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读到了晏殊的《破阵子 · 春景》,好不轻松愉悦的一副诗篇。
燕子来时新社,
梨花落后清明。
池上碧苔三四点,
叶底黄鹂一两声,
且长飞絮轻。
巧笑东邻女伴,
采桑径里逢迎。
疑怪昨宵春梦好,
元是今朝斗草赢。
笑从双脸生。
在这个燕子北归,梨花落后的清明时分。伴随着碧水青苔,一两声清脆玩转的黄鹂啼叫。柳絮也踏着啼声越飞越远。在这样的氛围之中,在采桑归来的路途中邂逅隔壁家的女伴,巧笑倩兮。难怪昨晚做得春晓美梦,原来是预示着今日我和同伴们斗草一定会赢呢。脸颊上不禁浮现出笑意。
好一派清新美丽的画面啊。作者也一定十分喜爱这样的场景吧。
“元是今朝斗草赢”,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将我的思绪拉回了小学时代。
1
经过一番洗漱,早起上学的我出门前带上一盒牛奶,叫上隔壁家的俊哥,正式开始了我们一天之中的竞赛。伊始,我们会在路旁挑一块自己称心的石头,大多是扁平状的,比起圆滚滚的样子,更适合掌控它的方向。然后开始“踢石比赛”,将对方的石头踢出范围即获胜,范围就是我们一直走的那条路。大多时候都是俊哥赢,因为他力气较我来说更大,虽然我也很经常的用自己的石头踢中他的,可是距离出局还是差了些力气。
不觉间就来到下一个村子,出了这个村子的一侧就有一条水渠,伴随着三两声的犬吠,空中的炊烟有的是好几户人家的一起盘错在一起,有些隔得稍远的就独自乘风而去,路上偶尔走过几个扛着锄头出门的农夫,有的是背上一个打农药的背包;前前后后也有三三两两的孩童背着书包,一路谈着笑着往学校走去,淙淙的流水声从水渠中传出,让村子看起来有些活力。
手中的牛奶也差不多见底了,俊哥猛地吸上两口,发出阵阵的咕噜声,放在耳边,摇两下,确定了没有就拔掉了习惯,开始了他的“战舰”的改造,他总是喜欢改造牛奶盒的样子,似是从昨日的落败中得到了经验什么的。而我,大多是拔掉吸管,直接丢进水渠中。让牛奶盒顺着水流,跟上我们的脚步。走了一段时间,俊哥才把他的“战舰”丢在和我的相差无几的水中。赛事正式开始。
“战舰”凭借着刚刚落下的冲力、以及改造后的更贴近船型的外形领先一步。“方舟”虽然体型庞大,但其浮力更大,在水面中显得很是轻盈,紧紧的抓住“战舰”的余波。前方是一根占据了大半水面的树枝,“战舰”因为速度太快,结实的撞在树枝上,因为它尖型的外观,笔直的插在了树枝的枝杈中,不得动弹,反观“方舟”,随波逐流,虽然也装上了树枝,但是由于其外型的优势,不一会儿就又乘上水流,高歌前进。俊哥不服输,在路边找来一根树枝,将“战舰”从枝杈中解救出来,并寄予厚望。水中偶尔出现的小石堆根本不在“方舟”的危险名单之内,一路高歌。这是我也哼着歌声,脚步也变得轻盈了;“战舰”已经落在后面很远了,凭借它的外型,虽然速度很快,但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水渠中,还是没法发挥全部的实力。前方就是比赛的终点,虽然是一条小溪,有些开阔,但是接下去的路不与溪流同行。
“哈哈,就说你改造有啥用嘛”,我不禁有些得意。
“等着,明天你就输了”,俊哥愤愤道。
2
倩和晴是我和俊哥的同桌,因为回家的方向相同,因此会一同走上一段路途。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都会采一些野草,有一种草儿,把它的一段茎拔出来,可以吹出清脆的哨子声。俊哥总能吹出不同的调子,我却只会一个调子的响。也有一种草儿,是那种一根茎生,没有旁支错节的,我们会拔来斗草。各取一根,交叉成十字,用力往后拔,谁的没有断就表示谁赢了。通常是我和倩比赛,俊哥和晴,然后赢家再来一决胜负。我们通常都会挑长得壮的,长得嫩高度颜色好看,但是一把就断,不适合,那种快发黄的韧性也不够,怎么满足好胜心呢。
比赛的结果已然忘却,只是那是的天空真的很蓝,草很绿,人很快乐。
水渠中的水依旧淙淙的流动着,野草貌似更加茂盛了,肆意的疯长,好像要完全占据这条黄泥路般。似乎只有偶尔走过的农妇还记得这里。远处飞驰而过的校车中隐隐传来几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