小小的洗脸盆也能杀死人。
她趴在水盆里如果憋的难受难道就不会自己抬起头来喘气？
如果真的要自杀，自己把自己的头放进水盆里，硬生生把自己给憋死，这得要有多大的意志力？
这个人求死的决心得要多么的强。
这不符合常理呀。
如果是他杀，怎么没有第三者的足迹？
难道会远距离杀人？
难道这个凶手是一个高超的催眠师？
他利用催眠技术让女人自己把头放进水盆里？
这也不现实呀，催眠师一般都是近距离催眠，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远距离催眠的。
难道是有一个道行高深的人远距离做法，控制死者的动作？
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香港电影。
电影中就是一个法师知道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做成了一个小草人。
然后对着小草人念出符咒，就可以控制这个人的动作。
这也太扯了吧!
这是毫无科学依据的封建迷信。
我们是人民警察，竟然想到了这些无厘头的情节。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惭愧。
总之，这个案子从头到脚都透露出诡异离奇的成分。
二
经调查，死者，赵颖雪，女，23岁，一家金店的售货员。
保姆，王小红，女，19岁，高中毕业，死者农村的一个远房亲戚。
看着死者的一个相片，感到这个女人不仅仅是漂亮那么简单，女人应该有的优点她都拥有。
除了给人一种震撼的美丽外，还有一种温柔，端庄，贤惠，善良的感觉，总之给人一种看到她就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给人一种超越美丽的感觉。
这个女人的社会关系除了几个经常联系的闺蜜以外，就只有一个男人和她接触频繁。
这个男人叫程海超，35岁，是辉煌纺织有限公司的老板。
没有多长时间，一个男子就慌里慌张地来到刑警队。
高高的个子，白净的面皮，情绪非常的低落。
估计保姆已经告诉他颖雪的情况了。
“你就是程海超？”
“是的。”
“你认识赵颖雪吗？”
“认识。”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到。
估计他会想到在通话记录和微信上都有他们联系的证据，这根本是瞒不住的。
所以干脆承认。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他耷拉着头回答道。
“是朋友关系还是情人关系，请如实回答。”
“是，是情人关系。”
他很不情愿地吐出这几个字。
“昨天夜里两点多钟赵颖雪在一个盆子里淹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今天上午小红告诉我了。”
“昨天夜里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你在哪里？有证明人吗？”
“我昨天是在家里过的夜，我的爱人可以作证。”
看到我两眼一直在盯着他。
“警官，你们不是在怀疑是我干的吧？我可是有不在场的证据呀。
再说，我非常地爱颖雪，可以说是爱到骨子里的那种爱，我怎么可以去害她呢？”
我感觉程海超说的爱到骨子里那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看过赵颖雪的照片，那是一种给人震撼的美。
“我并没有说是你杀的，你急什么？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凡是和死者有关系的人我们都要审查一遍。”
“说真心话，颖雪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我爱她还爱不过来的呢？我怎么会害她呢？”
程海超痛苦地双手捧着头。
三
下面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程海超的妻子。
因为男人在外面找小三，妻子报复伤人甚至杀人的例子很多。
如果赵颖雪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程海超的妻子是有杀人动机的。
但是这个赵颖雪长着一副人见人爱的外貌，又有这个深爱着她的老板供养着。
可以说这个女人是要钱有钱，要爱有爱。
她没有要自杀的理由呀。
那很大可能就是他杀。
但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程海超的妻子，才感到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我说的不简单不仅仅是指这个女人的个人能力，还有她富有的家庭以及显赫的家族背景。
王若冰，程海超的妻子，32岁。
自己开有一个高档茶馆和一个高级美容院，收入颇丰。
最重要的是他的父母都是家资上亿的成功商人，而她的叔叔还是本市的副市长。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
但是我们办案是讲究证据的，不能先入为主，更不能想当然地去办案。
漂亮，端庄，成熟，稳重，打扮精致。
这是王若冰给我的第一印象。
“你就是程海超的妻子王若冰？”
“是的。”
她微笑着点头。
“你知道他和赵颖雪的关系吗？”
“赵颖雪是谁？
我不清楚。警官，难道我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这根本不可能。
我们两口子平时非常的恩爱，他怎么会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
这根本不可能。”
王若冰的回答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在问这个问题前，设想了很多种这个女人的反应。
或惊诧，或不屑一顾，或暴怒，或无所谓，或歇斯底里等。
谁知道人家压根就不认有这回事。
“现在这个女人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你认为是自杀还是被人杀害的？”
我故意抛出一个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非常敏感的问题。
“我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们自己呀。”
王若冰给我吃了一个大大的瘪。
但是人家说的没错呀。
果然不愧是高校的精英。
“当然我这也是例行公事，凡是和死者有关系的人都是我们调查的对象，请不要介意。”
“那是自然，配合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地方我当尽心尽力的协助你们。告辞。”
王若冰优雅的和我握手道别。
四
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道从何入手调查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刑警队。
来人是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您好，我是人寿保险的业务员，我姓钱。”
来人彬彬有礼。
“你好，钱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我想确认一下赵颖雪女士究竟是自杀还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死亡。”
“这和你们保险公司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因为在几个月前一位男士给她买了一份巨额人身保险。
他投保了五百万购买两年内赵颖雪女士的生命不出现任何意外。”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我彻底的震惊了，我立时感到赵颖雪的死亡一定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是的，我们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当时也是怕有人骗保，公司的领导人在保险合同上单独注明了被保险人自杀不在被保险之列。”
姓钱的业务员又解释道。
“如果被保险人死亡，你们保险公司会赔偿多少钱?”
“就是十倍的赔偿，五千万元。”
“那受益人是谁？”
“是一个叫程海超的人。”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立刻有了一个清晰的想法。
这不是杀人骗保的把戏吗？
如果我们刑警队认定赵颖雪不是自杀，那保险公司就要赔付程海超五千万元。
这可是一笔巨款，这笔巨款足可以摧毁一切亲情和友谊。
当然也包括爱情。
程海超的嫌疑人身份陡然上升。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赵颖雪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我随口应付了一句。
“那好，我们公司就等你们公安部门的消息，希望你们尽快拿出结论，谢谢。”
小伙子很有礼貌地和我握手道别。
五
必须尽快传唤程海超，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谁知还没有等我派出队员去传唤程海超，却有一个令我们震惊的消息传了过来。
程海超在家中突然因心脏病发作死在了沙发上。
我和高法医赶到程海超家，看到的是他捂住胸口，两眼圆睁地躺在沙发上。
没有钝器伤害的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的血迹，更不是刀子一类的锐器伤人。
脖子上也没有绳子和手掐的任何印记。
高法医最后认定是急性心梗，没有来得及抢救。
这时，王若冰也急匆匆地从外面赶过来。
看样子非常的难过，抱住程海超的遗体悲痛不已。
既然认定是心脏病发作，那就不是刑事案件，我们也只好先回去，让他们家人自行处理后事吧。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我又把王若冰请来了刑警队。
毕竟这个程海超和那个莫名其妙死亡的赵颖雪是情人关系。
现在程海超又死亡了，而王若冰又是程海超的妻子。
询问一下也是必然的程序。
虽然我知道这个女人很有城府，说话滴水不漏。
但是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
“通过通话记录我们发现，程海超最后是和你打了一通电话后才心脏病发作的。而且这通电话还足足通了半个多小时，你能解释一下你们的通话内容吗？”
我首先发问。
“我今天下午给他打电话就是想询问一下你告诉我的那个赵颖雪的事情。
毕竟作为一个妻子，自己的丈夫找了一个小三，打电话问一下是可以理解的吧？”
王若冰不动声色。
“那是自然。”
我回应道。
“谁知道他一听说我提到赵颖雪就急了，跟我大吵大嚷起来。
没有办法，我只好提醒他是怎么发家的，怎么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一个厂子的老板的。
我提醒他如果没有我家的资金和人脉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他还是一个穷小子。
最后我给出了一个结论，我说我养一条狗还知道对主人要尾巴呢，还知道保护主人呢。
而他却是一条喂不饱的白眼狼，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王若冰不急不躁地解释道。
“后来呢？”
“后来，我看他的心脏病想发作，就善意地提醒他赶快吃药。”
“再后来呢？”
“后来，我知道他有心脏病，就没有敢再刺激他。
这时刚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同要签，我就赶快挂断了电话，赶着去签合同。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有挺过去。”
王若冰淡淡地解释道。
这是两口子吵架，男方心脏病突然发作没有来得及抢救撒手人寰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很多。
真的是这样吗？
我总感觉在大家都司空见惯的故事背后有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但是我们也不能仅仅就因为人家两口吵架造成一方心脏病发作，就把另一方给抓起来吧。
这个于法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六
两天后，一个叫程海亮的人找到了我，他自称是程海超弟弟。
见到我后，交给了我一个笔记本。
说这是他哥哥交给他保管的。
并一再地嘱咐他，如果他自己突然死亡，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定要把这个笔记本交给刑警队的张队长。
翻开笔记本，我看到了一个死者的控诉。
您好，张警官，当您看到这个笔记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是我死不瞑目呀。
我即使离开这个世界，我也要把真相说出来。
要说我之所以有今天的结局也是我咎由自取。
是我的贪婪自私和虚荣心造成了我今天的悲剧。
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
我是家中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我深知贫穷给人带来的苦难。
所以我在大学期间就拼命地读书，有时间就勤工俭学，自己挣学费。
我真的不敢开口给家里要学费。
我害怕看到我父亲因为求人借钱而露出那种无奈而卑微的谄笑。
后来，我遇到了我梦中的女神。
她就是王若冰。
她端庄，美丽，成熟而又充满了智慧。
最重要的是她家里还很有钱。
如果把这样的女神娶到家，我们家也就基本上摆脱了贫穷。
于是，我就对她展开了猛烈地追求。
当时我对她的那种追求也不是纯粹功利性的为了钱。
而是从心底里对她确确实实产生了爱慕之情。
终于，若冰也被我真挚的爱心所感动，虽然她的父母感到我们的结合不太合适，奈何若冰的态度坚决。
最后我们终于携手成功了。
后来，有了她家里的财力和人脉的支持，我才建起了这个辉煌纺织公司。
生意蒸蒸日上，我们家终于摘掉了贫穷的帽子。
但是在后来的生活中，若冰总是显示非常的强势。
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都很强，而且自私，冷酷，蛮不讲理的本性也暴露出来。
她绝不是大家表面所看到的端庄，成熟和充满了智慧。
一开始，我还能强忍着。
想着自己之所以摆脱了贫穷，就是因为若冰家人的支持。
我应该感恩人家。
所以我才一次次地忍受她那在众人面前对我颐指气使的习惯。
但是令我不能忍受的是她对我家里人的蔑视和怠慢。
时间长了，我们的感情也在她一次次地无理取闹中消耗殆尽。
自从我在一个金店中见到了赵颖雪，我才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心中完美的女神。
于是我和若冰的感情渐行渐远，平时也很少回家。
有时在公司里过夜，有时就和颖雪在一起。
我想我和赵颖雪这件事王若冰一定也是知道的。
她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我和一个大活人这么频繁地接触。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更令人我感到寝食难安的是她竟然不吵不闹。
一切都风平浪静。
这不符合她的风格呀。
后来，我也就习惯了。
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突然有一天，一个大客户要我一批80/20混纺高支数纱线。
而且专门讲明要最好的新疆棉花。
说是服务于一带一路的建设。
而且还当场给我打来了定金一百万元。
随后还和我签订了一千吨的大合同。
这可是价值三千多万的合同呀。
当时我的心里也在打鼓，但是看到人家的一百万定金，我也就放心了。
但是我的手里没有那么多的资金购买棉花和涤纶。
于是我就拿公司的厂房和设备作抵押向银行贷款三千万。
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叫李博的公司老板一天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因为资金周转困难，公司不得已宣布倒闭了。
他的一百万也不要了。
这对我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银行的三千万贷款怎么办？
还有一千吨的纱线怎么办？
你也许会说，这好办呀，你可以卖给别人呀，有这些东西还怕赔吗？
那是你不懂这个纺纱行业。
因为这是高支纱，而且还是涤棉混纺，并且还和普通的纱线的制作工艺有很大的不同。
普通的厂家是不要这种纱线的。
而且降价也不好卖。
到了此时，我才隐隐感觉到这个叫李博的人好像不是来买我的纱线的。
而是来专门坑我的。
而且这个坑还是我用一辈子时间都填不满的坑。
怎么办？
再有两个月银行的贷款就到期了。
到时候如果还不上，我的厂子就要被拍卖，我一生的心血也就付之东流了。
此时，和我冷战了半年多的王若冰却一反常态地对我关心了起来。
这时候的我是已经走在了绝路上了。
看到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态度好转，心里也是感到一股久违的温暖。
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呀。
再说，我也想让她和她的家人帮人度过这个难关。
一次，她突然和我开始了一次非常正式而又严肃地谈话。
她要求我给颖雪买一个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写我的名字。
这个保险费她提供。
到了此时，她才露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我才真正地感受到这个女人的阴险毒辣。
但是没有办法。
我如果不按照她的办法去做，我也就过不去这一个坎。
也就意味着又把我打回到一贫如洗的境地。
我受够了遭人白眼地贫穷。
我不想再过那种没有钱的苦难日子。
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虚无缥缈的爱情最终还是没有抵得过金钱。
我终于下定决心给颖雪买了人身意外保险。
此事过去没有多久，一次和若冰一起在一次街边散步时，一个算命先生叫住了我。
说我不久就会有灭顶之灾。
他看我不相信。
就把我的老家地址。
我姓什么。
家里有几口人。
大门堂屋门分别朝哪个方向说的是分毫不差。
当时我是从心底里感到由衷地佩服。
感到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有道行的人。
后来他又说只要我提供那个女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了。
他只需要远距离做个法事，就可以破解了我的这个灾难。
具体怎么解决，他说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我给了他十万元后，就在家静等决定自己命运的结果。
突然有一天，小红给我打来电话，说是赵颖雪在一个盆子里淹死了。
我知道这一定是那位道行高深的算命先生远距离做法造成了颖雪的死亡。
因为我提供了颖雪的生辰八字。
我还拿出了买人性命的那十万元。
我就是那个买凶杀人者。
我就是真正的凶手。
到了此时，我才真正地感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保险公司能够赔付我五千万。
这也是我能够咸鱼翻身的唯一途径。
万万没有想到，保险公司竟然会去调查赵颖雪的死因。
如果是自杀，就会拒绝赔付。
而刑警队一时也无法给出是自杀还是他杀的明确结论。
但是，银行却是不等人的。
眼看还款的日期一天天临近。
到时我的厂房和设备就要被银行拿去拍卖。
也就意味着我十多年的奋斗一瞬间化为乌有。
此时，我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拿着一根绳子套住了我的脖子。
勒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且越勒越紧。
我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我的内心隐隐感觉这无形的双手就是我的妻子王若冰。
那个给我挖了一个大坑的公司。
那个无所不知的算命先生。
好像他们的背后都有若冰的影子。
也许我现在的一贫如洗正是她想看到的。
也许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阴谋。
也许还有更狠毒的阴谋在等着我。
我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凭着我对这个女人的了解。
她是能够做出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能怪人家。
是我见色起意，对不起人家在先。
再说我一个穷小子，凭什么可以拥有价值几千万的公司？
还不是依靠人家的人脉和资源吗？
这怪不得人家。
要怪就怪自己德不配位。
只是可惜了一个美丽而又无辜的姑娘。
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心中的女神。
只有祈祷自己用来生偿还这笔血债吧！
七
此时我才明白造成程海超真正死亡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王若冰在电话中说他是一条狗。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在人家的屋檐下苟且偷生。
被人家说成是一条狗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一点他是能够承受的，还不至于心脏病发作。
真正让这个男人心脏病发作的原因是一步步的绝境把他逼上了悬崖。
是他脖子上那一根无形的绳索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有一个人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最终导致了他的心脏病发作。
此时，我仿佛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程海超在拿着手机和一个人讲话。
他声嘶力竭，气急败坏。
“若冰，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
“你说呢？”
电话那边是无情的嘲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报复你这条忘恩负义的狗！”
“你报复我可以，为什么还要连累一个无辜的生命？”
“无辜？
她真的无辜吗？
明明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还偏偏要缠着你。
心甘情愿的去当一个小三。
她真的无辜吗？”
“颖雪死在了你狠毒的阴谋里，她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错，颖雪死在了你的手里。
十万元是你给算命先生的。
买凶杀人的人是你。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而且你和算命先生的谈话我这里有录音。你给他十万元时的场景我这里有照片。你要看一下吗？”
“你究竟想要怎样？”
“凡是伤害过我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也跑不了。
你不是还幻想着能够拿到拿五千万吧？别做梦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迟迟拿不到那五千万？
因为有人举报赵颖雪可能是自杀。
所以才有了银行的调查，所以你才拿不到钱。”
“拿不到钱就不拿，大不了我一贫如洗，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
呵呵，你还有资格从头再来吗？
你买凶杀人的录音和照片我很快就要交给公安部门，你就等着坐牢吧！”
“你，你可真狠毒呀。”
“你有心脏病，你可千万不能死呀。
你死了怎么能够看到我轻松地领到保险公司的那五千万？
怎么看到我把你的辉煌公司转到我的名下？
怎么看到你的家人重新回到一贫如洗的悲惨境地！”
此时这个男人终于挺不住对方的恶毒诅咒，他的心脏病终于发作了。
凑巧的是他平时装在兜里的救心丸此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于是他心有不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八
根据程海超提供的线索，我找到了那个公司破产的李博。
“你认识王若冰吗？”
“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俩是初中时的同学。”
“你们两个有一些经济往来吗？”
“有，有时候我资金周转不开，她经常给我提供帮助。”
“你是怎么会有一带一路的订单？而且还直接给了程海超一百万的定金？”
“嗨，这事我想起来就生气，我上当了。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说是有一个一带一路的大订单，让我采购一千吨的高支精品纱。
当时我给了他很多的好处。
还东拼西凑了一百万给了人家定金。
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再也没有露面，害得我白白损失了一百多万。
如果再见到这个小子，我指定饶不了他。”
这小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知道从这小子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那就再去会会那位无所不知的算命先生吧。
我和小李穿着便衣来到算命先生的摊子前坐下。
向他出示身份证件。
这位算命先生立刻神情紧张起来。
“这位警官您也是来算命的？”
“你认识一个叫王若冰的女士吗？”
“我每天给很多人算命，跟本记不住这个人。”
“就是一天有两口子在路边散步，你非要说那个男的有灭顶之灾。
男的不相信，你就把人家老家在哪里，姓什么，有几口人，大门朝向等都说的一清二楚。
有这么回事吗？”
“嗯，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回事。”
“你真有这个本事？
那好，你给我这个小兄弟算一算。
看他是哪里的人？姓什么？有几口人？”
“嗨，我哪有那个本事？
这些都是那个女人事先给我说好的。
就是为了让那个男人相信我。”
“那个女人给你具体的说为那个男人解决什么问题吗？”
“她没有说。
只是让我说自己完全可以破解这个男人的灭顶之灾。
具体这个灭顶之灾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只是告诉我向这个男人要一个女人的生辰八字。
然后告诉他回家等结果就行了。
万万没有想到。
我只是说了这几句话，这个男人就给了我十万元。”
“你拿到男人给的一个女人的生辰八字真的做法了吗？”
“嗨，做什么法？我根本就不会做什么法？
我只是靠耍耍嘴皮子，哄骗两个钱混口饭吃。
我哪会什么做法？”
为了印证算命先生的话，我有走访附近的居民。
都说这个算命先生一辈子全靠坑蒙拐骗混饭吃。
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更不会什么做法。
事情到了这里，终于搞明白了。
赵颖雪的死和这个算命先生，程海超以及王若冰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程海超所认为的算命先生所谓的拿赵颖雪的生辰八字做的什么小草人做法，控制赵颖雪的行动更是子虚乌有。
这只是他根据自己所看过的香港电影所臆想出来的。
王若冰所做的这一切工作也只是想让程海超认为是他买凶杀人的。
他自己就是赵颖雪死亡的罪魁祸首。
那这个赵颖雪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自杀？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离奇的自杀方式？
如果是他杀，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案件的侦破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九
调查工作走了一圈，
似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似乎离真相一步步地接近，
似乎真凶就就在我们眼前。
但最后却发现仅仅是一个玩笑。
赵颖雪的死亡和这些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这段时间的调查工作也没有白做。
我发现在这一些列的人和事件中，
总少不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就是王若冰。
但是却又抓不到她丝毫的把柄。
她从来没有雇凶杀人，
一切的经济来往都是正常的，合法的。
看来，王若冰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那就先从调查她开始吧。
她的朋友圈都是一些权贵阶层，显赫人物。
这些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富贵的生活。
再说他们也从来没有和赵颖雪有任何的交集，
他们这些人都没有作案的动机。
在队员们跟踪调查中，还发现王若冰会不定期地去一趟成南区的一个科研所。
经查她去科研所主要目的就是去见一个叫徐如华的人。
这个人是科研所的副所长，也是技术尖子，业务骨干，
这个徐如华和王若冰是大学同学，后来又分配到同一个城市，所以比较亲近。
这是一个新发现。
那就先接近了解一下吧。
我和小李就穿便装来到了科研所。
徐如华把我们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位远道而来，请问有什么可以提供帮助的吗？”
中等个子，瘦瘦的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从内到外流露出一股书卷文雅之气。
“请问，您认识王若冰女士吗?”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认识，她和我是大学同学，后来又一起分配到这个城市。
她隔三差五地就会来找我聊聊天。”
“你和她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那种关系。
对不起，这个问题有点冒失和不礼貌。
你可以不回答。”
“没关系。
怎么说呢，我和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我曾经追求过她，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呆板，不会交际，更不懂浪漫。
尤其是和女孩子打交道，更不是我的长项。
结果让程海超这小子钻了空子。”
徐如华看着挺木讷的一个人，但是和他聊天，发现这个人还挺幽默。
“呵呵，想不到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令人难忘的罗曼蒂克。”
我笑着打趣道。
“可不嘛，程海超这小子发扬了不要脸的精神，对王若冰是死缠烂打，结果还真让这小子给得逞了。
当时我还伤心难过了好几天。
我真的后悔我当时怎么没有拿出那种不要脸的精神去去追若冰呢？
我后悔死了。”
“大学的生活总是那么浪漫而令人难以忘怀呀。”
“确实如此，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但是一切都释怀了，没有当初那么难过了。”
“方便透露一下吗，你们现在都在研究什么项目？”
我转换了一个话题。
“主要研究关于人的睡眠和梦游以及做梦之间的关系。”
“梦游？”
“对，梦游你不知道吗？就是人在睡眠的状态下所做的一些无意识的活动，但是醒来后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能给我详细地解释一下吗？”
我有一种预感。
我感觉他的这个研究也许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
“梦游时，大脑的某些区域处于活跃状态，而其他区域则处于休眠状态。
这种大脑活动的分布使得梦游者能够控制身体的运动，但并不具备清醒状态下的高级意识和认知能力。
因此，梦游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而非有意识的行为。
简单地说，梦游就是睡着行走和做事的行为。
每个梦游的人的大脑睡眠区和活跃区都有自己特定的区域，是各不相同的。
梦游时可以正常行走，可以做简单的工作，但是不能深度思考，没有逻辑分析能力。
对梦游时所做的事情的意义以及后果没有清晰的认识。”
“一个人在梦游时的动作可以人为的操控吗？”
我问了一个非常关键性的问题。
“原则上是可以控制的。”
“应该怎么控制？它的具体操作原理是什么？”
对他的研究项目我越来越感兴趣。
“一个人在梦游时，他的大脑有一部分是处在睡眠当中，而另一部分却处在活跃之中。
只要能够影响梦游时大脑活跃的区域，就可以在一定程度控制梦游时的动作。
只要在这个人梦游时向这个人发射特有的电磁波频率，梦游的人就会无条件地做出电磁波发出的指令动作。”
“王若冰知道你的这个研究项目吗？”
我又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知道。
当时我也是无意中透露出的这个信息。
没有想到，她对这个研究项目很感兴趣，问的也是非常的详细。”
“她问的都是哪方面的信息，方便透露一下吗？”
“主要就是问一些操控梦游的原理，还有我们研究所都有什么人在研究这个。
对了，我还对她讲了一个我们研究所曾经的一个非常有趣的一个人，若冰听了也很感兴趣。”
“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会让王若冰这么感兴趣？”
“这个人叫刘志宝，比我小五六岁，是一个挺聪明的小伙子。
可惜整天总想着挣钱，主要精力都没有放在科研项目上。
现在想起来，他也是迫不得已。
你想呀，一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谈了好几年恋爱，却总是因为买不起房子，迟迟不能结婚，你说他能不着急吗？”
“是啊，高房价真是坑了这一代年轻人。
他们把自己所有的理想信念和热血都耗在这个房子上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这个年轻人看到我们的科研成果竟然可以操控一个人的行动，喜出望外，就想利用这个技术发家致富买房子。
在一次喝酒时他给我透露了这个想法，被我严厉批评了一顿。
从那以后，他在我面前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但是，没有多久，这个年轻人就辞职离开了研究所。
到现在也没有和我联系过一次。”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也许对我们破案有非常大的帮助。
十
回到刑警队，我布置人手立即调查这个刘志宝的下落。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这个人。
单薄的身体，瘦瘦的脸庞，一脸的倦容，严重的睡眠不足。
“你就是刘志宝？”
在他的一间办公室里，我开门见山。
“是的，警官，我就是刘志宝，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显得忐忑不安。
“不要紧张，我们主要是想你了解一些事情。
你原来在科研所工作，后来怎么又离开科研所了呢？”
“主要是科研所的工资太低，我想多挣点钱买房子，到现在我还没有结婚呢。”
“你现在的业务范围是什么？”
“主要是帮助有些人解决睡眠方面的一些问题，
另外也维修一些电脑手机什么的，
总之，只要能够挣钱而我又有能力解决的，我什么都干。”
“可是睡眠和修电脑手机这是两项不沾边的业务？”
“问题时我只会这两方面的业务。”
“你都是怎么帮助解决别人的睡眠问题？”
“主要是在一个人睡眠时用仪器发射出特定的电磁波来帮助这个人更好地睡眠，提高睡眠质量。”
“什么叫特定的电磁波？”
“因为每个人的睡眠时脑电波的频率是不一样的，就像每个人的DNA都不一样。
这是一个道理。
首先要用仪器测出这个人睡眠时的脑电波频率，然后再用仪器向这个人远距离发射同样的频率，就会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你认识一个叫王若冰的女人吗？”
“不认识。”
“再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回答？”
“真的不认识。”
刘志宝思考了片刻后回答。
“你做过关于梦游方面的业务吗？”
“做过，基本上和睡眠方面的业务没有什么两样。”
“你做过用你的仪器控制人的行动方面的业务吗？”
“这个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敏感。
因为当时徐如华训斥他的时候，就指出这类事情是违法的。
“那你当时向徐如华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你怎么不怕违法，现在怎么知道违法了？”
此时的刘志宝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感觉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刘志宝，我现在对你还只是问询。
你要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一起刑事案件。
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
如果你能够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算是有立功赎罪的表现。
量刑时会考虑到这一点。
就会给你轻判或者免于处罚。
如果你一意孤行，拒绝与警方配合，最后这起刑事案件终结的时候，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我的这一番话就像一记重锤，刘志宝一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
惶恐不安起来。
“孰轻孰重，何去何从，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的时间。
刘志宝终于抬起头来。
“我说，我说。”
“仔细一点，从头说起。”
“在一个月前，是有一个女人来到我的办公室，但是她的要求非常的奇怪。”
“她有什么要求？”
“她要求我们提供技术操控一个人的梦游动作？”
“操控梦游动作？她要求什么动作？”
“她要求的动作非常奇怪。
所以我现在对她印象非常的深刻。
他要求操控一个女人梦游时跪在那里，并且把头放进有水的水盆里，30秒抬头一次。”
“为什么要30秒抬头一次？”
“时间长了人就会被憋死，我这不就成了被雇凶杀人了？这个我可不干。”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
“我只知道她叫李欣怡，具体是哪里的人，干什么的我真不知道。”
“后来，你答应这项业务了吗？”
“一开始没有答应，但是架不住人家给的钱多呀。”
“她给了你多少钱。”
“五十万。”
“既然是30秒抬头一次，那这个女人怎么会死亡呢？
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也正是我感到非常恼火的地方。
不知道是谁把时间给调成了一个小时一次，这还不把人给憋死？
我调出了监控，竟然发现是这个女人重新设定了时间。
原来她是想杀人。
我后悔极了。
但是也不敢声张，毕竟人命关天，到时候我也脱不了干系。
当时我想这是远距离发射电波，根本不用到现场。
如果没有人告发，凭公安部门是很难破获这个案子的。
我也是存在侥幸心理。”
“闹出人命后，那个李欣怡再次来过吗？”
“她再也没有来过。”
刘志宝有气无力地说。
我先把这个人带回刑警队暂时关押，结案时一并起诉。
十一
“立刻去几个人给我查一下这个李欣怡是哪里的人？是干什么的？”
回到刑警队，屁股还没有坐到椅子上，我就立刻下达了指令。
仅仅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就有了李欣怡的下落。
原来李欣怡是赵颖雪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她的闺蜜。
后来，大学毕业后就到王若冰的高级美容院打工。
此时，我又看到了王若冰的影子。
我感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离结案也越来越近。
李欣怡很快被带到了刑警队。
这个女人虽然也很美，但是很妖艳。
“你就是李欣怡？”
“是的。”
“知道为什么带你到这里吗？”
“不知道。”
她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那好，我替你回答，因为你涉嫌杀人。”
“警官，我没有杀人。
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这个女人听说杀人两个字，立时慌忙地摆着手不承认。
“那好，咱们换一个话题，你和赵颖雪是大学同学吗？
是闺蜜吗？”
“是。”
“那好，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用刘志宝给你的仪器来获取赵颖雪睡眠时的脑电波频率数据？”
“我不知道这个仪器是干什么的，总感到新奇好玩，就在颖雪头上试了一下。
我只是开个玩笑。
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们是好闺蜜。”
“好闺蜜，呵呵，你这个闺蜜真是好呀。
把三十秒的时间节点竟然调成了一个小时，你想把你的好闺蜜给憋死吗？”
“什么时间节点？
我听不懂？
再说那些东西净是一些高科技的玩意，我根本不会摆弄。
我怎么会去调节什么时间节点呢？”
“你是一个大学毕业生，这些东西只要你多看几次，你就会调节。”
“我从小就不喜欢那些电子仪器，看着就眼晕。
我根本就不会调节。”
“还要我给你看一下当时的监控吗？”
听到这句话，李欣怡立时不说话了。
她很清楚，有监控在哪里摆着，任凭她巧舌如簧，但却无法抵赖铁一般的事实。
“警官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人了。
请问我去过死者家里吗？
现场有我的脚印吗？
我用的什么杀人工具？”
这个女人开始反攻了。
确实她没有去过赵颖雪家，也没有去现场杀人。
但是这个赵颖雪确实是她杀害的。
“你虽然没有到现场杀人，但是你是利用高科技远距离的杀人。
你用的是电磁波杀人。
这就是事实。”
“远距离杀人，还电磁波杀人？
请问这个电磁波是摧毁了她的脑神经了还是造成了她的内脏器官损伤了？
远距离，多远的距离？
是几百米还是几千米？
请问多远的距离才算是安全距离。
洲际导弹隔着上万米的距离都可以杀人，这个距离可以吗？”
这个女人纯粹是逻辑混乱，胡搅蛮缠。
“因为你远距离调节了仪器上的时间节点，这是造成赵颖雪死亡的直接原因。”
“呵呵，我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好奇地摆弄了一下机器就成了杀人犯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
这又是哪家的王法？
照你这么说，那香港电影里的法师远距离做法也是杀人犯，你们怎么不去抓？”
这个女人伶牙俐齿，不好对付呀。
我就暂时先不审她。
先从完善证据入手。
现在我有了刘志宝这个人证。
除了那个她调节时间节点的录像外，我还让刘志宝把他和李欣怡谈话的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作为证据。
还有那买命的五十万元。
另外我又派人调查了在大学期间她和赵颖雪的关系究竟怎么样？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对赵颖雪要下死手？
另外还有她背后的那个王若冰。
当然这个线索暂时先不要调查，即使查也查不出来。
果然，有一个当时和她同校的女大学生提供了这样一条线索。
原来在李欣怡子大学期间，曾经深爱着一个富二代大学生，但是这个富二代却偏偏最爱的是赵颖雪。
在遭受了富二代一次次的拒绝后，这个女人就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在了赵颖雪的头上。
这才是李欣怡处心积虑想害死她这个闺蜜的根本原因。
至于她是怎么找到刘志宝这个人的，以及给刘志宝的那个五十万。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和这个女人又开始了第二次的较量。
“李欣怡，请收起你的那套歪理邪说，巧言令色。
我不是和你辩论的，我只是告知你。
我们国家是重证据，轻口供。
即使我们没有你的口供，但是我有人证，有物证，有清晰而又完整的监控录像。
照样可以判你的罪。
但是这个判罪和你主动交代那可是完全的两种情况。
如果你主动交代，这叫积极配合警方工作，是立功的表现。
法院量刑时我们也会向法院说明这一点。
法院一般情况下会考虑警方的建议的。
你就会被轻判。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这几句话，转头走出了审讯室。
我没工夫和这个女人磨嘴皮子。
果然，下午小李就向我汇报说李欣怡愿意交代罪行。
我再一次来到审讯室。
“好好说说吧，最好详细一点。”
我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大学毕业后，因为不好找工作，我就去学了美容技术。
正好应聘到王若冰的高级美容院。
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当时也喝了点酒，老板就借着酒劲发泄心中的愤怒。
原来他的老公找了小三，而且这个小三竟然是赵颖雪。
这可真是太巧了。
当王若冰听说我和赵颖雪是大学同学，而且还和她很大的过节时，她就对我格外地关照了。”
“她曾经要求你去报复赵颖雪吗？
除了工资外她还另外给你钱吗?”
我补充了一句。
“没有，她从来没有说过要我报复赵颖雪。
但是却隔三差五地给我一些钱，总是说对我工作能力的奖赏，或者说是接济我的家庭。
因为我的家在偏僻的山区，比较贫穷。
这就成了老板不断给我钱的理由。
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要我报复赵颖雪的话，但是从她不断地给我钱这些情况来看，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明白人是不需要说透的。
再说，我从骨子里对赵颖雪是充满仇恨的，现在有人出钱来帮助我去了结心中的仇恨。
何乐而不为呀。”
“那这个刘志宝的技术她是怎么告诉你的？
是专门告诉你的吗？”
“不是专门告诉我的。
好像是聊天时无意中说起了这个人。
说他可以远距离操控人的行动，非常的神奇。
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公安都无法破案。
更不用负任何的法律责任。
他表面上好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其实她的意思我都懂。
她总是在无意中说一些有意的事，这我都懂。”
“这个五十万她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是她给我说了刘志宝的技术之后，没有多久。
有一天，她突然给了我五十万，说是给我的弟弟买房子娶媳妇用。
另外又给了我二十万，说是让我翻修老家的房子用的。
我们心照不宣。
我很清楚，这五十万是给买命的钱，这二十万是给我的报酬。”
审讯很顺利，没有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下面就是收集材料上报检察院审查。
现在想来，这个王若冰还真是不简单。
她和人所有的谈话都没有触犯法律，所有的经济来往都合情合理。
还要把这个女人叫来谈话吗？
我看不必了。
这个女人来到后说什么话我早已经想到了。
那一定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十一尾声
一次，在一个商场里我和王若冰意外相遇了。
“你好，王女士，看你满面春风，是有什么喜事呀?
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了。
我刚刚杀了一条咬主人的狗，而且还得到了保险公司的五千万还有一个纺纱厂。
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你可是一个高明的总导演呀。
你收获了这个电影的所有利润，却把风险摘的干干净净。
高明呀。”
“你错了，张警官，我把这五千万和那个厂子全部捐给了养老院和孤儿院。
我从小就不缺钱，我不稀罕钱。
我最在意的是我的这颗心，如果有谁胆敢伤害了它，我就会让他在从这个世界永远地消失。”
说完，优雅地和我握手道别。
善恶源自于心，
一切的因果从心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