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上海三次,一个人与一座城有三次的交集,大概也算老朋友了。
第一次去上海,只待了一晚。宁波转上海的火车、地铁2号线、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就是我全部的行程。
一
那年大学即将毕业,我参加了一个就业交流会,坐标宁波。返程机票买的上海出发,因为价格便宜好多,作为一个穷的很彻底的学生,我果断决定转车去上海。除了money,大概我也想借机去看看这座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城,虽然时间并不充裕。
离它近些,感受一下气息也好,我就是这样想着。
下午,坐在宁波去上海的火车上,真切的明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才华还拼命努力的人。就算是小透明也在全力打磨自己。所以,机会属于他们。
短暂的旅途,偶遇几个年轻人,便一起聊起来。
其中一个问我“你读研吗?一定要读研,这个社会、这座城市,机会很多、竞争更大,要不断给自己镀金,大学生也算半个文盲了”。他说的道理我都懂,不过那时,我还抱着985名校的头衔,得过且过。
凭什么这里的人有更多的机会,赚更多的钱,看更大的世界? 学历可能不会注定带来什么,但追求变好的心态是会改变你一生的。
不肯放低自我要求,不放弃向往美好生活,是人生的一种格局,是小城小镇体会不来的东西,日积月累,就会在你身上刻印出这座城市的符号。
虽然,我还是成了一个“文盲”。但我想,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应该会想重返校园吧,认真地学一个不务正业的专业。
二
我是一个路痴,面对上海错综交互的地铁线,智商直接挂掉。邻座的大哥说,他会带我过去,我们虽不是一条线路,但他告诉我怎么走。
依赖症犯了,有人说帮我,我就开心了。后来才惊觉,这样跟着陌生人走是不是不妥。于是下火车进入地铁后,我有意无意的放慢脚步在后面晃悠,以为他总该走掉了,结果他四处张望着、在售票机前耐心的等着我。我没办法,硬着头皮走过去,他告诉我要买票到哪儿下,记得广兰路要换一趟车,嘱咐了两三遍才急匆匆去赶车。
那会儿晚上9点多了,估计也是赶末班车,当时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
短短的相处,记得那位大哥说,他老婆在宁波,他在上海租房,周末会聚在一起。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魔都下小市民生活的缩影,平凡、勇敢、坚韧、乐观。
在这个外来人口居多的城市,好像并没有传说的“排外”,反而会更加有爱。这或许,也是一种同理心。
就像我让座,不是品格有多高尚,只是我妈妈出过车祸伤到了脚,乍一看和常人无异但不方便久站。我想,如果自己习惯给别人让座,应该也会有人给妈妈让座吧。
自己在外打拼,总会把年轻人当成当年的自己,有余力的时候就帮一把,其实人跟人之间,本没有那么多复杂。
三
后来,我还算顺利的到了浦东机场。浦东机场真的好大,我走了好久,才找到登机口,原谅我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除此之外,言语匮乏的很。
因为是早上很早的航次,上海的第一夜,在机场度过。我在汉堡王的店待了一晚,点了一堆高热量的食物,聊以安慰。睡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吃饱,其实也挺有道理。
那一晚,那家店,有旅人也有归人,不断的进进出出。
那时还不擅熬夜的我,不停的打着瞌睡,睡去醒来。有时一觉醒来,看看手表的时针,两点三点;稍微清醒的时候,我会翻翻桌上的杂志,读了一篇人物专访,关于一个女企业家的,我不是野心家,也没什么远大理想,读完倒觉得自己也不是很惨,除了有点困。
到了早上四点多,我觉得有必要上楼等安检。乘扶梯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坐着上去”,自认为很随性很酷,但碍于公共场合,我选择了安分的站着。
时间还早,我找了个角落蜷缩在座椅上,脑袋却很清醒,静静地等着天破晓。
外面亮着灯,停着一架架不同公司的飞机。自小,我就很喜欢飞机,如果听到飞行的轰隆声,都会仰头行注目礼,看着它飞过头顶,朝天空的一端飞去。
我想,我该是个极度渴望自由的人吧。
天慢慢亮起来了,现在换我站在外面,摆渡车里空气有些凉。我与上海的第一次约会就这样结束了。我忘记了那天磨红脚趾的痛,忘记了彻夜未眠的累,回来后,我许久没有想起那次出行,记忆也渐渐模糊。
可那天的上海只有夜晚,也同样我着迷。
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保护隐私注意安全,就算你和我一样,无财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