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07

飞驰过的车灯将四处乱飞的思绪拉回,又是这样一个雨天。我注视着在玻璃上滑落的雨滴,它们在风的手中像是一个个轻盈的舞者,从舞台中央闪亮登场,又转瞬谢幕。“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你微翘着嘴角饶有兴致地顺着我的眼神向窗外望去,我望着他一潭湖水一样的眼睛,“没什么,我只是又想起了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一样的雨天。

那天我走出家门的时候,秋日的黄昏已降落在这喧闹的城市,天空还飘着微微细雨,风儿不大,但冷气袭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总觉得孤独失落,怀着这样的心情我独自来到了食间牛排,这个为我解决过无数次温饱的地方。是命运的使然吗,在这里我遇到了你,你独自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如在教室看到的你一样,充满着距离与孤寂。我能感受到你是不一样的,也许因为你爸爸,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但是你的不同却是我想永远去保护的,我是最懂你的人,我们都这么认为。我不以为然的走过去坐在你的旁边,我们离得很近,近到甚至可以听到你的心跳,我为我们点了一份牛排,优雅的音乐,彬彬有礼的侍应生,简约低调的室内设计,精致可口的美食,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满足了女孩子的幻想。经过苹果木和龙眼木的熏炙,牛排上散发着果木的清香烟火气,400摄氏度的高温炙烤快速的锁住了顶级牛排的汁水,牛排肥瘦相间,刀叉相碰间便能感受到牛排的脆香弹牙,搭配着粗砺的海盐,精致又原始的气息充斥在唇齿之间。这样一口牛排,有牛只食用青草带来的大地的味道;有喂养谷物带来的阳光的味道;有海盐带来的海洋的味道。旁边搭配的红酒啤梨微微散发这红酒的香气,与这牛排的气息竟如此的契合。我们边吃边聊,聊你比赛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赢了怎么去庆祝,朋友之间有哪些八卦,你总是会贴心的照顾我的兴趣寻找话题,看着你动人的侧脸,好想亲亲你,而我也真的这么做了,我凑到你的耳边轻轻对你说:“我要做你永远的心肝宝贝,可不可以!”你笑着说我不知羞,那笑容可真迷人,就在这个幸运的一天9月21号,我幸运的拥有了你……

    今天是我们相恋的纪念日。我是一个仪式感很重的人,每年的9月21我都会让你陪我来这里“重温旧事”。这里的一切在我眼中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从未改变过,只是你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患得患失的懵懂少年。你牵起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手被他温热的呼吸吹得痒痒的,赶快缩回了手向别处张望,形形色色的人携着一身的风雨进进出出,进来的人享受着片刻的安逸,出去的人迅速恢复平常的忙碌,伟大又渺小,就像一只只追逐蝴蝶的知更鸟一样,向昨天作别,向明天问好。你牵着我的手,撑起伞,带我走进了食间牛排。

你又带着我来到了熟悉的食间牛排。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恋爱纪念日,这样的日子我总会想起我们第一次在这儿吃饭的时刻,彼时我还是个不怎么会用刀叉的女孩儿。

刚刚坐下,服务员为我们拿来菜单。你笃定地说,“两份法式香草焗蜗牛。”

我惊讶地转头,旁边是笑意盈盈的他你。我从未在他你脸上看到过这么灿烂的笑容。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当年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儿。

可是这个笑容太过灿烂,小香像是过于完美的面具后面隐藏着试阴暗的秘密,竟然让我有一丝不寒而栗。

你说在美团外卖上看过了评论,大家都说这儿的蜗牛好吃,咱们也从来没有吃过,就点一次蜗牛尝尝鲜吧。。

蜗牛是香甜又软嫩的,我都抛开头脑里那些可怕的想法,温柔地向你笑。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欢声笑语。

吃着吃着,你突然说,你要出国了。

我的叉子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着,内心却早已掠过千军万马,波澜壮阔。

就像是曾经飞舞的雪花,终于融化在了一片茫茫的记忆里,了无生息。

或许有些人注定是只适合做朋友的,有些风景终究只适合一个人去看的。感谢生命里你绚烂地出现,惊艳了我苍白的青春。

谁都希望故事的结局圆满美好,可不曾想过不完美的结局才最真实动人。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我捧着北岛的诗集,坐在这里。

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习惯,每次来这里,都会点上一份牛排,然后一个人坐在这里,静静的吃。

偶尔看到窗外的风景,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他们那么匆忙,看我自己如此淡漠。

想想我们以前也是很快乐的,你爱谈天我爱笑,我们在这里留下了多少美好,后来你离开了,回忆也慢慢失掉色彩。仿佛时光在这里刻下了一条分割线,你在这里留下了多少背影,我在这里留下了多少思念。

我还是习惯性的点一份牛排,仿佛习惯性的等你,习惯性的回忆,习惯性的慢性自杀。

可是习惯好像在今天突然让我变得很累。

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牛排带给我的,不仅仅是回忆,还有不属于我的生活。精致生活下包藏着我的虚荣之心,也掩盖着我颓丧的日常。

味蕾有点苦,我把牛排往旁边推了推,然后打开菜单,嗯,我要了一份精致的西耶那手工提拉米苏和一杯咖啡歌剧院。不知为何,我的两只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咖啡杯,感受着杯子的温热,想着属于我们的昨日时光。我没有拿起咖啡勺,只是把一杯咖啡摆在自己面前,另一杯放在对面的位置。看着两杯咖啡,想起了属于我们曾经的嬉笑,而时光流逝,谁也不知未来会是怎样。每一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千万人,所以啊,每一次的时光松散,每一次的炙热感动,也不要太早的寄于一人。我默默地看着这两杯咖啡,和窗外的日落。

夜深了,我坐在食间牛排前台最右面的桌子边,在微晕的灯光下,一切似乎都是静谧安详的,但我却与这气氛格格不入,心上总是笼罩着一丝惆怅,是啊,想必这就是我来喝酒的缘故吧。看到桌上的葡萄酒和芝士蛋糕,那白葡萄酒的酒瓶透着暖暖的灯光,莫斯卡托天使之手甜白葡萄酒,这是产自罗兰达酒庄上帝之手系列,酒瓶的设计就是将上帝之“手”复制到酒瓶上。而罗兰达则是以金发碧眼的女性名字命名的,金发碧眼,让人一见倾心,想倾到在女性的温柔里。我将酒倒在了高脚杯里,慢慢的品着,这晶莹剔透的酒透露着甜美的桃子、清爽的荔枝的香气,与这个葡萄酒名字的气质倒也极为符合。我慢慢的喝着、喝着,有些微醺了。就让我倾倒在这烦躁乱人的夜吧!

我还是可以找回我自己的吧,即使,生活里再也没有他。我抬头看窗外。

“咔嚓”听到声音,我有些清醒了,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一个人。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也许吧。我仍然缓缓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注释着酒杯里体,屋顶的星空灯变换着颜色,蓝色、紫色、白色的星光四下散出,撒到我的脸庞,和高脚杯上,有一种醉人的感觉。“咔嚓”这次我听清楚了,有人在拍照!定了定神,我随着那声源的方向看去,“咔嚓”,我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心中泛起一丝怒气。突然从我斜对面缓缓走来一位男士,西装革履,手里拿着相机。这个身影,难道是他?我暗暗的思忖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的美。”他的声音依旧是暗哑深沉,当他快要走到我面前时,在星光灯下的他全身都是灿烂的星光,我看到了他比星光还要璀璨明亮的双眼,他径直的朝我走来,没有一点犹豫。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正在怀疑自己是否清醒时,他走到了我面前,微笑着说:“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你牵着我的手,再一次走进了食间牛排,找了一个光线较暗的地方坐下来,你点了一份法式香草焗蜗牛和一份黑松露汤,我很好奇,但也没有说什么。一会儿功夫,菜就上来了,我吃着蜗牛,说道,这蜗牛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好吃。吃了几个蜗牛后,我又尝了一口黑松露汤。嗯?这个汤的味道怪怪的!你问我一定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点这个黑松露汤吧!松露生长在地下,当它开始始进入成熟期时,周围的生物就会渐渐地全部枯萎死亡,所以黑松露是孤独的,是寂寞的。你笑道,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我得意的笑了,那当然了,我可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你却摇头说到,你只知道松露成长的孤独,可你不知道吧,松露也是爱的象征。希腊时期,雅典人以松露供奉爱神维纳斯。有一位妇人和一个男子一起食用松露填饥之后,两人不可抗拒地坠入了爱河。松露可以唤起男女对爱情与美味的记。巴黎的高级交际花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爱男人,因为我爱松露。”但你知道吗?我爱松露,但我更爱你!!说着,你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向我说,嫁给我吧!!

又过了几年,在一个下午,我们又来到了食间牛排,只不过这次还有一个孩子。我们又坐在了临窗的位置,这次没有点蜗牛和松露,而是点了一份久违了的生蚝。孩子坐在旁边玩弄着餐具,两个人不自觉对视着,想着第一次来食间牛排的场景。“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喜欢吃生蚝啊?”孩子突然问到。我摸着孩子的头说:“因为生蚝里有故事啊”孩子可爱的说:“能给我讲讲吗,我想听。”你看着我然后深情地说:“这是一个浪漫的故事……”你把我们的故事讲给了孩子听,孩子两只手托着腮仔细的听着。一抹余晖洒在孩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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