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与妈妈(二)

妈妈,一个生我养我的女人,一个爱我、引导我的女人,自己在婚姻中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的一些安稳,却因我的长大、成家而苦恼不已的人。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妈妈的要求也很严格,总舍不得给我们买衣服,舍不得在外面买吃的,带着我们上次街,把家用的东西买完后,偶尔才给我们买点东西吃,她自己却不吃。

小时候,妈妈和爸爸经常吵架,经常都是妈妈痛苦、伤心、受气,没有人哄她,只有自己生气,生完气为了我们还得继续干活、继续过日子,也不理爸爸,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妈妈自己做,所以妈妈自己学会了种田,学会了种地。

种田除了喊着爸爸耕田外,其他一概都是她自己操办,一来喊爸爸不动,喊爸爸做一件事,爸爸可以拖上很久,而农忙时的活过了时节就起不到作用了,所以她自己撒种、打药、施肥、除草,甚至地里的油菜、花生、黄豆收割的时候到了,她都是自己挑担子。

打小看到妈妈的生活后,就很心疼妈妈,看到爸爸的不作为,看到爸爸没有对妈妈好,我一度是厌弃爸爸的。我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因为这样就可以帮妈妈扛担子了,虽然事实无法改变,但我的心不变——待我长到初中的时候,我就帮妈妈挑水、做饭,甚至有时候还帮她挑花生、黄豆。我想我虽然挑得少,可我挑一点妈妈就可以少挑一点,我们就是在这样懂事、听妈妈的话的环境种长大。

年轻时的劳累,加上和奶奶的矛盾,让妈妈的婚姻生活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但妈妈在面对我们的时候,总是很积极,带给我们的大多是欢乐的记忆。记得小时后我、妹妹和妈妈一起吃饭,经常可以被妈妈逗得哈哈大笑,甚至笑出眼泪、笑出尿来😂,那是即使生活在艰难、劳累的情况下,我们也能短暂的忘记劳累,过着还算有滋味的日子。

往往是家里的风扇坏了,妈妈自己修的;家里的排插坏了,还是妈妈自己修的;家里的水龙头坏了,仍然是妈妈修;家里的电灯换了,妈妈自己换。总之除了电之类的妈妈实在是不能行的事情,她就只能喊爸爸做,而爸爸一拖就是拖很久,往往做了之后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最后又得被妈妈说,然后两人就会有吵架。

妈妈经常说要自己门门都会,这样就不用怕别人不帮自己;还经常说在外面不要怕,该说的需要说,该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要争取利益;妈妈还说爸爸其实也很辛苦,虽然他以前不顾家、不懂事,后来为了我们上学还是累了好些年。因为妈妈的开解,我对爸爸的厌恶才逐渐消去,我和爸爸的关系才一点一点得到缓解。

妈妈一共有四姊妹,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弟弟和妹妹,姨妈最先结婚,姨妈结婚之后家里的很多事情才有男丁来做,这个男丁当然是姨爹,当年姨爹可没少来外婆家做工,所以在妈妈、小姨的眼里,姨爹就像是自己的亲大哥,即使姨爹和姨妈经常吵架,做事有时候也不靠谱,可在妈妈心里,姨爹就是自己的亲哥哥,到了现在妈妈嘴里都是念着一万个姨爹的好。

在对待她的兄弟姐妹上,妈妈从不吝啬,即使条件不好,也总是把家里好的东西留给姨妈家、小姨家,姨妈家因为在街上,地比我们少,农忙的时候姨爹总会来帮我们干农活,小姨会回来帮妈妈照顾我我和妹妹,对我们超级好。因为相互之间有感恩,有敬重,所以他们三姐妹关系很好。

妈妈嫁的最近,在照顾外婆上基本都是妈妈出力,他们出钱,他们不会因为出钱了而觉得妈妈出力就理所当然,妈妈也不会因为出力了就要他们多出钱,妈妈总是充当那个总管的角色,而因为她这个总管外婆的这一大家关系融洽,姐妹相互心疼,从不虚假。

妈妈也会说大伯家怎么怎么,姑妈家怎么怎么,只要他们不在面上为难妈妈,妈妈也不计较那么多,说归说做归做,该尊重他们的一点没少,只是不亲。

妈妈会说以前奶奶怎么欺负她,怎么不把她当一家人,她是怎么和奶奶斗到后来分家单独过,日子才一点点好转的。

妈妈也会发脾气骂人,也会有因为我不听话打我,可她不会乱发脾气,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不如意就发脾气,也不会有事没事就发脾气,所以家里总是听到她的笑声,没有闹哄哄的感觉。

妈妈不会因为跟我们意见不一样就急躁上火,不会马上大发脾气开始骂骂咧咧,妈妈一般都是轻言细语的对我们说明道理,用她的远见开通我们,往往我们姐妹都跟不上她的见识。

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没有钱,妈妈也很舍不得,舍不得买吃的,舍不得买穿的,舍不得出门,但妈妈总会给我们种上很多吃的,有桃子、枇杷、橘子、梨、柚子,还有西瓜、香瓜、高粱、甘蔗,总之家里的吃的很多,只要她能通过劳动得到的果实,她一样都没有少我们的,只是不舍得花钱买而已,那个时候也是到处花钱的时候。

妈妈跟婆婆一样也是眼里到处能看到事,不一样的是妈妈不会着急忙慌的所有事情亲历亲为,看着整天忙忙碌碌又感觉没做什么一样,妈妈是在我们长大一点之后就开始给我们一人安排一些,在我们还够不上灶台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让我们站在板凳上洗碗了。

抽空妈妈会把家里收拾一遍,同时会叫上我和妹妹帮忙,让我们自己收拾自己的鞋子、衣服,扫地、洗碗。妈妈也有自己的爱好,农闲时节她也会去打打牌,和周围的大妈、大婶去聊天八卦,顺便从大妈大婶的八卦中了解了解消息。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家里条件也好一些了,妈妈也不再那么“小气”了,她喜欢的衣服、鞋子等到打折的时候她就买回来,她想吃的东西,或者我们喜欢吃的东西,她抽空了就去买回来,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从不要我们操心,妈妈都安排得妥妥的。得空了就去打打牌,聊聊天,和谈得来的人交心,和谈不来的人做好面子工作。

进入老年的妈妈,有过更年期的易怒,到现在已经更加平和了,不帮我带小王子的时候也有自己的生活,即使生活过得苦,仍然苦中作乐,一脸看上去有岁月留下的劳累的痕迹,可没有整天忧愁的苦情相,日子过得也潇洒。

外婆总说我还没有妈妈穿的好看,没有妈妈过得潇洒。是啊,妈妈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我的苦日子才来临,我怎么潇洒得起来呢。更可能因为我的苦日子,拖累爸妈,让爸妈跟着我一起受苦、受累。让本应舒坦的过着晚年生活的他们,在我的要求下,不得不辛苦的帮我带孩子,在我和婆婆闹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不得不为了我的婚姻忍受婆家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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