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友新年快乐!”
【写于2017年1月1日7:34】
每个新年的伊始,总是隐隐有些期待,有些忐忑不安,也总会在心里默默的想一想,过去的一年里,经过的人和事!很多人曾经并肩同行过,但最后都不在一个世界!
一个多年不曾见过、联系过的老友,往常只在偶尔彼此的微信中,点个赞,知道彼此安好!2017的第一天,一个刚加完班,一个还没有睡着,居然能够彼此间问了个好!反正心里乱七八糟,越想睡,越是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开始码字,纪念那段逝去的青春。
初见老友,在师院那个一楼的教室里。那是第一天报到,到处乱哄哄的,一个也不认识。在这样的场合,我总是独坐最后一排,静静的看着那些或高谈阔论或东张西望的人们……
在教授进来之前,老友闯进了我的视线,高且帅,朝气蓬勃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人我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没有想到,后来我们真的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班上像我这样好学、不迟到早退的人的确少见。所以,我每次一个人坐前面,也不理谁。而老友每次都是迟到一个多小时来提前一个小时走,就在教室里呆不到10分钟!班主任点名,总是会提到他。我就好奇: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回事啊?也不请个假!
再后来,我跟另外几个同学熟悉了,大家开始扎堆坐了两排固定的位置!那些其他的人也自觉的不跟我们抢地盘!迟到的老友经常就坐我后一排空着的位置上,慢慢的熟识了。
那几个熟悉的同学的也不是省油的灯,经常你不来他不到,最后天天迟到的老友倒是一反常态,天天按时到!就变成了我坐哪里他就坐哪里——唯我是瞻!
通过聊天知道,他初中时父亲早逝,所以子替父业,被安排在新华书店上班。跟我们同龄人——特别是没心没肺简单小白的我相比,心智要早熟很多。所以,他的笑容里总是有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我现在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时候的我们,关系那么要好,为什么却没有谈恋爱的意思呢?
那时候,上课了就有得玩了。教授在上面讲,我们在下面讲,老师一生气,就点名批评——因为我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嘛,所以被点名批评的经常是他……他总是非常委屈,在下面嘀嘀咕咕的说被冤枉了!再后来,两人上课就不讲话了,低着头装作一副认真做笔记的样子,在纸上划来划去,笑得乐不可支!有一次,讲唐宋文学史的教授(教授特别喜欢我,估计讲课都是冲着我讲的)在讲李白的词的时候,别人都在记笔记,我们两个划来划去动静太大,只顾着笑,忽略了记笔记。老师停下来,看着我说:还是记一下笔记,这段很重要!于是又重新讲了一遍,就是为了我们重新记笔记——呵呵,我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我们两个尴尬的表情!
下课了,他总是问我:要不要喝水?去跟你买瓶水吧?我总是说,不想喝!但是每次我都拿着我的杯子去老师办公室里倒上一杯水,然后陪着他去买水——看他一脸的无可奈何,我就笑得特别得意……
放学了,偶尔的经过他们打篮球的地方,我总是跑过去站一小会儿,等他看到我,我举着我的小爪爪挥一挥,然后潇洒的走人……剩下他的朋友们一片哄笑……偶尔的,他跟哥们儿一起,恰巧碰到我,也会一起去吃饭、到公园里边去溜达溜达,或者去K歌……反正大家就这样不温不火不咸不淡的。以至于后来有传言——哎!你的那个谁来啦!——他总是说一句,不是!然后冲我笑一笑,我回敬个爪爪——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没有那啥意思嘛!
考试的时候,他就比较悲催了——我总是在最前面坐,他总是排到最后,想抄我的卷子都不行!总是干着急。而我总是不慌不忙的从最后一题写起,写完一张,就递过去——然后我考完了,他总是为数不多的还在教室里抄的满头大汗的那几个!——考完出来就抱怨我:能不能少写点,快了抄死,时间还不够……我总是得意的挑着眉毛挑衅的看着他……
年轻真好!这样快乐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毕业后,各自上班,忙着各种奔,各种忙,联系得少了,碰也难得碰到!
偶尔的信息会响一下,互相问候问候。
时间又晃到了某个夏天的某天,我男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老公第一次接我下班,在街上晃悠——那时的我,剪掉了齐腰的三千烦恼丝,留着一头精神的短发,说实话,久不见我的人,还真认不出我!我无意间回头时,远远的看到老友骑着车从红绿灯口缓缓过来。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有点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我,反正一直慢慢的往前走。
在人群中,我敏锐的感到身后不远处一辆自行车突然停下,一双火辣辣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仿佛要刺穿我!那瞬间让我觉得窒息,觉得好漫长……感觉时间静止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他骑着车从旁边经过,背影挺直、头抬得高高的。但是我闻到了寂寞和苍凉的味道,至今想起,依然清晰。
一个月后的偶遇,一起买了瓶水,寒暄过后,他笑着问:Q,你谈朋友了吧?我说:你怎么知道?他哈哈笑着说:我都看见了!本来想打个招呼的,又一想不太好,我就走了!你都没有看到我!之后,居然是相对无言,只默默的喝水。
日子又晃啊晃过去了,某天我去他办公室送喜帖。他很忙,略站了一会儿,我就走了!之后的很长很长的日子里,偶尔会有别人传来他的消息——跟谁谈恋爱了……又谈了一个……又找了谁谁谁……还有某年春天的一个早晨,跟妈妈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碰到他在路边等他的新女朋友,一个幼儿园老师。穿一身白运动服,依然很帅气!让我有点自惭形秽!妈妈说:这个男生很不错!我面容平静地说:嗯!我们关系还不错!
逝水流年,就是没有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
某年暑假,我在午睡时,突然接到他的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想找我聊聊!我二话没说,顶着毒日头就过去了!
坐在我对面的他,依然阳光帅气。他先问我,过得好不好?我点点头。他低着头沉默很久。我知道他正在卸下所有的伪装和坚强,我静静的等待着。终于,他开始诉说,我知道他只是需要有个听众,所以我静静地听他讲。一整个下午,我只是偶尔的点点头、哦一声。听他的诉说,看着他微微的颓丧以及深深的无奈,我的心,有些疼得发紧!但我知道,这个男人正在蜕变,感情上的挫折,会让一个男人迅速成熟!
再之后的日子里,偶然碰到,他都会说:上次跟你老公在一起开会啦!我都告诉他,要对你好一点!或者笑着说:最近过的好不好?不好告诉我,我帮你去揍他!我也就反问他:怎么还不找个人结婚呀?害我老惦记着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真讨厌!他总是摇着头说:我找不到啊!我以你为标准找老婆,那真是太难啦!……呵呵,谢谢老友这么挺我!
日子就这么静静的淌着……
某天,老友突然电话说接我吃晚饭。我懵着圈就过去了。他说他辞职不干了,招考到京城去了,要跟我分享!我喝水,他喝酒,庆祝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去的京城,我不知道,反正他去了京城。
半年之后,他回来约我见面。因为时间太早,没到饭点,所以就在公园里乱逛。看得出,他真忙。一个小时,话没有讲几句,电话不断……最后,两个人边吃火锅边讲各自的近况。结果两个人都发现——我们长大了!
再次见面,是在他的婚礼上了。我们去了一桌同学。听说,新娘子还是研究生毕业的。等新娘子一出来,大家一看都觉得眼熟——都立马都转向我,说,真像那时候的Q!——不过,没有Q长得好看!我不可置否的笑笑!在心里默默祝老友幸福!而且一定要幸福!
时间如白驹过隙,多年过去,联系甚少。看着老友偶尔微出来的照片,不得不感叹:时间是一把杀猪刀,杀了一刀又一刀!昔日里那个青涩的少年,浓密的黑发也越来越少,有了其它的颜色,标准的身材开始中部崛起,皱纹也开始堆在了脸上……而我,由一个天真活泼的高挑少女,变成了一个淡然微笑的少妇……其实,只要一切安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不对?
都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单纯的友谊,但我一直深信,因为我有过,与爱情无关。虽然我们现在不在一个世界,但是并不等于友谊不在!
在新年里,遥祝老友新年快乐!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