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哥上小学的年纪,如果谁有一个爱华的walkman那是相当牛逼的一件事。因为当时的我还只是停留在买两三块的盗版磁带,用不知名的随身听,笨重且耗电量巨大。看见这么个新鲜玩意我会和其他小伙伴一样,跟着当时万元户儿子的后面瞅新鲜。
虽然如此,但我对于音乐的认知从来没有降低过。在别人在听杨钰莹的时候我就开始听小虎队,别人听《涛声依旧》的时候我在听张学友,在别人听张信哲的时候我开始听许美静。大家都在听港台歌曲的时候我发现了“班得瑞”。不是我另类,我只是觉得他们当时的歌很用心。
转眼我离开家乡去了省城,家里还算殷实的我没有涉及太多的人间是非,当时我是阳光的,也是叛逆的。父母总是希望给孩子最好的,尽管有些时候不一定是真的好。小学就去省城上的没几个,邻家们都很羡慕,父母亲一再嘱咐我好好学。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想,可到了新环境孩子间的互相攀比让我厌恶。读书太少,有钱太早。造就了文化与财富的绝对失衡。
社会中的财富比拼蔓延到了校园,老师们开始各种嫌弃家境贫寒的子弟,小时候我是很尊重老师这个职业的,授业恩师视为父啊!但人总要面对现实,我逃避现实的唯一方式就是篮球和音乐。我觉得四下无人戴上耳机认真去听,一是音乐二是情感三是释放我的本心。就这样我过着别扭的生活,别扭着去学习,我知道自己终将不能忍受,什么时候爆发我不知道。
我小学毕业开始中学生活的那一年,我干了我这辈子觉得最痛快的事,尽管这让我付出了代价,可谓沉重。
我以年级第五全班第二的成绩入驻那个学校初中最好的班,父亲很高兴,如何感谢、庆祝暂且不谈,我终于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walkman卡带机,松下的,我视如珍宝,那可是让我待在这肮脏地方继续学习的动力啊。但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生活用事实告诉我,一切都是公平的,你得到和你失去一定是分毫不差的。
初一刚开学没俩月,我出事了,很严重,对方父母要亲手弄死我。他们的儿子被我打了,鼻骨严重骨折,牙掉了好几颗,胃出血。很多年后我才向家人道出事情原委,整个家在我说完后安静了很久很久。被打的这个孩子是校长的外甥,家里是做煤矿的,母亲开了个珠宝城在当地,有钱有势自然在学校横行霸道,他的成绩是上不了这个班的,但他上了而且还是班长。平时招猫递狗带着一帮孩子胡闹,仗着背景也没有老师敢管,上了初中他也越发的猖狂起来,还起了外号叫小金刚(我擦,葫芦娃吗)。
我的同桌是个早产儿,小姑娘因为早产留下了很多后遗症,比如胰岛炎、糖尿病之类,病的很重但学习刻苦且为人随和,写了一手好字,每次板报都是我编辑她往上写,时间长了待我自然要比别人好些。她的字我的卡带,是我当时最美好的东西。我们这种寄宿学校是上十天休四天,给其他城市来的孩子回家的时间。我因离家太远一般不回去,除了寒暑假,留在学校难得一人清闲。 和往常一样,同桌在返校那天晚上早早的来到班里,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我个子大,吃得多又比较馋),都是她母亲做的肉,这是我每周最快乐的时光。
恰巧我不在,班里也没几个人。小金刚也来得早,正无聊,嗅着同桌给我带的饭食的味就过来了。央求再三得了一块吃罢还想要,同桌自然不乐意,随即两人就吵了起来。一言不合小金刚就往同桌的肚子上踹了一脚,他哪知道不偏不倚正好是胰岛的位置,同桌回家刚打完针,这一踹不曾想同桌应声倒地,发出惨烈的哀嚎,小金刚吓坏了扭头就跑。班里剩下的几个人就炸了,有个孩子跑去寝室通知我,我闻讯赶到抱起她就往医务室跑,跑着跑着跟着的同学大喊;呀!流血啦。我低头,白色长袖已经鲜红一片,我回头就吼:别吵吵,去给她爸妈打电话。同桌因为炎症再加上小金刚这一脚踹的胰脏局部破裂,加上糖尿病的连锁反应,留在我衣服上的血其实是血尿,内出血后一种身体自救的反应。
当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身上插着管子,脸色如蜡,声音微弱如丝。我们没说什么,我只说了句好好养病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看着她这样病痛折磨想起学校对小金刚的处分,我无话可说也不知如何安慰。小金刚说是无意中推到并无意要打她的动机,学校也愿意相信这种说法,所以因过失伤人记警告一次,学校大会公开批评。因同桌父母不同意,要求严办,小金刚的父母找了一帮黑了白了的人先吓再哄给点医药费也就不了了之了。剩下的日子里,不知道小金刚是好奇还是嫉妒,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自然是不理不看不听,听着我的歌看着我的书,好像没他这个人,终于他忍受不了我对他的无视,失了尊严的他开始召集同伙对我发起了总攻。
我们打了三天,头两天我被打得好惨,每天晚上都是挂着彩回的寝室,五六个高年级的孩子一顿猛攻,我只能抱头防守毫无反击之力。整个过程我没说一句话,也没哀求,等他们打累了也就散了。因为我不想出事,我不想让父母和家人失望。我一直是家里的骄傲,别人羡慕的对象,现在看来也只是烟花易冷而已。第三天小金刚有了前两天垫底决定和我单独来一次,以表现他的公平、公正和公开。在学校露台,班里能来的人都来了,大家都兴奋的等待着我被打趴下。他们的兴奋换来的却是惊吓,我疯了一样举动吓得他们不敢上前阻拦,我只记得挥拳再挥拳,一开始小金刚还骂,到最后也只剩下呻吟了。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好,我听着我的卡带机,抽了我人生中第一支烟。
打完我回寝室收拾行李,给父母打电话通知明天来接我,我好像早已做好了准备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有惶恐只有喜悦。
我被勒令退学,原因是:因与同桌早恋,为维护同桌恶意伤害他人,对学校和社会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综上所诉学校给予勒令退学处分。父母因为家族的颜面,不愿让我回去上学,我被安排到省城另外一家“贵族学校”就读,也就正式宣告我那混沌三年的开始。
(待续,想续就续,如有雷同,绝逼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