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别业
王维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人到中年,不像年轻时那样斗志昂扬了,开始信信佛。这里的好道指的是“释道”,不是道家。晚年就安家到终南山。
兴致来了一个人在自己的大庄园里逛一逛,那些赏心悦目的妙处,只有自己会然于心,其他人既不会欣赏得来,自己也没法和他们分享感受。无人分享也懒得分享。
沿着水边,漫无目的地散步,不知不觉走到水流的尽头,无路可走了。但自己反正也没有怀着任何目的,没有路就没有路吧,顺势坐下来,看云雾从山间升腾。
偶然在林中遇到一老汉,聊着非常开心,什么时候回去都无所谓了。
全诗充满着一种安逸,闲适的味道在里面。但是一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却成为了千古名句。
从字面上看这句完全是在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归纳总结,没有发表任何心得感受。
水穷处正是云起时,一条路的终点也许正是另一条路的开始。官场晋身之路也许堵死了,但人生并没有被堵死。田园的雅兴和佛门的清净正好可以从这里开始,人生依然不失蓬勃上升的姿态。
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不如意十之八九,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在艰难抉择的时候,都不妨静下心来,从水穷处看到云起时。
水和云难道不也是同一种物质的两种形态吗?水可以蒸腾为云,云可以凝聚为水,所以只要有云起就说明水不曾真穷。所谓水穷,只是你的眼光太拘泥的结果。
或许是我们想多了,或许王维想得还更多,那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