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将尽,忙碌了一天的建筑民工急匆匆的赶着下班,人影散乱。残阳已而在山之巅,摇摇欲坠,顺带了几分困意。橙红当空照,遍染晴空,斑彩的云朵小心翼翼地舞动着,终究等来姗姗来迟的夜幕。路灯悄然而至,建筑灯饰逐一点亮,城市的天际线逐渐明了。灯红酒绿的街道附近,暗黑昏沉的小巷里光线有几分朦胧,巷口、门楼口,三三两两的年轻女子穿着分外妖娆,一袭低胸装,波涛汹涌,就着超短裙下的一双芊芊玉腿,目光犀利,不时对过往的行人搭上几分妩媚,让人有些蠢蠢欲动,流连忘返。古语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色性也”。性,不管是非曲直,总是个敏感的话题,个中有美有丑,许多时候,我们总是避而不谈。前段时间识到《边城》:“大都市随了商务发达而产生的某种寄食者,因为商人的需要,水手的需要,这小小边城的河街,也居然有那么一群人,聚集在一些有吊脚楼的人家。……到了晚间,却轮流地接待商人同水手,切切实实尽一个jinv应尽的义务”,故而有心写篇《寄食者》。
吃过晚饭,天还不十分黢黑,匆匆忙忙冲了个澡,民工们终于闲了下来,这种悠闲中更多的是浑浑噩噩地静候明天的到来,或抽烟打牌,或吃酒划拳,或躺尸玩手机。与白天热火朝天的充实劳动比起来,夜晚似乎有些空虚寂寞。出门在外,许多人的枕边温热早停留在家乡,无数个长夜漫漫,困意之下,总有那么几分欲望在躁动。
刚发生活费不久,总是少有的几次外出,或购买生活用品,或看看这个城市的繁华,或慰藉一下蓬勃的欲望。三五成群的去找寻“快乐”,他们对此并不羞于启齿,毕竟都是些老油条了,总有几分油腻。月满街头,小巷子里似乎多了几分情调,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三五民工游荡在长街小巷,仔细打量着一个个佳艳尤物,找寻着属于自己的猎物,殊不知寄食者们也在使着劲招揽猎物上门,她们浓妆艳抹,身姿曼妙,妩媚地勾搭着那些春心荡漾的看客们。驻足,看定,谈好价钱,民工随着那些个佳艳尤物消失在了小巷子里。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是途径时多了几分匆匆,并不十分正视这些个“捕猎者”与“猎物”。不多久,那些个寄食者就又出现在了巷口,似乎风姿更韵了些,而民工也带着意犹未尽的满足感消失在了小巷里。这些个寄食者,是piaochang者色情化凝视的对象,她们似乎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甘愿成为piaochang者的欲望载体。
月黑风高起来,她们似乎还不曾退班,昼伏夜出,为的就是怎么几个时辰。长街明亮的路灯下,斜影交错,民工们说说笑笑,这个那样妖娆,那个如何不错,嘀咕着下次还去会她。抄着地方口音不十分流利的普通话,提起过往,谈到那些年的风流韵事,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忘形。时常不忘告知同伴近来又发现了些风月场所,又出现了些进口货,相谈盛欢。
比起这些个妖艳的寄食者们,民工何尝不是另一种寒酸的寄食者呢?单论外表,或许光鲜亮丽的她们更符合城市一些吧。不论那种寄食者,ta们多是背井离乡,依附于城市的边缘者,彼此都并不会觉得自惭形秽,换取需求的同时吸食着城市提供的残羹毒汁,渴求几分满足感,待到青春耗尽,日暮西山,被载体抛弃时,回到穷乡僻壤等候死亡的来临,最后也成为寄食者的载体,被一只只恶心的小蛆蛆蚕食殆尽,滋养着又一批寄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