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课外活动期间赶过河去训练,实在是不够时间的,这样坚持完一年级后,到了二年级开学的时候,体委就出面帮我协调,转到了河西的二小读书。
这样,我就变成了早上早起赶上学,下午从容去训练了。中午就跟我爸在县府的食堂吃午饭。
当时的县府大院我们叫“县革委”。很回忆当时的食堂饭,现在回味起来还留恋不已。
公家的食堂,带有福利性质的,五分钱一份素菜,五毛钱一份肉菜,外加两分钱一勺的辣椒酱,美味可口极了。
大概一个学期后,爸爸调到了法院上班,我们全家就搬进了公检法大院里了。虽然刚开始住的还是平房,但整个大院的小孩多了,跟我一般大的小孩就有十来个。于是整个大院便成了我们孩子的天堂。偷果、弹棋子、抖棒、蒙蒙躲……那时的家庭作业很少,特别是晚饭后的傍晚时分,一群孩子像幽灵一般,整个大院到处都飘荡着我们的身影。
有两件事,到现在我都还记忆尤新。
有一次暑假期间,在办公楼下的走廊里玩一种游戏。大家伙先猜剪刀锤子布,最后输的一个要躬下身子,两手撑地,屁股朝天。我们把这个游戏叫做“屁股朝天,不打有罪”。
获胜的人就站在趴下人的屁股后头,隔空轻抚着趴下人的屁股,一边念念有词:“摸、摸、摸——打!”。打完以后必须要迅速跳开,以免被趴下的人的脚撂着,如果一旦被撂到了,就轮到他趴下来让别人打。
有一次,有两个跟我哥一般大的哥哥,也加入了我们的游戏。我不幸被选中趴下了。他们人高手长,我人小脚短,屁股都被打得快肿起来了,还踢不到他们。
当时我就动了歪脑子,我说我要回家上一下厕所。跑回家后,我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妈帮我在厂里特制的一块铁板做成的乒乓球拍,匣进了屁股头上,然后穿着一件长长的衣服盖过。当我若无其事地再次回来的时候,刚一趴下,还没等我的屁股翘起,那个哥哥直接就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将下来,只听“啊!”的一声,便见他痛苦不堪的捂着手蹲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还没等我笑出声来的时候,我的球拍就被人从屁股头里抽了出来,直接被他们摁倒在地上,群涌而上。现在我对铁拍打屁股,记忆尤深。那时,着实让我整整痛了一个月。
还有一次,那时全国不是正兴起了武术热吗,我跟一个小伙伴,每天早上起来跑完步后就练习打拳,翻跟头,打沙袋,锤树桩。
有一天晚上,大伙刚看完《少林寺》回来,在大院门口的草场上练功夫。
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叫蓝二哥的,平时不怎么喜欢讲话,闷声闷气的一个人,我以为柿子是软的好捏,就直接去挑战了他,可当我一番花拳绣腿的比划,预热了一阵之后,还没等人站稳,蓝二哥直接就是一拳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右眼上,我顿时金星四溅,两眼一黑,应声倒地。
等我趔趔趄趄地爬起来的时候,顺手一摸,眼眶上直接肿起了一个大包,可再一看蓝二哥,他怀抱着双手站在对面,俨然电脑游戏里的“街霸”一般,很轻蔑鄙视地看着我。
我记得我当时马上就灰溜溜地溜回了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一瓶万花油,偷偷地抹上后,怕让我妈看见,我直接就爬上了床铺里,蒙着被子装睡觉了。
于是,我以后再也不敢去惹蓝二哥了。
若干年以后,蓝二哥到我公司来帮我干会计的时候,我跟他说起这事时。他还是那幅闷声闷气的德性,若无其事的样子:“有那事吗,我记不得了。”
于是从此以后,即使是今天出了社会辣么久,我再也不认为,“柿子是软的好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