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乡间小路上,透过夕阳的余晖,远远地就看见一大片的狗尾草,赢弱的身姿随风飘扬着。一株、两株、三株……
走进看原来是修路时多出来的泥土分散在边上。因为干旱的原因,地面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这么贫瘠的土地,别的草木都无法存活,而狗尾草却依然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顽强地生长着。成为了这盛夏时节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最早在《诗经·齐风·甫田 》看到写狗尾草:“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
“莠”便是狗尾草。在《诗经》里,狗尾草不仅仅是草,更象征绵延不绝的情思。而狗尾草的花语则是:坚忍、不被人了解的、艰难的爱,也意寓着友谊长存。
在乡间的田埂边,水沟旁,小路上,杂草丛中都有狗尾草的踪影。无论是鸟儿衔来的种子,还是随风飘散过来的种子,只要落入土中,它就无所顾忌地疯长。
因为常见,也就容易被人忽略,它没有奇花异草的靓丽芳香,也没有多少人会为它停留而驻足观赏。更少会有人为了这么一株普通的小草,大肆渲染悲喜之情。 它只是在无人的旷野里随风摇摆,或许也会独自神伤。
幼时,在田野间玩耍,总喜欢随手摘一大把狗尾草,央求着大人给做各种好玩的东西,有的编织成小猫,小兔子,或者做成人形。做好还要拿去和小伙伴们互相攀比,看看谁的做得最好。那一刻,狗尾草被赋予了更厚重的生命力;那一刻,狗尾草可能也是欢喜的,而有狗尾草陪伴着成长的童年更是幸福的。
成年了离家以后,在他乡异地的乡间小路,田野山沟,也能时常见到它们的身影。关于狗尾草的记忆便瞬间被激活了起来。
曾经,看见有人摘了狗尾草插瓶摆放桌几上,无任何装饰。简洁,却也别有一番雅致。当时便想着,是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情怀,才会将这毫不起眼的狗尾草带回家珍而视之呢?
后来,知道了这是一个在异国他乡漂泊半生的游子,身在远方,心却系着故里的一切。而狗尾草是他对过往最深刻的回忆,每逢外出见到,必采摘几株回去,心仿佛便有了安放之处。
我想,也许他害怕那些烙在心底的印记,因时光久远而被冲刷得模糊不清。害怕那熟悉的土地、那美丽的风景、那些感触和欢乐再也回不去。
对于这样的一个游子来讲,狗尾草很好的诠释了它绵延不绝的情思。这种情思是乡愁、是思念、亦或是儿时两小无猜的青涩。狗尾草编织的戒指,一个给你,一个给我,至此,各自安好,分飞天涯。
或许,某一天,生命中的有些记忆会发黄、褪色。可是,狗尾草却是心里永远想要珍藏和回味的画面,唯美之中亦泛着岁月晕染的嫣然光影。
此情可待成追忆,在那遥远又纯真的记忆中,仿似有一株狗尾草在随风摇曳……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想留住的,必要用心去留住;想得到的,一定会尽力去争取;有梦,便勇敢地去追。
此刻,望着眼前的这片狗尾草,惊叹于它的淡定。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它的身姿依旧挺立,尽情地享受阳光雨露,向我们展示着它顽强的生命力。它似乎是要做一个追梦的远行者,随遇而安,悠然而生,处处是故乡。
狗尾草如此,我们亦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