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流浪着的女人

此时,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这是一个很小的故事,却充满了我的虚构和想象,当然,也夹杂着一丝真实。

午夜的街头,一位中年妇女徘徊在十字街头,往来的车辆都小心的避让着,可能看到的人会有一丝疑惑,但匆匆,很快掩盖了疑惑。她是谁?她为什么回家?她的家人此时是否焦急万分?一位过路的好心人拍了一则短视频发到了朋友圈,希望通过朋友圈的转发和扩散找到她的家人。

午夜的消息,传播总是慢些的,可还是有两位蓝天的志愿者前去查看,希望可以帮助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人。视频中女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两位志愿者沿路寻找,把随身带着的水和食物递给女人。时间已经跨过零点,街灯也暗淡而倦怠地耷拉着,毫无生气。因为离家不远,我便起床去看看情况,女人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系着粉色的围巾,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随意挥打着。吵嚷着我们不要管她,话语没有什么逻辑,一会儿说着她早年嫁人的经历,一会儿又聊起她丈夫待她不好,要离婚的苦楚。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甚至觉得这女人是个麻烦,可这么冷的天气,又开始同情她一个人无家可归。

“报警吧……她家人一定也很着急。”

接警后,民警对此也无能为力,做了简单记录便离去了。我在想,是否这个虚构的情节,可以令这个故事看起来更加真实。

又有两位志愿者问询赶来,女人显得更加烦躁了,开始怒骂。从女人的只言片语中,我们多方打听,托人联系上了女人的家人,可是她的家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喜悦,并未联系我们,只是表明会来接女人回家。

午夜两点,我们还未等到她的家人,关注这件事的朋友们,也在等待着消息,我在车里观察着女人的动向,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女人似乎也乏了,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眼睛望着对面的法院,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的心里早已做了好多种猜测。她说她的丈夫待她不好,她想要离婚,她的儿子厌恶他,与她不亲,她的父亲不在人世,她无依无靠,她的亲友避之不及,生怕惹上麻烦……这个流浪的女人,她可能会一直流浪。

“再打个电话,到底家属来不来!”

拨通电话,电话那头女人的弟弟似乎睡眼惺忪,语气漠然,只是告诉我们这会儿没车,已告知女人丈夫去接了。当我们拨通女人丈夫的电话时,得知女人早上已经离家,经常一人流浪,过几天便回家了。我们提议既然女人不跟我们走,我们开车去接女人的丈夫,将她劝回家可否,她的丈夫婉拒了我们的好意,整个电话沟通下来,丈夫平常的语气,满腹抱怨的话语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好心人老杨在我们离去后,依然远远守着这个流浪的女人,确定老人找到安全过夜的地方,才放心离去。

徐童的《游民三部曲》中有一部叫做《算命》,讲述了一位残疾的算命老人和他聋哑傻残妻子的故事。他们流浪着,还可以彼此依靠,这个流浪的女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只是胡乱猜测着她的经历,佛曰:大悲无泪,众生皆苦。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难以直视,这个流浪的女人,她可能会一直流浪,也可能不再流浪,没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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